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二十五年,二月初三。
择天蔽日的水师舰队,出现在长江上,由珠三角进入长江,继而停靠在龙江港口,。
朱雄英刚刚上岸,原本他想的,文武接风,共襄盛举的事情,并未出现。
站在码头上。
朱雄英还没从漫长的航海不适中缓过神来。
一名锦衣卫飞速来报道:“太孙朱雄英领旨!”
朱雄英微微一愣,心中狐疑,旋即躬身,颔首,跪地,
那锦衣卫并没有取出圣旨,而是直言道:“奉陛下口谕,皇太孙朱雄英登岸后,火速前往国子监!钦此~”
朱雄英更是疑惑,起身道:“国子监怎么了?”
“太孙殿下,太子今早在国子监,作为朝廷恩科大试的监考官,不知为何,恩科大试还没进行一半。”
“太子突然暴毙。。。。”
锦衣卫话音刚落,朱雄英见状,哪里还能停留,两个箭步上前,用力一抓,直接将锦衣卫从马背上拉下马来。
翻身跃上,朱雄英的动作异常娴熟,脚下夹紧马腹,从锦衣卫身上抢来的马鞭,死命的抽着马屁股。
然而,跟着朱雄英一并下船的朱权,朱植,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上前抓住了锦衣卫道:“你说什么?太子怎么了?”
“太子殿下,今日上午,暴毙在国子监。。。”
朱权和朱植突闻噩耗,整个人瞬间瘫软,晃晃悠悠的,朱权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锦衣卫的脸上,。
“还特么不快去备马!”
怒斥一声,。
那锦衣卫岂敢有半点反驳,连忙按照朱权的意思,去给他们兄弟备马。
......
国子监。
朱元璋亦是刚刚从皇宫赶出来,原本今天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
前些时候,朱雄英在库页岛,就派人先来大明报信,说预计在这两日,便会抵达应天。
得到朱雄英的消息,老爷子开心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可今天巳时,还在皇宫中批阅奏疏的朱元璋,听到朱标暴毙的消息,一时间,哽咽着竟说不出话。
从乾清宫,走到国子监,这段路程,算不得远。
但朱元璋就好似一瞬间,头发变得花白,比之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国子监门口,朱元璋迈步进入国子监,看着躺在哪里,一动不动的朱标,朱元璋的那颗心,已经被彻底打碎。
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
这条路,没有人护送他,也没有人敢跟他一起走。
站在朱标的尸身前,朱元璋伸手摸了摸朱标的手,语气哽咽,但这个时候他却并没有落泪。
双眼不停的眨巴着,强忍着不让泪水出现在他这个铁血帝王的脸上。
“凉了,凉了。”
“全都凉了。”
朱元璋将朱标的手,放在了怀里,言语宠溺道:“没事,标儿啊,爹给你暖暖,爹给你暖暖!”
“标儿啊,你是咱这些孩子中,最勇敢的,不要怕,不能怕!”
朱元璋说完,看着死寂无人的国子监。
目光一凝,开口叫来了李原名道:“恩科大试,不能停,不能停,江南江北万千学子,就等着这一天呢。”
“让所有学子,继续考试!”
心中的痛楚,没有人能替这个孤寡老人承受,甚至没有人敢理解朱元璋心中的刺痛。
哪怕儿子的尸体就在自己面前,而他却不能落泪,不能嚎哭,他要稳住,一定要稳住。
李原名道:“遵旨~”
不过多时,各地赶考的学子,进入国子监,所有人的表情,非常凝重,不苟言笑,在朱元璋的面前,躬身作揖,对着太子朱标的尸身,默哀三至五秒钟。
更有甚者,掩面而泣,却不敢在皇帝面前哭出声。
朱标在翰林学界的地位,在无数学子的心中,在王公大臣,开国名宿,文武百官的心中,那都是上上人选。
开创大明另一个盛世的,舍他其谁。
待到学子都进去,朱元璋感觉朱标的手,似乎有了些温度,开口道:“不是那么凉了,不是那么凉了。”
正是这个时候,应天府内,一骑绝尘,朱雄英感觉自己都要把马屁股打烂了,这一路上,究竟闹出了多少幺蛾子。
他已经没心思管了。
国子监大门前。
朱雄英勒紧了马缰,可急速飞驰的骏马,被朱雄英勒住马缰,哪里能迅速停住,骏马抬起前蹄。
人起而立。
见状,朱雄英不敢有片刻迟疑,迅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那骏马则是直接摔在地上。
踉踉跄跄的朱雄英,连忙向着国子监内冲去。
噗通一声,朱雄英跪在御道上,吞了吞口水,欲言又止。
朱元璋道:“赶回来了。”
“爷爷!我爹他,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死了??死了。。。”朱雄英声音哽咽,眼角的两行清泪还未干涩。
虽然表面上看,朱标对朱雄英真的不算好,但朱标也只是用自己学到的方法,来教育自己这个嫡长子。
朱元璋哀叹一声道:“这些事情,日后在说吧,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再好不过,回东宫,给你爹守灵吧!”
ps:朱标死是个坑,会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