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元符万宁宫内。
掌门陈道决一脸阴沉看这儿跪在地上的大徒弟石坚,感受着石坚体内不断流逝的灵力,陈道决恨的牙疼。
“是谁?坚儿,究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混账,无论上天入地,本座定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陈道决恨欲狂,这一刻,若是那贼子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要让对手知道自己这茅山掌门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师父,我……”石坚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很是虚弱,体内灵力只有不到巅峰时期的三分之一,能时刻保持清醒就已经很难得了,虚弱很正常。
“坚儿,你别说话,下去好好养伤,为师这有一颗……”
陈道决直接打断石坚想说的话,伸手入怀,似乎想要摸索些什么东西。
石坚闻言,神色一喜,看来,师父还是在乎自己的,是要给自己什么灵丹妙药好修复丹田吗?
自己毕竟是师父大弟子,与师父还是有一份香火情的。
等自己修复好丹田,再努力变强,那打伤自己的狗东西等着,我石坚发誓,一定要让你尝尝丹田破碎,挑断手脚筋的滋味!
石坚咬着牙,眼中满是仇恨之色。
正在这时,陈道决终于像是找到了什么,后续的话语也传入了石坚耳中……
“坚儿,为师这有颗散气丸,来,快吃吧,毕竟是师徒一场,为师会好好照顾你的!”
“散气丸?”
石坚脑袋有些发蒙,看着陈道决手中那个小瓷瓶,下意识拿了过来,他本能的感觉这散气丸有些不对劲,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师父的意思是……
“唉,坚儿啊,你也知道,我茅山家底不是很丰厚,天材地宝也是少之又少,比不了什么龙虎山、武当山之类的,所以,这颗散气丸你吃下后,散了体内灵力,以后,就安安心心做个凡人吧,在茅山当个杂役,打扫打扫卫生,做一些杂活,毕竟是师徒一场,你又为茅山出过力,流过血,茅山会好好待你的!”
陈道决的声音很缓,也很平稳,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总能平复人内心的焦躁之意。
可陈道决说出来的话传入石坚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什,什么?师,师父……你,你让我散气?让我变成凡人?”石坚脑瓜子嗡嗡的,怔神看着陈道决,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温和歉疚神情的中年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选择人让他散气,让他成为凡人。
是,茅山并没有那些天材地宝,那些天材地宝也很是珍贵。
可自己是师父的大弟子,是茅山掌门的亲传弟子啊!
难道自己连那些天材地宝都不如?难道自己的命一点都不值钱?
若是别人的师父,怕是舍下一张老脸,也要去龙虎山、武当山求来灵药……
可自己的师父……
石坚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瓷瓶,面若死灰,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数月前发生的事情,当时,那贼人说,茅山掌门愿不愿意救你这个废人?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
茅山掌门是谁?那是他师父!
师父师父,不仅传道受业,还情同父子。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这个道理。
他当时想,自己师父肯定会救自己,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悲,多么可笑。
呵呵,什么叫家底不厚?什么叫师徒一场?
自己为茅山流过血,为茅山出过力,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
陈道决微微皱眉看着石坚,良久,才缓缓伸手将石坚拉起来,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缓,很有磁性,脸上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虚假悲悯:“坚儿啊,你要知道,你后面还有八个师弟,他们需要灵药的地方还多,他们需要的资源也更多,所以,坚儿,不要怪为师,为师这么做,都是为了茅山,你,能理解为师吗?”
“我……”
石坚张了张嘴,看着师父这张悲悯面容,听着师父那令人动容的话,苦涩一笑,正要点头,将手中的散气丸吞下……
忽然间,一声嗤笑忽然响起……
“呵呵呵,陈道决啊陈道决,当真是将无情无义做到了极致,我都怀疑,你这一身七品修为是如何达到的了?难不成,你之前还有过徒弟,结果,那些徒弟都被你坑死了,该是你徒弟的资源,全都被你截流,成了你晋升七品的资粮?”
那声音很嚣张,很张狂,肆无忌惮,似乎是从元符万宁宫外响起的,又像是就在四面八方,响在耳边一样。
陈道决脸色一沉,低喝出声:“胡说八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茅山?本座看你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