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问题如何处理？”

    吐蕃马商暴毙街头的事情很快汇报到了李恪的耳中。

    “这么一回事，知道了。”

    李恪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沉吟了一下，道：“按照正常方案处理，尸体和验尸报告送往西面的嘉州，拜托嘉州送返吐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吐蕃有什么招，接着就是。”

    吐蕃对于唐朝来说是个麻烦，一直都是。

    对方也是个庞然大物，双方有着长达数千公里的边境线，无论是李恪身处的剑南道，还是北面秦地的河西、陇右、关中，甚至以后更北面的西域，唐朝与吐蕃都有着大小不断的边境冲突。

    贞观年间，在文成公主嫁过去之前，现在冲突的焦点都在川地北面的河陇地区，双方都在较劲拉拢夹在中间的吐谷浑。

    按照历史的进度，此时的吐谷浑已经做好了站吐蕃那边的准备，并且年尾还会与唐朝爆发大战。

    唐朝北面的匈奴余孽还没有清理干净，东北方向的高句丽也是李二的眼中钉。

    此时吐蕃也在朝着他们西面的象雄王国磨刀霍霍，双方严格来说都还没有做好亲自下场PK的准备。

    所以李恪觉得，这件事，正常来应该不会那么倒霉正好成为了导火索。

    不过，财帛动人心。

    李恪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到来让益州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四个月了，那些闻着香味而来的野兽，也该上门了……

    李恪突然警觉，自己虽然已经练兵将近五万，8000原府兵，2000传统骑兵，8000内地募兵组成的近卫军，还有一万枪盾兵、一万枪骑兵，三千猎骑兵，四千龙骑兵组成的益州府兵部队，不可谓不强大。

    但是整个剑南道还没有做好军民联防的准备，各州县一盘散沙，一旦吐蕃率先动手，剑南道恐怕要丢个十个八个县城甚至生灵涂炭。

    “庄霞，传令张承发出公文函，要求剑南道各州马上派遣官吏与孤交接，孤要商议组建折冲军府，统领全州府兵……”

    “殿下！”

    王奔快步闯入，在院子里就开始了嚷嚷：“嘉州告急，吐蕃步骑八万人已经度过康定河，与中川州、会野州等羁糜州的羌人对峙，指定要蜀王殿下前往谈判，嘉州已经紧急派兵八百前往支援，他们兵微将寡，需要我等立刻救援。”

    “庄霞……告示全州，准备打仗。”

    李恪一声叹息，这次，注定要落后一步了。

    他到任以来一直在发展经济训练军队，偏偏没有做好全面的防御措施，在他脑海里，几分钟前还在考虑远征吐谷浑所需要的物资和冬衣。

    事实证明，计划赶不上变化。

    嘟嘟……

    一阵接着一阵的军号声响彻全城。

    “是烽火狼烟！”

    还在安逸中太平度日的成都居民，醉生梦死中被军号声惊醒，抬起头，惊恐地发现西面，一道道的烟柱冲天而起。

    “要开战了！”

    “跟什么人打？”

    “吐蕃！”

    茶楼的人很快散去，居民纷纷回返家中，关门闭户。

    外乡的商人被川蜀商会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他们拉上货物，渡江离开。

    外国的商家也被集中了起来，统一看管。

    “男丁不得远离县城，随时做好协助守城的准备，趁火打劫者死，散播谣言者死！”

    整个市面顿时一片冷清，只有巡城马的呼喊声，携带着战争来临前的浓厚血腥味。

    “叫你们懦弱的蜀王出来！”

    “竟敢打死我们的人，你们必然会受到报复！”

    “你们记住，你们接下来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蜀王！”

    康定河跑马山附近，两群黑压压的人群正在隔河对峙，中间一道修了一半的浮桥还带着燃烧的痕迹，在河面上飘荡。

    羌人举着火把，腰挂着细长的腰刀，虎视眈眈地看着河对面。

    河对面的吐蕃军人在朝着他们扔石块，谩骂，隔着河冲他们撒尿。

    “阿玉，你快回去，这里为父看着就行了。”

    羌人头领老山，看着对面野蛮的举动，直皱眉头，让自己的女儿，一个穿着羌人传统黑色女装的跨刀妙龄少女回去。

    “爹，我不放心你在这里，你就别赶我了。”少女拒绝了她父亲的要求。

    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对峙，几天前吐蕃人频繁侦查，就引起了这些胡羌部落的警惕，他们直接拆毁了大桥，只留下能过小规模人马的小桥。

    这个预防作用明显很有效，吐蕃整整八万人靠近之后直接被这条河流挡住了，一个时辰之前数十个吐蕃兵骑马游过了河，试图接应河对面建造浮桥，被这些羌人赶了回去，放火烧毁了已经快要完工的浮桥。

    吐蕃人伤了三个，老山的部落死了一人，伤了五个，尸体还摆在后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