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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都市篇番外(二)——养娃...)
    珩珩出生的第三天, 蒲晨能正常下床活动,身体还是有疼痛感,不过对比宫缩时的疼, 她完全没把这点偶尔的阵痛当回事,但秦与不行, 他还没从她生产时经历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里缓过来。

    这几天秦与没睡好、没吃好,寸步不离守着蒲晨。

    蒲晨在吃过午饭后睡了一觉, 睡得很沉, 这会儿还没醒。

    遮光帘没拉紧, 午后的阳光从缝隙里挤进来一束,散落在粉白色床单上。

    秦与让司机买了一个折叠矮凳, 他坐在床边,手肘抵在床上, 支着下巴一瞬不瞬看着熟睡中的蒲晨。从宫缩到生下珩珩,她一滴眼泪没掉,他替她流了出来。

    蒲晨在睡梦里无意识翻身, 可能不小心牵扯到某处伤口, 她眉心微微皱起,很快恢复平稳呼吸。

    就是她刚才蹙眉的瞬间, 秦与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不自觉抽疼。

    蒲晨刚才翻身时,身上的被子滑落, 他捏着被角屏息给她把后背盖好。

    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秦与转头,秦明艺给他送来一杯果汁和一杯温水。

    担心玻璃杯放置在床头柜上有声音,他接过两个杯子。

    秦明艺本来要小声交代他几句, 看他这么小心谨慎怕吵醒蒲晨,她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 示意他把果汁喝了。

    秦与中午饭吃的不多,匆匆吃了半碗就到床边陪蒲晨,母亲担心他把自己身体熬垮,给他鲜榨了一杯果蔬汁。

    他无声喝完一杯果汁,又喝了几口温水。

    蒲晨这一觉睡了两个多钟头,醒来时秦与还在床边,依旧是她睡前的姿势。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打字问他:【你怎么不去睡一觉?】

    秦与小声说:“刚醒。”

    他指指自己额头的水珠:“刚在洗手间洗过脸。”

    蒲晨信以为真,把他眉宇间的水滴擦去。

    他眼底有红血丝,只有通宵赶项目时他偶尔会眼底充血,这两夜他几乎没睡,尤其她生产的第一晚,他一夜没合眼。

    她命令他:“我身体现在正常,从今晚开始你必须好好睡觉。”

    秦与敷衍应着她,把她抱起来坐好,让她靠在床头醒神片刻,他去拿毛巾给她擦脸。

    还没迈出去,被蒲晨抓住衣服,她要自己去洗脸。

    秦与不想让她下床。

    蒲晨告诉他:“产后得适量活动,不能总抱着,不然不利于恢复。”

    秦与有自己的顾虑:“那也得等全部伤口不疼了再说。”

    蒲晨:“那点伤口没关系。”

    秦与最后僵持不过她,给她穿上拖鞋。

    蒲晨双手举过头顶伸展手臂,躺了几天,她一刻不想在床上多待。自从孩子出生,秦与恨不得抱着她走路,生怕她多走一步被累坏。

    简单洗漱过,蒲晨问秦与:“珩珩睡醒没?”

    秦与拿毛巾把她额头的水蘸干,“应该醒了,我刚才听到冬冬的声音,说要看珩珩游泳。”

    冬冬现在每天来医院一趟,第一天过来看到珩珩时,他傻眼,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新生儿。

    后来他小声跟妈妈说:小外甥怎么有一点点不好看。

    他那个形容词‘一点点’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他没说珩珩难看。

    他自言自语:要是小外甥女,肯定漂亮又可爱。

    蒲文心告诉他:就算是小外甥女,也长这样。

    冬冬直愣愣看着妈妈,玻璃心彻底碎掉。

    他想不明白,不应该呀,小外甥女会跟姐姐一样漂亮,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蒲文心:新生儿都这样,皱巴巴的不好看,三天后就会慢慢变漂亮。

    冬冬明显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一脸庆幸的表情。

    他期待着小外甥变好看,于是今天又来医院,三天过去,小外甥应该变好看了吧,可还是跟之前差不多。

    “妈妈,”冬冬很担心:“三天过去了,珩珩怎么还没变好看?”

    蒲文心耐心告诉他:“是慢慢变好看,不是睡一觉就立刻变好看,你当时也是这样子的,爸爸不是给你看过你刚出生时的视频吗?不记得拉?晚上我们回家再看一遍。”

    冬冬记得那些视频,他抠着手指,“妈妈,我没觉得我小时候不好看。”

    蒲文心笑,说:“你那叫自己眼里出帅哥。”

    冬冬自己也咯咯笑出来,忽而他眼睛一亮,“姐姐!”

    他看到蒲晨从门口进来,飞奔扑向蒲晨。

    这几天虽然天天来,每次过来都碰到蒲晨睡觉,他没打扰姐姐,今天终于等到姐姐睡醒。

    蒲晨接住冬冬,弯腰跟他额头相抵。

    冬冬心疼道:“姐姐,你疼吗?”他第一次来医院时,姐姐正躺在床上打点滴,那么多瓶药水,想想都疼。

    蒲晨摇头,表示不疼。

    冬冬:“那你疼了告诉我,我读故事书给你听。我生病打点滴时爸爸就让我眯着眼,给我读故事。”

    蒲晨亲亲他额头,用手机语音回他:“谢谢,姐姐不疼。”

    “哇哦。”冬冬有重大发现,他指指手机,说:“姐姐,你变温柔了呀,是因为做妈妈了吗?妈妈说她以前说话可凶可凶了,现在很温柔。”

    蒲晨笑,“对呀,做妈妈了就会温柔。”

    她问冬冬:“这个声音好听吗?”

