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城出去在小摊上点了个素面,坐着还没吃,几个行走的差爷一左一右站在了他背后。
“夜公子,可算找着你了,郡爷有事传唤。您请随小的几个走一趟吧?”
“能不能待我吃完朝饭。”看着自己的碗,想着又不对,便又道:“哥几个可吃过了?一起坐下来,我请客。”
“那怎好!”
两个差爷很不好意思,一碗素面好几个钱呢,他们一月的月银才不过200个钱。平日个都在衙门对付,只是碰上谁得了赏钱,才会跟着蹭上一顿。
“老板,给这两位差爷一人来一碗素面。”
“多谢夜公子。”
两衙差面上一激动,同时又感激叶青城。他们昨晚忙到大半宿,早上五更天又起了,郡爷传唤后都没来得及喝口水。想着回去衙门不知道赶不赶得上饭点,这下好,不用操心了。
找谢辛贤的时候,这些爷是鼻孔朝上看人的,只认钱不认人。要不是经历了昨天的大案,他叶青城是谁,他们中的人又岂会在乎。
之所以卖他们一个好,是因为铁打的衙差流水的县令,从某些层面上来说,这些人比地方最高级别的官员更有用,路子也更宽。对他们好,为了日后好相见。
再次见到吕郡爷,他气色比前几日见差了太多,想必这两个晚上过的是非人的日子。
“舒县令说,是你推断出我被杨家酒庄困住了,我吕宝宁这辈子没佩服几个人,今日,你是其中一个。”
叶青城不知怎么回答,就站着拱了拱手。
“是郡爷贵人自有天佑。”
“什么天佑,你还信那一套,若真有天佑,整日拜拜泥菩萨就成了,我又岂能随意着了小人的道。”
他还挺理性的,倒是难得碰上一个不将迷信放眼中的人。
“过两日小爷我回京了,你可有想好,同不同我上帝都?”
“谢郡爷厚爱,草民不愿。”
吕宝宁咋了咋舌。
“可惜了,本想赐你一座宅子,这般想着似乎过于贵重了。”
他手一抛,一个绿色的东西划出弧线,叶青城条件反射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枚玉扳指,虽然成色不是最好的,但这也是中等偏上的。
“赏你了,从我眼前滚蛋吧!”
吕郡爷背过身,不再看叶青城。
虽然丢了一座宅邸,但却得到了一块玉,叶青城挺知足的。
拜谢了一番,叶青城出门笑容就挂在脸上了。
人有钱了精神爽,应了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只是银子揣在怀里了要干点什么呢?
他漫无目的的闲逛,忽然见一处歇脚亭子处站了十几个人。有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头,身前摆了张桌案,放着壶和茶杯,嘴里抑扬顿挫的,之乎者也,滔滔不绝。
靠着夜秀才的古言学识,他听懂了这老先生说的是一位赶考书生同一位富家小姐有婚约的故事,若是书生中举他父亲就允许她嫁给书生。可谁想这书生落第,富家小姐逐渐大了年纪,而这书生却守着约定不愿意前来迎娶。富家小姐只好在父亲的安排下,另许他人。
怎么有点耳熟啊?
叶青城摸了下脑瓜子,越听越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过这位先生说得这么文绉绉的,故事也没什么新奇,难怪没几个人捧场。
他走过去往老先生的茶碗里丢了几个铜板。
谁料那老头一看到他,眼珠虚晃,撤后一步竟提着袍子撒腿就跑。
干啥呢?
叶青城满头黑人问号。
难道说书不能打赏?还是说,这老头儿和他认识还有旧的宿怨?
叶青城捏着下巴,这不能啊。
他记忆里跟本没有这张人脸,但碰上个怪类,不弄清楚一下心里老觉得差了什么。
“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家住何处?怎么的见我就跑,好生奇怪!”
路边看热闹的人道:“他呀,姓文,单名一个善字。乃城西豆腐坊后面的老文生,平日没事就来此处给大家解闷逗乐子。”
“哦,那这桌椅可是他的?”
“不是,是前面茶摊的,一会自有人来收走。”
叶青城把杯子里的铜板倒出来,拿在手里往城西去。
那地方有点偏,没有其他地方好走,稀泥烂坑,青石板都没有扑。
“这位公子,要吃豆腐吗?”
布巾包头的少妇,站在门边笑盈盈的冲他喊。
叶青城晃了下脚,看着女人一无所觉的样子,两眼望天。
古代人,用词能不能不要这么玄妙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邀请开车。
听得他耳朵都觉得冒犯到了。
“文善老先生住哪处?”
女人往后街一指,“喏,就那。他可是又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