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贾蔷笑道：“横竖没银子我们就折辱他一通，有银子咱们就落得白拿银子，蓉哥儿你说呢？”

    贾蓉低头想了一回，笑道：“可不是这个理？就是觉得瑞大叔变得怪怪的。”

    “凭他怎么怪，也不能短了咱们的银子。”

    贾瑞看着这两个纨绔子弟出了院门，几个小厮忙迎上来，牵着马趴下来，由着两个爷踩着肩膀上了马，然后牵马离去。

    贾瑞看着若有所思。

    这就是红楼世界，上下尊卑分明。

    看着这两人离去身影，贾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循规蹈矩。

    既然都有好身手了，从军博功名是肯定的。

    捞钱也是肯定的。

    起始先弄些银钱傍身也是肯定的。

    至于贾蓉和贾蔷这点小事，贾瑞根本没放在心上。

    ……

    天黑掌灯。

    贾瑞病体初愈，贾代儒也不逼他去族学管事。

    老头儿只能每天自己辛苦去族学。

    祖母不放心，只能每天跟去伺候。

    贾瑞借着养病名义留在家里。

    好在也是突破先天，巩固了枪法和弓术。

    已经到了和祖父母商量大事的时机了。

    天黑前贾瑞揉面，切成面条。

    拍了根黄瓜，拌了些加了盐的蒜泥。

    再切了些萝卜丝，完事。

    不是贾瑞懒，家里的食材就是这些。

    连盐都不够多。

    对贾瑞家来说，盐都很金贵。

    贾代儒一年的俸银才几十两，若是在这年头的农村差不多是小康标准了。

    可这里是大周神京。

    要不是自家有这么两进小院能住，光是房租都负担不起。

    各种日用品，人情往来，生活成本相当的高。

    生活那是相当的窘迫啊。

    贾代儒夫妇回来时，东厢房灶间里灶火刚熄。

    小桌上摆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加上刚拌好的凉菜。

    贾瑞滴了几滴香油，整个房间里都是香气扑鼻。

    “爷爷，奶奶，二老回来了？”

    贾瑞笑呵呵迎出来。

    贾代儒夫妇目光都有些呆滞。

    老夫妇对视一眼，贾代儒忍不住道：“这是咱们孙子吗？”

    贾瑞笑道：“瞧您老说的，我就不能长进些？”

    “长进了好哇。”贾代儒原本冷寂的心都有些激动了。

    贾瑞生的也是俊俏，小时候瞧着也机灵。

    只是越大越不成器。

    和宁荣二府的那些纨绔子弟厮混，不务正业，就知道偷偷溜出去赌钱喝酒。

    看个族学也不认真，弄到族学里乌烟瘴气。

    要不是贾代儒还有些脸面，贾府也没把族学当回事，祖孙二人早就都失业了。

    前一阵更是一病不起。

    贾代儒都绝望了。

    没想到大孙儿不光病好了。

    人也变了。

    在此之前贾瑞的性子，身子一好早就找借口跑的没影了。

    不是喝酒就是耍钱去了。

    贾代儒也想通了。

    只要人好好的，依着荣国府当靠山总不至饿死。

    待过一阵子自己舍了老脸，给贾瑞到两府不拘寻个轻松些的差事。

    倒是没有想到，贾瑞身子好了，居然没有出去鬼混。

    还在家里做了晚饭。

    一时间贾代儒夫妻百感交集，看着热腾腾的面条，老俩口居然都哭了。

    贾瑞也是眼酸。

    想想此前的贾瑞也真是混帐一个。

    不争气，还把自己玩死了。

    贾瑞死后贾代儒没怎么出场，想来老年晚景肯定凄凉。

    前一阵贾瑞身子不好时，每天这老俩口都是悉心照料。

    来自后世的贾瑞从小是孤儿，没有享受过亲情。

    此时心里已经真的把老俩口当祖父祖母了。

    “以前是我不争气，大病一场后我想明白了。”贾瑞目光清明，神色淡然，语气却很坚定：“不能再那么混日子，叫二老失望……也是对不住自己。”

    “好，好！”贾代儒连声叫好，说道：“你有这样的志气，我岂能不成全？明早五更起身，我带你一同读书。”

    “祖父，孙儿不是这意思……”贾瑞笑道：“读书我是真个不成，拿起书本就头痛。孙儿此次病重，看那野道人给的风月鉴，得了一套练体强身的法门，近来感觉力气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强壮。孙儿是想，我贾家有现在的富贵是在沙场上搏来的，孙儿愿意从军，为自己和祖父祖母搏一番功名富贵。”

    若换了此前的贾瑞说这些话，贾代儒定是一通好打。

    好好的书不读，想去兵营里瞎混？

    现在听了这些话，贾代儒就是半信半疑。

    贾瑞的话也叫贾代儒想起那野道人来。

    那个风月鉴，难道是宁荣二公派人拿来点化后人的宝物？

    见贾代儒不语，贾瑞走到放米的柜子前。

    总有百来斤重。

    贾瑞伸出手去，轻轻一搭，脸不红气不喘的便是将米柜举了起来。

    “瑞儿，好神力！”

    贾代儒神色激动，猛然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