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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轻尘顺势坐在白晓瑾身旁的凳子上,他想了想,开口说。
“你有没有哪里想去的,我都可以和你一起去。”
“这个嘛……”
白晓瑾托腮,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这个国家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去其他国家?那去哪个国家呢?”
这个国家承载了白晓瑾的喜怒哀乐,即便如此,白晓瑾还是选择离开这个国家。
因为这是沈景行的国家。
白晓瑾又爱又恨,爱这个国家养育了沈景行,恨这是沈景行失去性命的地方,待在此处一天,自己就一直被梦魇折磨着。
这是一个于白晓瑾而言,悲伤大于快乐的国家。
“不如……幽冥国?”
邑轻尘提了个建议,嘴角勾起一抹笑。
“幽冥国……”
白晓瑾喃喃,眸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好啊。”
“就幽冥国吧,说起来,我好久没回去过了,你呢?”
邑轻尘浅笑,摇了摇头。
“啊,那这样的话,我们都是第一次回去呢!”
白晓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邑轻尘伸手揉了揉白晓瑾的头发。
“那,何时启程呢?”
白晓瑾顿了顿,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过几天吧。”
“立春那天走,我还有些事想做。”
有些,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机会做的事情。
有些做了,自己才能无牵挂地离开这个国家的事情。
“好。”
邑轻尘轻轻开口。
“那到时再联系我,放心吧,我会将一切都安排好,你只需吹响哨子等我就可。”
白晓瑾抬头,笑着看向邑轻尘。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师——弟——”
邑轻尘摇头。
“明明是师兄。”
白晓瑾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就是师弟。”
邑轻尘无奈地看着他,忍不住笑意,轻笑出声。
“好了,我先走了。”
他伸手拍了拍白晓瑾的头,趁机揉乱了她的头发。
“再见咯,师妹。”
“邑轻尘!”
白晓瑾站起身,头发乱糟糟的,气冲冲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跑的到还挺快……”
白晓瑾习惯性的摸出怀里的玉佩,看了看,喃喃自语。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啦,帮你过完生辰,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你再等等我,等我生下孩子,安置好他,就来陪你。”
白晓瑾看着玉佩,视线渐渐模糊。
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立春那天。
这几日里,青橘一直在忙着收拾白晓瑾的东西,尽管白晓瑾同她说了,自己没什么东西,叫她不必这么忙活。
但青橘罕见地没有听从白晓瑾的话,依旧是每天忙着收拾着东西。
按她的话讲,那就是不要留一点白晓瑾的东西在这这个讨厌的皇宫里,不要给那个皇帝留念想。
白晓瑾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没有继续拦着青橘了。
而这几天里,东宫一直没有客人。
沈齐远自上次同白晓瑾谈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东宫里了,至少是没有当众让白晓瑾发现。
至于有没有暗地偷偷瞧白晓瑾,就不得而知了。
青橘不关心这个,也不会在白晓瑾面前提起。
她正忙着帮白晓瑾准备东西呢。
白晓瑾是立春的前一天才告知青橘自己要在那天回栖月阁给沈景行烧纸钱的,青橘虽然诧异,怀着心里的感伤,她急急忙忙地开始准备纸钱这类东西。
也不怪白晓瑾,这几日她罕见地出现了呕吐的症状,食欲不振这些更是接踵而来,一系列的症状让白晓瑾分不出心告诉青橘这件事情。
但庆幸的是,这症状只持续了两天。
来的很猝不及防,去得也很快。
青橘被吓坏了,尽管这只是很常见的怀孕的反应,但自那以后,青橘待白晓瑾如同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不止什么都不让她做,甚至希望她能不要轻易移动。
要不是白晓瑾告诉她多动有助于胎儿成长,青橘才不会同意白晓瑾多走动。
立春那天,青橘收拾好东西,跟着白晓瑾,一起走出了东宫。
一路畅通无阻,二人并未出宫,反倒是先来到了栖梧宫。
来到那个被上了封条的栖梧宫,白晓瑾感慨万千,青橘撕开封条,打开门,白晓瑾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正殿依旧供奉着懿皇贵妃的画像和排位,只是毕竟先皇不在了,这里也落了灰尘。
白晓瑾一点点的擦去灰烬,跪在了软垫上。
立春,二十四个节气中第一个节气。
寓意这出暖花开。
沈景行出生在这么一个明媚的节日,却最终被自己拖下了深渊。
“母妃,儿媳要走了,孤影会留在京城,等儿媳腹中的孩子长大后,孤影会带着他回来看您的。”
“母妃,儿媳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母妃原谅,但求母妃保佑儿媳腹中、景行最后的一丝血脉。”
白晓瑾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又摆上了贡品,这才离开。
青橘扶着她上了骄撵,直奔宫门外而去。
白晓瑾回头看去,探出墙的梧桐树下,仿佛有那人的身影......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尘封已久的太子府,栖月阁内,青橘放下东西,布置了起来,而白晓瑾则是在栖月阁里四处走着,仔细地瞧着这座院子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似是要用眼睛将这一切记住。
毕竟,这一走,就是永别了啊……
白晓瑾走回青橘身边,青橘已经布置好了,白晓瑾拿起一沓纸钱,怔怔地看着眼前烧着的火。
半晌后,她回过神来,一张一张地纸钱被投入火里。
“今日是立春,是你的生辰,我来给你过生日了,尽管这个生日过得有些另类……”
“你在那边还好吗?真的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在那边孤零零的……”
“你知道吗,我们有宝宝了,过不久就出生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要走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我自己,要离开这个埋葬着你的国家……”
“你再等一下我,我很快就来了……”
“这屋子跟外面一样冷呀。”
青橘无言以对,因为白晓瑾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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