    冬冬连连点头,认真说道:“姐姐的声音都好听,这个最好听。”

    他抬手,托举着蒲晨的胳膊,扶着她走路。

    一股暖流从蒲晨心头涌出,去年陈远兮在烧烤摊吃烧烤时看到过冬冬,她跟秦与带冬冬去吃烤翅,陈远兮跟冬冬相处才半个小时而已,她说:人间值得。

    珩珩刚刚洗过澡,突然哇哇大哭。

    蒲晨抱孩子的动作并不熟练,月嫂把孩子小心放她怀里,教她怎么抱。

    珩珩本来还张着嘴大哭,到了蒲晨怀里突然就没了哭声。

    她抱着孩子无法拿手机打字,跟孩子交流只能靠眼神和表情。

    秦与如今和蒲晨的默契度已经不需要眼神交流,他迅速解锁蒲晨的手机,他打字的速度现在不比蒲晨慢,“珩珩,我是妈妈,是不是饿了呀?”温柔的女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珩珩像是听懂了一样,直直看着蒲晨。

    蒲晨轻轻在儿子额头落了一吻,把所有的爱都融在这个吻里。

    秦与也低头亲亲儿子,顺带亲了一下蒲晨的脸颊,下意识地亲了一下又亲一下。

    房间里其他人没眼看,秦明艺和姥姥还有蒲文心纷纷找借口去了外面的厅,冬冬捂着脸,跑得最快。

    月嫂不能走,她还得照顾孩子,她眼神无处安放,只好把孩子游泳的浴桶再清洗一遍。

    秦与旁若无人,凝视蒲晨,还不忘替蒲晨托着珩珩,“晨宝你累不累?累了我来抱。”

    蒲晨摇头,她刚抱两分钟,怎么会累。

    秦与担心蒲晨胳膊酸,他找好角度尽量让自己出力托住孩子,给她减轻重量,他另一手打字,播放语音合成里妈妈的声音给珩珩听。

    蒲晨看着怀里的儿子,怎么都看不够,就像秦与看她。

    傍晚,爸爸给她送来煲好的汤。

    蒲万里这几天忙里忙外,悉心照料女儿的饮食,当初蒲文心生冬冬时,就是他照顾妹妹的饮食,连着做了三个月,直到文心恢复身体,现在更有经验。

    蒲万里每次送月子餐都是两份的量,一份给蒲晨,剩下的给她们分食,用姥姥的话说,大家解解馋。

    蒲万里厨艺精湛,即便一道清淡的小菜,经他的手出锅,那就是另一番风味。

    冬冬今晚尝了几口蒲晨的菜,问蒲文心:“妈妈,这个叫什么餐?”刚才他听大人提了一嘴,没往心里去。

    蒲文心:“月子餐啊。”

    冬冬缓缓点头,“那妈妈,是不是只有这个月才能吃到月子餐?”

    蒲文心想了想:“理论上是这样。”

    冬冬拿上自己的小手机去找蒲万里,他只会简单的手语,将要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他打字给蒲万里看,【舅舅,能不能把月子餐改成年子餐,一年都能吃到的那种?】

    蒲万里笑出来,答应他:【好,以后舅舅每天给你做年子餐。】

    冬冬用手语谢谢舅舅,欢快地去找妈妈,接着吃月子餐。

    蒲晨今晚喝了一大碗汤,吃了半盘爸爸给她搭配好的菜,她今天的食欲明显好于昨天,气色也不错。

    蒲万里过来收拾餐具,问女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他可以变着花样做。

    蒲晨:【你做什么我吃什么,这样每顿饭都有惊喜。】

    她跟爸爸说:【今天周六,你请假没去厂里?】

    蒲万里:【老板给了我一个月假,不过我哪能一个月不去,等你出院我周六正常上班,那天的饭让家里阿姨做。】

    蒲晨:【没关系的,爸爸你忙你的工作,秦与也能做给我吃。】秦与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陪她做完月子再回去上班。

    他把手里的案源和项目交给团队其他律师做,平时靠电话和邮件沟通。

    来苏城之前,他专门让营养师制订出一份月子餐,打算等出院每天给她做一顿,说让爸爸休息休息。【爸爸,今年春节你准备休几天?什么时候关店门?】

    蒲万里笑:【今年不一样,我要多休几天,给你们多做点好吃的。】

    又是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临,他昨晚睡不着把除夕的菜谱列好。

    蒲万里陪女儿聊了一会儿,隔壁房间珩珩醒来,他去看小外孙。

    秦与给蒲晨披上外套,牵着她去病房外散步。

    蒲晨跟他商量明天想出院,住在家里舒服又方便。

    秦与不同意:“再等两天,消炎针接着打,不然你夜里睡觉都疼。”

    正说着,父亲给他打来电话。

    何君硕:“你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我。”

    他从国外赶回来,按照蒲晨的预产期,明天孩子才出生,哪知提前了几天,他紧赶慢赶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买了夜里的机票回来。

    何君硕在巷子附近订了酒店,回到酒店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洗澡刮胡子,顾不上时差,来不及吹干头发,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匆匆下楼。

    今天是苏城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他在酒店门口等着司机把车来过来时,解开大衣扣子,散散身上的热气。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孙子,他不知为何紧张起来。这要是见孙女,那还不得汗流浃背。

    司机将车缓缓停下,见何君硕穿这么少还敞开大衣,好心提醒:“何par,您这样容易被吹感冒。”

    何君硕坐上车,关车门,说:“不冷,马上就见到珩珩了,我现在恨不得开空调凉快凉快。”

    司机笑,表示:“理解理解。”

    何君硕心说,你哪能理解,你理解不了年纪轻轻当爷爷的那种激动又惶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