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朱重八见牧野时听完自己的介绍后,接下来的反应是这么大,不禁满腹狐疑,搔着光头问道:”朋友因何如此惊讶啊?莫非贫僧的身世还有什么说法吗?”
被朱重八这么一问,牧野时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大了,引起对方的猜疑了。要知道对面这个人物可是天朝历史上数一数二疑心重的人,翻脸如同翻书一样快,杀人更是都不带眨一下眼的。自己虽然不怕,可是阿丽尔和以后的家人安全还是要有所顾忌的。趁现在他还没有起势的时候,我能影响他多少就影响多少。”
打定了主意,牧野时哈哈一笑,故作惊喜的说道:”大师不必有其他的疑虑,我曾经在家乡千山上的禅院算过一命,卦上说我以后的贵人在淮西,解卦的师傅当时也没再多给我解释,直到两年前九月十八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不动明王菩萨托梦给我,说我命中贵人名字有重八二字,不想今夜在此地与大师偶遇,不成想大师的身世尽与我梦中处处相应,难道这是天意吗?”
要是换做有朱重八这样头脑的人,牧野时的这顿胡扯自然不信。可重要的是牧野时说是在九月十八晚上做的梦,不动明王菩萨给托的梦,就此两点,精明如朱重八也由不得不信。因为这位以后的大明开国皇帝就是在农历九月十八这天出生。可他哪能知道,牧野时是不动明王菩萨的真身,老家是东北沈阳人还当过兵,就对九一八这个日期敏感,记得最清楚。
朱重八听牧野时这么一说心头狂震,接着狂喜。忘形之下猛然上前几步,双手紧抓住牧野时的肩头前后摇晃道:”朋友,你在梦中果真是听明王菩萨这么说的?没有打诳语?”
牧野时装作不悦,挣脱朱重八的双手道:”大师说哪里话来,我虽然出身底层,可也是有些傲骨的人,怎会撒谎刻意巴结人呢?莫非大师瞧不见我,不愿意与我结交吗?”
朱重八是什么人,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之下失态了,引起对方的不快了。马上脸上赔笑带着歉意的说道:”朋友勿恼,只怪贫僧自小困苦,父母与大哥在我十四岁那年就病亡了。只剩下我和二哥,家里又没钱买棺材,甚至连块埋葬亲人的土地也没有,幸亏邻居刘继祖给了他们一块坟地。我兄弟二人找了几件破衣服包裹好尸体,将父母安葬在刘家的土地上。为了活命我与二哥、大嫂和侄儿被迫分开,各自逃生。”
走投无路之下,我就去投奔了皇觉寺的高彬和尚,剃度为僧做了行童。每日在寺里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还受到老和尚斥责。不久,当地闹饥荒,寺里得不到施舍,住持只好打发庙里的和尚们云游化缘,这年我仅17岁。我也只好离开寺院到处游方托钵流浪。说是和尚,其实与乞丐无异。”
顿了一顿,朱重八接着又说道:”朋友,方才听你一说,贫僧是你以后的贵人,不由有些得意忘形失态了。以朋友的风姿,虽然也是出身平民,但以后必成大器。贫僧是你的贵人,哪以后我的成就不知要到什么地步了。贫僧穷苦惯了让朋友见笑了。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说完长揖及地,大礼赔罪。
牧野时看朱重八上道了,对自己的胡扯已经深信不疑,连家世出身都抖落的底尽了。这才散去怒容,赶忙上前搀扶起赔罪的朱重八,脸上做出转怒为喜的表情道:”大师不必如此,我也是直性子人,喜怒都挂在脸上都藏不住,做事全凭性子来。想不到大师的身世原来如此凄苦,方才之事情有可原,倒是在下唐突了。不知者不怪,大师不必自责,快快起身吧,在下可是受不得如此大礼哟。”
朱重八就坡下驴,顺着牧野时的搀扶站起身来,略一稽首道:”朋友不怪就好。你我二人交谈甚久,贫僧还不知朋友家乡何处,高名大姓,可否告知一二啊?”
啊、光顾着说大师的事了,倒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牧野时,关外沈阳路的人,今年26岁,在大海里讨生活。与父母在海上失散已经一年了,如今我带着老婆准备先找到岳父,等先安顿好了老婆,再出去寻找父母的下落。不想在这山东地界倒先遇到了贵人,真是天意难测啊!”
