蓐收闪闪发亮地度过了一顿早饭,轻咳一声试图引起注意。
林柚和相柳同步抬头。
“咳。”蓐收握拳抵唇,端坐着等待。
林柚和相柳同步低头,研究老板送的咸菜是怎么做的,怎么能这么好吃。
两人的叽叽喳喳声传进耳朵里,蓐收都麻了。
最终,还是他先忍不住了,“你们就不好奇昨晚上大王姬问了什么嘛?”
“无非就是想知道相柳是不是真的战死了,这很难猜吗?”林柚满不在乎道。
“那你就不怕,我告诉她相柳还活着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且不说她现在已经是涂山夫人了,你们不可能放纵她。就是放纵了,我和相柳都长腿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蓐收了然,转而面向相柳,“你怎么想?”
比起林柚的态度,显然当事人的态度更为重要。
相柳睨了他一眼,没搭理,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他收拾好林柚的东西,站在一边,垂眸问道“刚吃饱饭,要不要歇会再走。”
“不用,早出发还能多看点风景。”
“好。”
越相处越能感受到相柳的变化,蓐收都快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
这还是原来那个冷酷无情的九头妖吗,怎么变得这么贴心温柔了?
下一秒,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九头妖还是一如既往,只是林柚成了他的特殊。
相柳拉开屋门,小夭曲起的手指悬在半空,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哪怕所有人都在反复告诉她,相柳已经死了,洗脑到她都快相信了。
一见到这人,便都被抛到了脑后。
纵然他带着面具,看不见具体长相,小夭也能在那熟悉的一举一动和特殊的气质中窥见相柳的模样。
她红着眼睛,强撑着镇定,举起手中盒子,笑道“这是我最近炼制的毒药,拿给你尝尝。”
相柳微挑眉毛。
在场的所有人,林柚、小夭、蓐收、涂山璟都在等他的回答,他却转身牵过林柚的手,目不斜视道“你挡到我夫人了。”
林柚挑眉,用劲捏相柳的手,在他垂眼看来时,眼神询问,“谁是你夫人?”
相柳亦是用眼神回复,“你昨天说我是你夫君。”
“你偷听!”
“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眉来眼去、格外亲密的两人刺痛了小夭的眼,她踉跄后退,手里的毒药轰然落地。
相柳没分给她一个眼神,拉着林柚径直路过。
比起相柳有夫人了这个可能,那将她视若空气的模样更令她心碎。
小夭彻底绷不住了,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崩溃大喊道“相柳,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在你的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相柳一步未停,像是听不见一样再次离开了她的视线。
走到空旷的地方,他招来毛球。
在毛球背上,相柳终于忍不住问了,“现在下毒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人家哪有这么坏。是你之前老让她为你炼制毒药,还拿毒药当糖豆吃。”
相柳皱起眉毛,像是难以置信。
林柚笑了。
人啊,甚至不能共情一个月前的自己。
·
林柚和相柳走走停停,估摸着林父林母差不多该回来了,才走上返程的道路。
小夭和涂山璟没再出现过,听蓐收说是玱玹其中一个老婆曋淑慧怀孕,他们回去祝贺了。
在小夭和权势之间,玱玹选择的永远是权势。
如此专一,抛却有些看不清外,倒也勉强能算作天选帝王。
毕竟利用小夭、杀涂山璟、攻打皓翎,一件件都做的毫不犹豫。
争王位时,可以舍弃小夭,娶了八个对他有帮助的女人。
得到老西炎王传来的王位后,又娶了陪嫁整个皓翎的二王姬,真正统一了大荒。
如今安顿下来了,确实该开始考虑继承人问题了。就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倒显得有些无情了。
林柚唏嘘不已,“呵,男人。”睨了一眼相柳,头也不回的跨进了院门。
“爹,娘,你们回来了!”
“柚子,又跑哪儿去野了?相柳呢?”曲莲嗔怪着上下打量她,要不是手里端着盆高低得上手抱一抱好久未见的女儿。
林柚熟知,分别后见面的第一天正是最稀罕的时候,第二天说不定她娘就不待见她了。
为了巩固自己在家的地位,连忙亲亲热热地凑上去。
“相柳在后面。”林柚随手往后一指,开始抒发一下自己的分享欲,“娘,你都不知道,这几天……”
“媳妇儿,那姑娘醒了。”林父从屋里出来打断道。
“好,我进去看看。”
曲莲端着盆走了,林柚非常不满,“爹!我还没说完呢!”
“不急,一会儿慢慢说。”林父揉了揉林柚的脑袋,视线越到她身后,惊奇道“柚子,爹才出去几天,这女婿都给爹带回来了。”
林柚满脸黑线,“爹,你睁开眼睛看看呢,那是相柳。”
“相柳也不行啊。”林父秒答,板起个脸开始教育,“你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不了解彼此。想当年,我和你娘啊……”
他一张嘴,林柚就知道他又要讲和她娘的爱情故事了。
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的林柚躲去了厨房,倒是相柳听的津津有味,陪着林父在院子里晒太阳。
觅了一圈食,成功把自己喂饱后,林柚溜达着去找她娘,有点好奇他们刚刚说的姑娘是谁。
谁知,刚走出厨房门,就见那姑娘脸色苍白、一脸怅然地望着院中和林父聊天的相柳。
很眼熟,非常眼熟。
这不小夭吗!怎么还追到她家里?
林柚一脸疑惑,直觉再次见面,小夭的心境又变了。
这次她没急着在相柳面前露脸,反而悄摸地躲在门后暗中观察,有一种最珍贵的宝贝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林柚挠挠头,冲在院中的曲莲招招手,“娘,你不是说不能乱往家里捡人吗,这是?”
“一个姑娘也不容易,怕什么。”曲莲揽着林柚,跟她讲遇见小夭的经历,“我和你爹遇见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突然,就呕一口血晕了过去。
我和你爹看到她就想到了你,要是你在外面突然昏倒,我们得急死。平心而论,这姑娘的爹娘肯定要很着急,就给带回来了。”
林柚不懂当父母的体会,只觉得她爹娘好像遇见碰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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