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备一行人,决定去岳飞家里住宿的时候,此时的岳府,已是乱做了一团。
上月刚刚被封为鄂国公、又被升为枢密使的岳飞,此时在正厅里来回踱步,像极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岳家军的众多将领,也是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活跃,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均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岳飞一边走着,一边不断问着“怎么办”三个字,诸将也不知他是在问厅中众人,还是在问着自己。
反正不管是问的谁,这事都得岳飞自己拿主意。
就在今天上午,一行人来到了岳府门外,只说是要同岳元帅做笔交易。
正在厅中商议防备一事的诸人,以为是哪个商人被钱蒙蔽了眼,做生意居然跑到元帅府来了。
岳飞也觉得新鲜,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让人将其赶走便是。
谁知道没一会儿,传话的卫兵又跑了进来,对岳飞说道:
“那人说是元帅看了此物,定会愿意与他商谈这笔生意。”
说完,便将一张纸呈给了岳飞。
见这人好生奇怪,岳飞也来了兴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愿意去和他谈,这个关于阿堵物的事情?
谁知道接过这张纸一看,他便顿时变了脸色,急忙让卫兵去将那人请进来,等卫兵刚刚离开,又觉得不妥,派了长子岳云、次子岳雷一同前去迎接。
除了韩世忠等寥寥数人之外,厅中诸将何时见岳飞如此重视过旁人?更何况是一个自称商人之人,均是吃惊不已。
参谋薛弼率先开口问道:“元帅,纸上写了什么?屋外那人又是谁?”
岳飞眉头紧皱,将这张纸放在了桌上,任由众人观看。
“元帅,这是上面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我怎的看不明白?”牛皋抓着自己的脑袋,疑惑地问到。
“此乃......”薛弼震惊地看向岳飞,只见岳飞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这上面印的,正是陛下的私玺!”
“什么?!陛下已经到襄阳了?”
“那我等应当立即出门,迎接圣驾才是啊!”
“不对啊,怎的也没收到个消息?”
......
岳飞话音刚落,厅中众人便叫嚷了起来,自临安一别过后,岳家军的人,或者说目前的宋国军人们,如今是真的,打心眼里尊敬这个皇帝。
“大家安静点!”薛弼提高声音,见众人渐渐没了动静,这才开口说道:
“请诸位仔细想一想,如果真的是陛下,那他为何不直接进来,而是要以这私玺示人呢?”
“这书呆子,酸气又犯了!陛下怎么行事,还要向你先交代一声吗?”
张宪历来就对薛弼没什么好感,一直觉得此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酸气,而宋国文人,恰好又是他们这些人,仅次于金人之后,排名第二讨厌的群体。
如今见他说话,立马便下意识地反驳了回去。
“就是,咱们陛下本就是与众不同之人,兴许就是喜欢,先让人看了他的这个什么印子,然后再出场呢?”
“牛皋将军说的是!这薛书生见识少,体会不了陛下的用心!依我看,这是陛下突然造访,怕我们没有迎接的准备,乱了分寸,到时候被那些个文官们知晓了去,又得说三道四!”
“怎么?陛下去过你家啊?弄得好像你很清楚似的!”
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将矛头对准了薛弼,好在他在岳家军中待了多年,知道这都是些耿直之人,倒也不是针对自己个人,只是针对自己的文人身份罢了,对他们的挑刺也不以为意,又开口说道:
“若是真的如大家这般所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怕的就是,这持着陛下私玺的人......不是陛下本人!”
听了薛弼的话,一群人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岳云已经走了进来:
“父亲,二弟已将他们带到偏厅入座了。”
岳云上次是去过临安,也是见过皇帝的,没等岳飞先开口,一旁的先锋官王贵倒是问了起来:
“小云,可看清楚了那人长相,是不是咱们皇帝陛下?”
岳云闻言一愣,然后开口笑道:“王叔叔,您是不是又了喝酒来议事的?也不怕我爹爹罚你!”
“别胡说,我昨日才刚刚戒酒!”
“云儿.......回答你王叔叔的话!”说话的是岳飞,语气已是十分严肃。
见自己父亲如此郑重,岳云不敢怠慢,急忙回话道:“外面那人,不是陛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诸将均是诧异,只见岳飞脸色铁青,对众人说道:“在这里等我!”
说完便直接朝着偏厅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