原来牧野兄的身世也是如此坎坷,您年长我三岁,以后我就称您为大哥了。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弟在这给大哥行礼了。”
朱重八说完,郑重的整理了一下破衣烂衫的着装,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嘣、嘣、嘣、连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正式认了牧野时这个大哥了。
看着朱重八向自己磕头,牧野时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跟做梦一样,人生的巅峰啊!莫过如此了。”
享受了片刻的虚荣,牧野时赶紧上前搀扶起朱重八,四手紧握,二人相视大笑。
这时候屋里的阿丽尔已经梳洗完毕,半掩着房门伸出头来轻唤牧野时进去洗漱。牧野时冲阿丽尔大手一招道:”媳妇来见过我刚刚结拜的兄弟,快来。”
阿丽尔不明就里。但见丈夫唤自己过去,也不多问。回屋裹了头巾,穿上长袍就走了出来,站在牧野时身边用眼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牧野时讲解,朱重八就走到阿丽尔身前跪下,又磕了三个头,大礼参拜大嫂。吓得阿丽尔后跳了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牧野时赶快把朱重八又搀扶了起来。拉过阿丽尔,把朱重八的身世与结拜的经过说了一遍,阿丽尔听后也不禁替自己的丈夫高兴起来。”原来眼前的和尚竟然是丈夫的贵人,现在又是异性兄弟了,岂有不高兴之理?这可是利益丰厚的长期投资啊。”
犹太人的精明劲一上来可就刹不住了,阿丽尔急匆匆的跑进屋内,不消片刻又一阵风的刮到牧野时二人面前,柔声细语的对朱重八道;”二弟,嫂子真替你和大哥高兴,你和你大哥都是孤苦之人,父母一个失散了,一个早逝了。你大哥和嫂子我都是独苗,没有兄弟姊妹。二弟你的亲二哥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流落何方。现在好了,你和你大哥都算是有了亲人了,从今以后是一家人了,彼此都能照应,这有多好。感谢慈悲的上帝啊!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来,这是今天入城后你大哥典当东西换来的钱,全在这里了。嫂子现在手头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点钱二弟你先拿去用,等嫂子找到家人再给二弟换个好的见面礼。钱不多就是一点心意,来,拿着别客气。”
朱重八慌得连连摆手后退,嘴上叫着:”大哥大嫂这使不得、使不得呀。咱们兄弟交的是心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再说,钱都给了我,大哥大嫂以后可怎么过活呀?”
唉,二弟,这话就见外了。穷家富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世上钱财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既然你大嫂给你的见面礼,你怎么好意思推辞哪?来,拿去用。我会打猎,明天出城再打些猎物换钱就是了,你不用替我操心。”牧野时迈步上前把钱袋硬塞到朱重八的手里。
朱重八再也不好推辞了,打开钱袋,抽出了一半的至正通宝,满面感激之情的把一半纸钞递到阿丽尔面前,正色说道:”大嫂,大哥和您的好意我收下了,但这钱我只拿一半,另一半还请您收回去。正如大哥所说的那样,这世上钱财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一个孤家寡人怎么都行,可您和大哥是两个人啊,什么时候能找到伯父和家人还不知道呢。无论如何这钱您得拿回去一半,除非您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兄弟你可真是较真,实诚人啊!好吧,既然兄弟这么坚持,嫂子就依了你的意思。”阿丽尔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一半的钱收好。
朱重八这才展颜大笑,冲牧野时夫妇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大哥大嫂还是早些休息吧,等明天天明,我请大哥大嫂吃酒庆祝,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牧野时夫妇也是困乏了,也就不在客气,与朱重八拜别回屋休息了。
洗漱过后的牧野时躺在地铺上,搂着阿丽尔打趣的说道;”老婆,真想不到啊。你这个洋妞现在越来越像我们东北老娘们了,一张大碴子味的嘴,能把人忽悠瘸喽。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挺会察言观色的,会来事会做人。今天给为夫是脸上增大光了,够意思。平时看着你傻了吧唧的,但做生意占便宜的事还真能遗传,精明的很。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二弟结拜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呢?”
