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晋侯墓地？”胡牧之暗道，这就问道：“菏泽，知道都是些什么类型的古玩？”

    “基本以陶器为主，几乎涵盖了新石器时代到唐代的所有种类。”夏菏泽开口道。

    虽然人们常将陶和瓷相提并论称作陶瓷，但陶和瓷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陶器用的是陶土，也就是自然界中普通的黏土，而瓷器的原料是瓷土，以高岭土为主要原料。

    陶器烧制的温度通常700到800度高温之间，瓷器的烧制温度则为1200度。

    陶大概出现在河姆渡文明时期，距今约7000~6000年。

    瓷器是由陶器发展而来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出现了用瓷土为原料烧制成的硬陶。

    商周时期发明了玻璃质的釉，这是开始有了瓷器。只是这时的瓷器质地较差，还处于原始阶段，所以称之为“原始瓷器”或“原始青瓷”。

    “所有种类？”胡牧之一听这个，就觉得事有蹊跷了。

    “对。”夏菏泽点点头，道：“听说这事还惊动了文物部门，估计很快就会插手，所以大家伙都在抢着购买，生怕晚了捡不到这个漏。”

    胡牧之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夏菏泽见状，忙问道：“牧之，你说咱古轩阁要不要也去掺一脚？”

    “没这个必要。”胡牧之摇摇头道：“东西应该是有问题的。”

    “你都没看呢，怎么就觉得有问题？”夏菏泽不解道：“而且第一批购买陶器的人，已经找专家鉴定过了，都说没问题。”

    “我不信什么专家。”胡牧之摇头道：“我只相信概率。”

    “这跟概率有什么关系阿？”夏菏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想阿，汝窑如今存世的也就七十多件，如果市面上一下子出现了上百，上千件汝窑，你觉得这些出现的汝窑会是真的吗？”胡牧之反问道。

    “有可能是从一些我们不得而知的古墓中盗的呢？”夏菏泽辩驳道。

    “那更不可能了。”胡牧之笃定道：“你刚也说了，那些陶器几乎涵盖了新石器时代到唐代的所有种类。”

    “那这盗墓贼要盗多少不同时代的古墓才能发现这么多的陶器？”

    “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夏菏泽开口道。

    “所以这种事，我们不用去凑这个热闹，谁爱凑谁去。”胡牧之道。

    “嗯。”夏菏泽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中午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一进来便是要找夏语柔。

    夏菏泽认识这人，跟自己家也算是同行，在琉璃厂经营着一家古玩店，叫吴庆丰。

    夏菏泽这就将夏语柔从里屋办公室叫了出来。

    “吴掌柜，有事？”夏语柔朝着对方问道。

    吴庆丰这就将锦盒放到了柜台上，道：“夏掌柜，你帮我掌掌眼，看看这东西怎么样？”

    夏语柔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俑，女俑呈坐姿，面容圆润，体态丰腴，衣纹褶皱自然流畅，右腿搁于左膝上，显得悠闲自如，绿釉和黄釉是这件陶俑的主色调。

    “唐三彩仕女俑？”夏语柔惊咦一声。

    唐三彩，是唐代最具识别度，知名度最高的文化遗存，是指表面饰有黄、绿、白或黄、绿、蓝三色釉彩的陶器，

    以人俑、马俑、骆驼俑为主。

    唐三彩的生产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

    他展现了龙国国画和雕刻工艺等特点，而且唐三彩制作工艺复杂、精美，所以在国际场上，唐三彩就已负有盛名，成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物品之一。

    “是阿，夏掌柜，物件看着如何？”吴庆丰一脸希翼的问道。

    “东西看着是没问题。”夏语柔开口道：“但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了什么？”吴庆丰忙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缺少了点东西。”夏语柔摇头道。

    而就在夏语柔话音刚落，胡牧之的声音缓缓响起：“缺少了土腥味。”

    夏语柔闻言，双眸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土腥味。”

    “牧之，这唐三彩不是唐代的吗？这么多年过去，没有土腥味不是很正常吗？”夏菏泽不解道。

    “唐三彩在唐代是一种冥器，所以基本都在地下埋葬了上千年。”胡牧之解释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墓土的味道会沁入到唐三彩“胎骨”，即使出土后存放若干年也能闻到一种老坑的墓土味。”

    “尤其将唐三彩浸湿后，或用淋浴花撒将其淋湿，离很远都能很轻易地闻到强烈的“墓土味”。”

    “而用陶土新制作的仿品，采用上述试验方法，则只能闻到新鲜泥土味。”

    “那岂不是说，这唐三彩仕女俑是赝品？”夏菏泽开口道。

    “嗯。”胡牧之点点头。

    夏菏泽闻言，这就看向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在吴庆丰，道：“吴掌柜，多少入的手？”

    吴庆丰有气无力，道：“一千。”

    “就一千而已，对你来说不是洒洒水吗？至于萎靡不振的样子吗？就当花钱交学费了。”夏菏泽撇了撇嘴。

    “可是我入手了一百多件阿。”吴庆丰一脸懊恼道。

    “什么？”夏菏泽从座位上直接蹦了起来：“那不是十多万。”

    “是阿。”吴庆丰痛心疾首道，不过不死心的他，还是想让夏语柔帮忙看看其他的陶器。

    万一有真的呢？

    想到这，吴庆丰开口道：“夏掌柜，可否随我去我那仓库看看？”

    “可以。”夏语柔也没拒绝，这就招呼胡牧之一声：“胡牧之，你跟我一起。”

    “姐，我也想跟着去学习一下。”夏菏泽接口道。

    听到夏菏泽将学习两字都用上了，夏语柔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就将古轩阁暂时关闭。

    三人这就在吴庆丰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仓库。

    吴庆丰打开灯，只见一仓库内满满全是陶器，除了唐三彩，还有一些新石器时代造型的陶罐。

    数量之多，种类之广，让人咋舌。

    夏菏泽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吴庆丰开口道：“吴掌柜，这些陶器该不会就是最近京城那一批自称是墓里出来的陶器吧？”

    吴庆丰不愿多谈，岔开了话题道：“先不说那些，先看看陶器。”

    夏菏泽拿起一个陶罐，看了起来，虽然他看不懂，但外观还是挺不错的，这就开口道：“看着不错。”

    胡牧之和夏语柔都没说话，一件一件的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东西看起来确实不错，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唯独缺少了土腥味。

    好半响后，已经知道了答案的夏语柔朝着胡牧之问道。

    “胡牧之，你怎么看？”

    胡牧之怕直接说假的，吴庆丰会接受不了，这就换了个措辞道：“东西太新。”

    “多新？”吴庆丰忙问道。

    “买了有多长时间，他就有多新。”胡牧之开口道。

    一听这话，在古玩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吴庆丰，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朝地上瘫去。

    要不是夏菏泽眼疾手快扶住了对方，这会已经躺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