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长衫白衣年轻人,坐在石桌前。
面如白玉,眸胜星光,坐在石椅上身躯笔直,犹如利剑一样十分凌人。
他,就是李洞玄。
两年前身背木剑走遍全球,未逢敌手。
一年前便寻无敌手,自折木剑,再也没用过剑。
李洞玄就像皓月。
群星无法与之争辉。
多少自称妖孽之辈,李洞玄皆一剑败之。
一瞬风华,摧垮无数人的信心。
就在所有人遍寻踪迹的时候,李洞玄却莫名失踪,成为许多人心中遗憾。
却不知李洞玄便隐匿在此。
湘西,瓮草村。
“桃花落处,皆可为剑。”
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声音细腻,柔细,却十分绵长动听。
细看,桃花树下,不止李洞玄一人。
李洞玄对面,是一个束发青衣女子,朱砂点唇,明眸皓齿,不仅漂亮,就算气质也是惊艳旁人。
两片桃花飞出门外。
她看见了。
沾花为剑,比摘叶为剑,更加惊人。
叶子起码边缘有韧度,但是花没有。
令她触动的不是如此。
而是李洞玄拿捏极好,不然,刚才门外两人便是尸体。
“这棋,你还要下吗?”
李洞玄不以为意,只问面前青衣女子。
女子看着棋盘繁杂的黑白子。
她,眼神复杂。
黑白棋子一百零八子。
但是,她却下了三天三夜,至今一天一夜只子未落。
她只想胜李洞玄一子,却缕缕被破。
如今,已经是举棋难下。
“我输了…”
司空嫣然叹气一声。
她和李洞玄同为两大妖孽。
同六岁执剑,九岁同被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而十岁,李洞玄却放弃以前所学剑法,自创剑道。
十六岁便劈开门前桃树,自制木剑,自此便身背木剑。
司空嫣然虽然依旧被称为天才,但是李洞玄已经远非她可比。
二十二岁,李洞玄便无人可以喂剑,自折木剑于世间,寻无敌手。
而司空嫣然虽称第一,却只认第二。
因为世上会有第二个司空嫣然,却不会有第二个李洞玄。
她和李洞玄约定,只要她能胜李洞玄一子,李洞玄便出剑。
然而三天三夜下来,她却根本无胜一子的机会。
李洞玄用棋如剑,皆一招败之。
司空嫣然才明白,李洞玄修的一种无人能及的剑道。
她放下棋子叹气道,“你真的不再出剑了吗?”仿佛,在惋惜着什么。
李洞玄笑道,“希望会有那么一天。”
司空嫣然摇了摇头,谁知李洞玄现在是一种什么境界?因为还没有可以试出来的人。
她看着李洞玄道,“世上无你李洞玄,真是无趣的很。”
司空嫣然道出一种寂寞,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寂寞。
如今李洞玄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执念,都想李洞玄出剑,而李洞玄却已经弃剑,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难以言清的遗憾。
三天三夜,棋盘三百六十一个棋子。
司空嫣然下到一百零八子,便无从下子,一败涂地。
她轻捋额前青丝,对着李洞玄决然的道,“一个月后再来找你,届时胜你一子,让你执剑。”
这句话,就像在立一个誓愿一样。
李洞玄笑道,“有意义吗?你已经是第一了。”
司空嫣然说道,“有,世上有第一的司空嫣然,却再无你李洞玄,求剑问心。”
她想知道李洞玄到了一种什么境界。
这已经成了一种执念。
她和李洞玄下了一百零八子,子子败退,更坚定了她这种决心。
世上再无李洞玄,所以司空嫣然成了第一,这种赋予的第一,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只想求剑问心。
否则剑术大成,也难再精进一步。
而她也不想李洞玄施舍而出剑,就算求剑,她也要先被认可。
她无法胜李洞玄一子,证明她还没一战的资格。
她已经将李洞玄,当成了唯一的对手。
或者,想让世上再出一个让李洞玄出剑的对手,再展剑道风华。
不仅是司空嫣然的誓愿,还是无数人的誓愿。
李洞玄无敌封剑,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要超越的神话。
棋盘一百零八子依旧林立。
司空嫣然在棋盘败走。
李洞玄微微一笑。
司空嫣然和他自幼相识,是知己,也是对手。
年幼时是对手。
就算现在,司空嫣然也希望是。
司空嫣然已经走了,李洞玄望着棋盘,轻轻的摇了摇头,司空嫣然的执着,不是一两句可以点清。
他黑子。
司空嫣然白子。
她虽先行,却无法胜上一子。
已经是环环被困之象。
而这时,李洞玄却弃黑子拿白子,在棋盘上一放。
啪嗒!
瞬间生机毕现!
层层围困之局,立马瓦解!
这胜的,岂止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