阿丽尔嘻嘻一笑,用手拍了一下牧野时的胸膛,喜滋滋骄傲的道;”我是谁啊,堂堂大卫家族的长门长女,第一继承人,瓦卢瓦王国的世袭女伯爵,厉害着呢。只是遇到你这个命中克星才变傻的。谁让你天天给我甜言蜜语的灌迷汤来着,能不傻吗。你是谁啊?有多大本事,有多骄傲我还不清楚?一般人你能看得起吗?这二弟现在穷成这样,混的惨的不能再惨了,你却主动去结拜,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出这里面有问题。你这一天神神叨叨跟个仙似的,一肚子算计。要不我这样的大美女肯冒着婚前失贞被石刑处死的天大危险,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被你骗到手还不算,还心甘情愿的倒贴。哪二弟要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你能看得上眼?来,给我说说这二弟怎么是咱们以后的贵人,你是怎么知道的?真不成我嫁了个半仙大神?”
牧野时被老婆这套标准的东北嗑给逗笑了,由衷赞叹自己老婆的语言天赋真不是盖的,奇才。对着阿丽尔亲了一口,附在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婆不瞒你说,我还真是个半仙,被一个大神附体了。要不我怎么会刀枪不入,肉身不死呢?这个二弟日后可了不起,这可是附体的哪位大神告诉我的。这事我现在告诉你,你可要把嘴管紧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泄露出去可是要有无穷的祸患呀。这可不是关系到咱们一家,而是关系到亿兆百姓的性命,包括后世百姓的命运啊。”
啊!这么严重吗?”阿丽尔从牧野时怀里猛地坐了起来,用手撑在牧野时的双肩上,瞪着大眼睛紧张的问道:”两个事,一个是我现在跟你过还是跟哪个大神过?或者是跟一个人一个神一起过?二是哪个二弟,难不成以后是天上的上帝或者是这地上的君王?你赶快给我说个清楚喽?”
牧野时苦笑一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向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又重新走回来,伸手把阿丽尔强拉回自己怀中躺下。耳语道;”你这个娘们怎么一惊一乍的,害得我也紧张兮兮的。你放心吧,哪个大神在我脑中还睡着呢,两年后才能醒。他像空气一样没有实体,肉体思想都是我自己做主,即使两年后他醒了,我不想他他也不出来。每天跟你过日子的还是我,这下放心了吧?至于那朱贤弟,日后可是取代这大元的开国皇帝,厉害至极啊!我说他是咱们以后的贵人你可明白原因了?虽然两年后我会带你去另一个花花世界,但万一要是回不去,这不得做好两手准备吗?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呀。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
这一席话听得阿丽尔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牧野时合住她的嘴,用手掐了掐她脸蛋,阿丽尔才眨巴眨巴眼睛咂咂嘴回过神来。信息量太大太惊人太吓人了,一般人承受不住啊。但阿丽尔可不是一般人啊!
阿丽尔一翻身就骑到了牧野时身上,脸对脸的都要贴在一起了。气哼哼的对牧野时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如果骗我你怎么办?你现在敢对天发誓吗?如果你骗我你以后就变成太监,你马上给我发誓。”
唉!你这娘们可真够狠的,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来,上辈子作孽啊!”
别跟我在这嬉皮笑脸的,你现在马上给我发誓,你以为你发别的誓管用啊?我又不傻,什么方法都整不死你,只有让你变太监这招最管用,麻溜的快点。”
好、好、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撒谎我牧野时以后就变成太监,再加个天打五雷轰行了吧?这下你这个老娘们相信了吧?”
好我信了,现在赶快办正经事吧。”
什么正经事?”
生孩子呀,明知故问。”
我明什么,知什么?生什么孩子?这事跟生孩子有半毛钱关系吗?”
放屁,我现在跟个神叨叨的大神过日子,不抓紧生个小半仙日后出来当靠山,以后你要是飞走不要我了,我找谁说理去?再说了孩子生出来就和二弟结亲家,他这和尚也当不了几天了,以后老婆有的是,我生下的不管是男是女都错不了。女的不是王妃就是皇后,男的不是王侯将相就是驸马,怎么都稳赚不亏。你快点的,在哪死杵着干嘛呢?行,你不动我来。”
刺啦一声是裤子被撕开的声音。
唉、唉、你个虎娘们可真会算计,唉,往哪咬哪?咬错地方了,唉、唉、这回地方对了,你轻点,好、好。”
你个死鬼还装?假模假式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犯贱。瞧,这不马上就来情绪了吗?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