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衣铺掌柜的一阵心惊,心头冒汗!心道:“眼前这位少爷真是个狠人啊!两句话,就给薛姨娘挖了好几坑,还是一个坑套一个坑,连环坑啊。这要是真把衣服送去,把这话带到,这薛姨娘死透透的。好家伙,厉害啊,这人以后可不能得罪。”
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啊,你一个别人的小妾,姨娘。有人仰慕你,还给你送衣服,送东西,这不是说明你外面勾搭人了吗?虽然啥也没说,但是韩员外怎么想啊,是不是感觉自己头上绿绿的。而且这都送东西送到家了,这是什么,赤裸裸的示威啊!韩员外能忍得了,左右不过一个姨娘,还不打杀发卖了。
就算是韩员外能忍,韩家大妇能忍。恭贺薛姨娘扶正,这是咒她这大妇早死,还是想篡位啊?你这举动,啥意思,是暗示老爷废了我这大的,立你上位。这韩家大妇也不是省油的灯。还不想方设法弄死这薛姨娘啊!
而且这话,是光明正大的带到的。到时候整个县城都知道了。全县人等着看热闹,韩员外一家想低调处理都不行!
这里面的事,以薛姨娘的头脑是一时明白不过来的,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好:“不准去!小红我们走!”
匆匆忙忙的带着丫鬟就要走,临走还撂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李蘅只是一笑,没在意。当然他也没让掌柜的真把衣服送去韩府。毕竟只是点冲突,他还不至于和一女子置气,虽然对方很可气很势力。但是也没必要,为了这点事,狠心到置人于死地。
李蘅拿着一件小女孩的衣服在菀菀身上比划着:“这件不错,穿着肯定好看!玉芷,带着菀菀去换衣服。”
李玉芷拉着菀菀和东方珏去后面更衣。少倾出来,梳洗换衣之后的,东方珏和菀菀都让人眼睛一亮。
虽然母女俩都显得消瘦,但是也难掩丽质。
东方珏凤眼明眸,樱唇皓齿,有一种洒脱成熟的女人味。
菀菀则看出几分活泼可爱,尤其是会说话的大眼,甚是喜人。
李玉芷年纪小,分不清一些是非。还真以为东方珏是他哥养的外室,菀菀是自己外甥女。所以给东方珏挑的衣服也是捡好的,这刻看来,倒是挺好!
李玉芷道:“哥,你也换身衣服吧!”
李蘅一咳嗽,有点尴尬啊!刚才什么“体验百姓疾苦”的装逼话说出去了,掌柜的还在呢,现在哪好意思不继续疾苦下去。否则不打脸了吗:“咳,我这不是体验民间疾苦的吗?”
李玉芷愣了,不知道怎么搭话。
东方珏噗嗤一笑:“当家的,咱这民间疾苦也体验半天,也差不多了!该换身衣服了!”
这就看出东方珏的家室不凡,台阶递的自然合理。李蘅闻言一点头道:“嗯,夫人说的是,也差不多了!好,本公子,就换回原来的衣服吧!”
古代粗布衣服,确实穿着不舒服,他也想换身舒服的!
不一会,李蘅换装完毕。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李蘅长的多英俊倒算不上,但是现代人独有的不同于古人的气质,配上被初级基因进化液调理好的身材。穿上一身好衣服,也是一位翩翩公子。
出了铺子,李蘅把菀菀抱上车,看着有点踌躇的东方珏,嘿嘿调笑道:“怎么,娘子,这是不想跟为夫回家啊?”
“谁是你娘子?”东方珏啐道
李蘅嬉皮笑脸的道:“刚才,不是你一直喊我当家的吗?怎么这一转眼,吃饱了,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东方珏闻言语塞,李蘅收起嬉笑道:“怎么,你还要带着我闺女风餐露宿,露宿街头,有一顿没一顿到什么时候。你,我倒是没意见,但是饿坏我闺女,那可不行!”
看着东方珏脸上表情不断变化,李蘅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东方珏咬了咬牙,一声:“谁怕你!”,就上了车。
她知道李蘅说的对,因为她知道自己离妓院青楼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今日如不是遇到李蘅,也许明天她就会委身于某家妓院。因为女儿菀菀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娘俩就真要饿死了。
她倒是不怕自己饿死,饿死是小,失节是大。若只有自己一人,她是饿死,连想都不会想进妓院的事。
可是,她有女儿,那比她的命重要,也比她的名节重要。
左右如果真要失身失节,被一人失身也总好过被一群人失身。何况,他看得出,李蘅就是个嘴上花,行事是个有分寸的!而且李蘅也有许多让她看不透的地方,让她心里感到一种安定。
又逛了会街,给赵氏和李玉莲买了些胭脂水粉,一行人,这才架着牛车回村。
到了村头的时候,还是下午。
远远的,李蘅等人看到田头上,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小女孩。
李蘅仔细一看,那不是李寡妇家的闺女李圆吗?正被几个孩子欺负,拿着烂泥巴往身上丢。
李蘅一下子火起就上来了,跳下车就奔过去,大声历喝:“你们干什么呢?欺负人,找揍是吧!”
