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陈奉义大摇大摆得离开。
王世安迅速扭头。
一把拉住要开溜的王从之,说:“从之你可别跑!”
王从之回过身,苦笑说:“王将军,有什么事情啊?”
王世安没好气说:“刚才就看你遮遮掩掩,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从之欲言又止。
王世安提醒说:“从之,两军交战,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知己知彼,你到底知道什么?快说出来?难不成真要我南唐十二万大军折损在这扬城?”
王从之扫了眼王世安,和几员望眼欲穿的副将,叹气说:“好吧,这件事情的确另有隐情。”
几人登时来了兴致。
王从之则是缓缓叙述:
“当时...统帅带着骑兵巡视到高邮浦一带,正好遇到路安定等人,刚准备开跑,突然天降雷霆,把路安定等人都给劈死了。”
王世安:“???”
几位副将:“???”
众人只觉得天雷滚滚。
我踏马!
前一秒人还好好地。
后一秒就被雷劈死了?
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好一会儿。
王世安才回过神来,问:“你说得...是真的?”
王从之点点头,回忆说:“当时两军交接,统帅只有几十骑轻骑,哪里是对手,何况还有路安定这员猛将,就准备跑!突然天降雷霆!”
“统帅距离那片湿地只有五步!就这五步,我亲眼看着那些雷霆如水银泻地,在水面上游走,将那些辎重兵给活活电死!”
“对了,当时路安定还和统帅叫嚣,说别跑,结果刚拔刀,雷电顺着刀劈上去,直接给劈死了。”
“我想上去割首,等了足足好一会儿尸首还在冒烟呢!”
王从之努力得叙述。
这是他第一次撒这样的谎。
只觉得比抠脚还尴尬。
可王世安等人却有一个算一个。
全部听麻了。
我踏马!!!
竟然是这样?
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
天降雷霆!
又因为陈奉义身处旱地而对方处于湿地中。
那雷霆游走。
直接把对面所有的辎重兵都电死。
白白让陈奉义捡了便宜?
王世安真的麻了。
从十六岁入行伍以来。
就没见过这么夸张的事情。
他问:“真、真的吗?”
王从之想起陈奉义交代的话,叹了口气,反问说:“不然呢?你觉得是统帅突然间大发神威,然后把路安定这个半步将星给砍死了?”
王世安愣了愣。
MMP!
说得好有道理啊!
与其让他相信是陈奉义斩杀。
还不如是被雷霆劈死的呢。
嗯...
这很合理!
唯有一位副将。
表情似乎有种错愕。
片刻后。
王世安感慨说:“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也太曲、曲折离奇了。”
一位副将询问:“将军,马上就要写八百里加急,那这请功的折子怎么写?”
王世安淡淡道:“难道要说被雷劈死的?那对稳定军心有帮助吗?怎么说也是实打实的战绩,八百辎重兵!还缴获这么多粮草,谁来那也是事实!给我狠狠地请功!”
“就说主帅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斩杀敌军将领路安定!夺取十万大军粮草!为我南唐先立一功!”
“是!”
副将当即点头。
王世安又提醒说:“让斥候把路安定的头颅给带着,现在殿下四面楚歌,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
他是殿下的人不假。
可军中校官中层肯定有其他势力的眼线。
陈奉义刚来就召花魁这件事情。
恐怕神都已经知晓。
这时候正需要立竿见影的战绩。
副将当即道:“末将明白!这就遣斥候快马加鞭。”
王世安点点头。
走回营帐。
......
接下来。
陈奉义缴获北宋十万大军辎重的消息。
如同长了翅膀。
全城轰动。
街头巷尾尽是议论之声:
“这位陈将军可是猛人啊!”
“我听说他乃是陈国公之子,陈老国公那可是我们扬城的骄傲!这就叫虎父无犬子!”
“这下好了,陈将军一来,我扬城肯定能守住了!”
众多百姓都纷纷感恩戴德。
就连青楼的花魁看向陈奉义都眼含桃花:
“将军,您可真厉害呢!”
“难怪刚才不告而别,原来是为了上阵杀敌!”
“乱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这才是男儿风采,月儿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陈奉义:“???”
诶?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
夜色渐沉。
一道身影几个闪落。
朝城外走去。
对方仿佛对守城士兵的换防时间很熟悉。
每一次都卡住死角。
最终跳城而去。
如果王世安在这里,就会认出,对方正是他军中一员偏将的亲卫。
对方离开城池。
直奔敌营。
片刻后。
他被几名宋军斥候发现。
“什么人?给我站住?”
“友军!我是友军!带我去见李将军,我有重要的情况交代!”
说着掏出一枚信物。
几位斥候扫了眼登时脸色一变。
他们立刻将这名亲卫带往中间大营。
营帐中。
李庆增和几员主将正急得团团转。
就在刚刚!
他们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十万大军的粮草!
被抢了!
不止如此。
连路安定这位只差半步就入将星的猛将都不见踪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场更是好像被烤焦一般。
李庆增登时怒了。
粮草可是重中之重!
失去这批辎重,他们的大军至多只能挺五天。
李庆增此刻目光冷冷说:“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次必须要找到这批粮草到底去了哪里,路安定又是怎么死的!堂堂半步将星,我不相信会死的这么无声无息!”
几员副将却纷纷叹气。
他们早就查过。
可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
近卫来报!
潜藏在南唐军中的探子返回。
李庆增当即道:“快请进!”
不一会儿。
那名探子被请进营帐。
“李帅!”
他当即叩首。
李庆增居中而坐,淡淡看向他问:“马山让你来是有什么急事?”
探子当即道:“将军!粮草被劫了!”
李庆增当即眉头一皱,讶异说:“你知道?”
探子当即道:“马将军命我立刻前来回报。”
李庆增当即道:“快说!”
探子开始叙述:“此事乃是两军统帅陈奉义...”
伴随着探子的叙述。
李庆增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莫名。
“什么?你说路安定是被雷劈死的?”
“没错!当时马将军在场,如果不是王从之揭破,就连王帅都蒙在鼓里,按照...”
李庆增越听脸色越讶然。
他看向副将问:“那地方像是雷劈过的痕迹?”
副将斟酌片刻后说:“那处地面漆黑,就连泥土都被烤焦,一般的火苗绝对做不到这样。”
李庆增抬头看天。
目光茫然。
还真是雷劈死的。
莫非...这就是天意吗?
他叹了口气,说:“粮草虽然被劫,可却不是最坏的情况,立刻向侯爷禀报这件事情,另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次必须要速战速决!”
“是!将军!”
“是!将军!”
几位副将纷纷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