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舰内。
陈禹通过窗户眺望无垠宇宙，倍感无聊，习惯性的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一格的信号，无奈叹了口气。
“大人，吃水果。”
若宁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小心翼翼端了过来。
陈禹扫了眼盘中水果，倒是与地球上的各种水果看起来相似，于是顺手就拿起一块放入了口中，很快又拿起第二块，第三块……
陈禹有个坏毛病。
无聊的时候嘴里就喜欢嚼东西，停不下来。
不一会儿，果盘就被陈禹吃了个精光。
“再来一碟。”陈禹敲了敲盘子。
若宁很听话的又去切了一碟过来。
陈禹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事就说。”
若宁欲言又止，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您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背叛女性天使吗？”
“有什么好奇的，无非就是为了权利，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称王而自立山头。你想要当王，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只是那时候的你还弱小，连自己都没太在意这种潜意识的欲望。”陈禹随口说道。
“原来从那时候起您就知道……”若宁苦笑，又很困惑：“可是您既然选择扶持凯莎，也知道我对凯莎的王位具备威胁，您当时为什么不除掉我？”
“有必要吗？”
“为什么您会觉得没必要？我已经与华烨联手了，如果您没有再次出现的话，凯莎的王位迟早被我们推翻！”
“真的推得翻吗？”陈禹认真问了句。
若宁仿佛是被这句话一下子戳中内心的软肋：“可以推翻的。”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显然没有了刚才的肯定与气势。
因为内心都动摇了。
换做是他人，没办法凭一句话就让她如此。
但陈禹不一样，在若宁的潜意识里，陈禹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地位要远胜于她，所以说话要比其他人都更具备分量，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其实，绝大多数人在听取某一意见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
当同样的一句话，从同等地位的人嘴里说出来与从高位者嘴里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会不由自主的选择相信高位者所说的话，甚至是大肆赞同；哪怕你前一刻还在反驳同等地位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同样的话。
陈禹喜欢用一个很笼统又很不招人喜欢的字形容这种思想——贱！
“你看，你自己都怀疑自己了，所以你觉得，我当时真有必要除掉你吗？”陈禹看向窗外。
“我不认同您说的话！”若宁还有些嘴硬，“我觉得我可以办到，我也从您留下的剑意中学到了许多，再加上死神卡尔的协助，我能推翻凯莎的统治！前提是您不参与这场权利争夺！”
“你被凯莎剥夺权利的时候，我也没有参与，但是当时的你能抵挡得凯莎吗？又或者说，你觉得凯莎在你离开天使文明的时候，真的没有能力除掉你吗？”
“我……”若宁一时语塞，咬了咬牙，攥紧了双拳。
有些事情其实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一直在催眠自己，抗拒自己的大脑认知这些。
因为她不甘心！
此刻，一些不愿承认的事情被陈禹毫不留情的戳穿，等同于是揭开她结痂的伤疤，并狠狠在上面洒了把盐，让她不得不回忆起这疤是怎么造成的。
“凯莎没有除掉你，是念及旧情，因为当初的你，主动为还弱小的凯莎遮风挡雨。我不除掉你，一来是没必要，二来是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权利争夺，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可是万年前，您为了扶持凯莎，参与了天使文明的权利纷争！”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看华烨不太爽，这个理由满意吗？”陈禹随口敷衍，他总不能扯出魔方与系统的事。
听到这个回答，若宁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拳头大，真的是硬道理。
陈禹看了眼神色落寞的若宁，又说道：“你斗不过凯莎的，加上个华烨和死神卡尔也不行。”
“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半点希望吗？”若宁很是不甘。
“很遗憾，半点都没有，你们想要得到天使文明，就得杀了凯莎。而我，不会让你们如愿。”陈禹笑了笑。
“您不是才说不会参与天使文明的权利纷争吗？”
“我是不参与，但这并不妨碍我要保下凯莎的性命，不是吗？”
“这……”
若宁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他没这个胆子。
陈禹又说：“趁早收手吧，你现在回头来得及。”
“事到如今，已经回不去了，不成功，便成仁！”若宁的语气坚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呵呵……”陈禹扯了扯嘴角，望向窗外，“人啊，总说自己没有退路了，但实际上退路不是多得很吗？广袤宇宙，数不尽的星球文明，对于你来说，到处都是容身之所，明明能在一方为王，却偏要跑去触霉头，贱啊！”
“您不会明白的！我是身不由己！”若宁继续嘴硬。
“什么狗屁身不由己，机会在你的眼前，脚在你的身上，路在你的脚下，怎么走，往哪走，最终走成什么样，你都可以决定，难道不是你自己非要往这条破路上走吗？”
“我……”
“你以为凯莎念旧情放你一命是为了什么，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好自为之。”
陈禹冷笑了两声，继续望向窗外。
若宁的指甲近乎要嵌入掌心的肉中。
她不甘，愤怒，委屈……重重心情混合在一起，五味陈杂，最终化为了一声长叹。
“大人，其实我要为您交代一件事。”
“什么事？”
“这艘飞舰，其实不是开向地球的。”
陈禹皱了皱眉：“说吧，开向哪的。”
若宁壮胆般的深吸口气，缓缓道：“冥河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