一声历喝,吓得几个孩子呼啦就鸟兽散了,还有一个跑的急,绊了一跤,磕了一下额头。
李圆咬着嘴唇,被人欺负的时候,一声没吭过,也没掉泪。这一刻见李蘅来了,没来由的就感到心里一暖,委屈就止不住哗啦啦的下来了。
李蘅张开双手,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才买的一身好衣服就沾满泥巴,也不顾不上:“别哭,别哭!被欺负了咋不吭声啊!下次遇到这种是给我打回去。一群人打不过,你就待着一个死打。一次,两次,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李圆点点头,又道:“可是我打了他们,他们的爹娘就会找我娘!”
李蘅一愣,怜惜的摸摸她的脑袋,多懂事的孩子啊!可是一时半会,他也竟然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办?
村里就是这样,乡下人实诚,同时乡下人也是狡猾的;会互相帮助,也同时会踩高就低。尤其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或者绝门绝户的老幼,少不得被人欺负。
一时半会,真就没有好法子解决这个问题。难道直言,李圆李寡妇,我罩了。过不了两天,村里就会风言风语,肯定说他和李寡妇有一腿。他是不在乎,男权社会,这种流言,他自己不在乎,就伤不到他半分。但是李寡妇李圆就不同,李寡妇名节就坏了,李圆有个坏了名节的娘,更会被其他孩子们排斥。
李蘅皱着眉,抱着李圆:“走,找你娘去!她这个娘怎么当的!”
来到李寡妇家,推门进去,杜二娘正在做饭,看到李蘅抱着李圆进来,还满身的泥污,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圆圆,你怎么满身泥!还有李少爷,你这一身泥是怎么回事?”
李蘅没好气的道:“怎么回事?看不出来啊!圆圆这是让人欺负了!你这当娘的是怎么当的,闺女让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杜二娘闻言又是一惊,抱过李圆,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听李圆说了事情经过,不由的掉泪:“娘没用,保护不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李蘅喝道:“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以后遇到这事,就打!我知道你们孤儿寡母的难,但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越是忍让软弱,越会被欺负,日子就会过的越难。”
这时,就听见外面老远的传来喊声:“杜二娘,你个骚货,克夫,不要脸的东西,给老娘滚出来!你家的小骚货和你一样贱,欺负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李蘅冷笑道:“你听听,这认为你好欺负,不讲理,来欺负你的人来了。你还要一味的忍让吗?”
说完推开门走出院子,就看见到,来人是村里的泼妇,小李家的二婶子,和他男人李铁蛋,领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被李蘅呵斥的,慌不择路磕了头的孩子。
来到李寡妇门前,李二婶子指着自己家孩子磕破的额头骂道:“杜二娘,你个不要脸的,你看你家的小骚货,把我儿子头都打破了,你说怎么办吧?”
李蘅冷笑一声,不客气的道:“铁蛋家的,你听谁说的,你家孩子的头是李圆打破的?”
李二婶子道:“我儿子说的,那还有错?”
李蘅回道:“你儿子说的就没错了?你儿子是皇帝啊,还是县太爷啊?”
李二婶子道:“我儿子是小孩子,小孩子不会撒谎的,他说是就是!”
李蘅道:“小孩子就不会说谎了?小孩子说谎的多了,尤其是家教不好的人家,这孩子是满口的胡话。而我亲眼看见你儿子和几个孩子一起欺负李圆,被我撞见,慌不择路,绊倒在地。这额头上,就是这么磕的,和李圆有什么关系?”
“胡说!是你撒谎!吆!我知道了,杜二娘这骚货会勾搭男人。李秀才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所以向着她说话!”李二婶子耍泼的道
杜二娘闻言,眼睛通红,气得发抖!这涉及女子名节的事,李二婶子信口雌黄,泼脏水,真是可恶。正要上前理论,李蘅挥挥手阻止,回头对李二婶子冷笑一声:“李二婶子你还知道我是秀才啊!”
李二婶子有点发慌,毕竟秀才也是一种功名,在农村人看来也是接近官的老爷啊!但是嘴硬道:“秀才怎么了,秀才就不讲理了!”
李蘅嘴角挂着冷笑道:“秀才当然要讲理。但是秀才是圣人子弟,更容不得污蔑。要是没有证据,你就污蔑本公子和人有染,你可知道告到县衙,你这就是污蔑圣人门徒的罪名。知道这罪名会怎么判吗?轻了杖责二十,重了可以收监流放!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别满嘴喷屎。否则我定告上县衙!理论一番!”
李二婶子心虚了,但是还嘴上逞强:“谁不知道,这杜二娘,是个不检点的!你李蘅,也是个花花公子,哼,你没看上她的风骚,你会帮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