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新车！
这年头，自行车是个极为拉风的稀罕物！
虽然很多小说里，把那个年代骑自行车的比喻成单手开法拉利的，的确有点过分。
但现在张振华自己品一品，寻常BBA这种级别的车子，还真没有那个年代自行车的吸睛程度。
“振华！你的车？”
很快就有人围拢过来，一脸艳羡地打量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好像手指上能沾一点车链条上的机油，那都是沾到了这个车子的贵气。
“嗯，昨儿买的，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嘛！”
张振华笑道，身边很快就围拢了一大群人，差点让食堂吃饭的秩序都受到了影响。
“啧啧！还是采购员好啊！”
“要怎么才能成为一个采购员？我不行了！我忽然觉得刚评的五级工，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别做梦了！咱们厂里多少采购员？可不是人人都配车子的！还不是一辆破板车，轮流借着用？”
“人家张振华现在是最年轻的采购科副科长！而且真有本事啊！”
“就这么说吧，你有办法一下子就给厂里买来一千多个鸡蛋，保不齐厂长也能给你批张自行车票！”
“卧槽！那还是算了吧……一千多鸡蛋……我去偷啊？”
对张振华的新车进行了一阵子惨无人道的围观之后，工人们才三三两两走进食堂。
“哎不对啊！这菜谁炒的？”
“何师傅今天没来上班？”
“怎么搞的！水平明显差了！何师傅哪去了？”
偶尔有几声抱怨，张振华心中微动。
这个何雨柱，在食堂能混得开，还真是有点真本事的。
难怪能拿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而且从厂里往家带菜，食堂里明明很多人都可以看到，却也没人说什么，民不举官不究的。
“哎，振华，你来了？吃完饭来我办公室一趟！”
杨厂长露了个头，张振华没起身，用握筷子的手在空中划拉一下，表示知道了。
“振华啊，眼瞅着，就快十一了。”
杨厂长看着坐在对面的张振华，斟酌着词句，说道：“我合计着，十一过节，咱们厂给工人闹点福利什么的，也能提高一下工人的积极性，你觉得怎么样？”
咳！
这不都是领导定的。
轮得到我觉得吗？
张振华心想我就是个小科长，还是副的，其实老杨你大可不必这么绕。
“杨厂长，咱打算给工人发点什么？”
嚯！
这话听着提气！
杨厂长眼睛亮了起来，就知道这个张振华同志有本事，是可以信任的！
深吸一口气，杨厂长看着张振华，说道：“我打算，每个工人，发……一斤鸡蛋！另外我还联系了一点肥皂什么的日用品，加起来也算体面了，别的厂子都没这待遇。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这鸡蛋……你们采购科，能不能担下这个任务？”
咳！
张振华其实觉得有点无语。
自从自己上次弄了一千多鸡蛋回厂子，怎么就成了个鸡蛋大王，一提到自己，就跟鸡蛋联系起来？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唔，一个人一斤？
轧钢厂大约有四千工人。
那就是，四千斤鸡蛋！
一斤约莫六七个的话，这可就是一共两万多枚鸡蛋呢。
虽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也可以说是个难题了。
张振华默默盘算了一下。
采购科算上正副科长，一共十来号人。
就按十个人算吧，那就是每人得平均两千鸡蛋的指标。
时间，一个月。
按照大家平常去乡下采购的收成，就拿之前那个杨为民来说，每天少的时候也就几个，多的时候倒也能百八十。
这样算下来，一个人一个月两千鸡蛋，挺费劲，但也算能靠点边，不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非就是手底下的采购员得走得远点，甚至当天都不能走个来回。
“行，没问题！”
有秘境空间作为底气，张振华没感觉压力。
就算采购员们不给力，了不起自己稍稍给填补一下窟窿，那也不当什么大事儿。
“好！”
杨厂长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夸奖道：“年轻人，有担当！不过振华同志你也别有压力，尽力就好，真的凑不够数，那就每个人少发一点，也没事的。”
回到采购科，这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采购科科长，是个老同志，常年泡病号，其实也不怎么太管事。
所以张振华的这个副科长，虽然级别上是副职，但很多时候，已经是采购科的一把手，管着手下这十来号采购员。
“厂长给任务了。”
张振华开门见山地说道：“从今天起，到九月底，每个人两千鸡蛋的指标，到十一的时候，咱们厂给职工发福利。”
啊！
两千！
顿时有人叫道：“不行啊张科长！这……太多了！恐怕很难搞到！”
“对哦！尤其是咱们要得多，很快附近的几个乡镇都收不到了，可不是光我们轧钢厂有采购员呀！”
这话倒是没错。
四九城周边的乡镇，范围固然极广，各家各户基本上都养着鸡，都为了捡几个鸡蛋，要么自己增加营养，要么就是卖给各个厂子的采购员，改善一下生活。
但是你轧钢厂又没什么特殊，人家可未必就非得卖给你！
再说了，很多老乡都已经建立了固定的渠道，更不可能坏了规矩。
“放心吧，大家尽量去做！”
张振华没打算为难人，摆摆手，笑道：“总之一人两千，按照这个数量，尽量去弄，另外，其他计划外物资的采购，也别落下！要是任务完成得好，我跟厂长说，给大家闹点奖金什么的，不成问题！”
张振华没在办公室里多待。
今天有了新车，他打算跑一趟乡下，倒不是为了拉东西，主要是按照约定，把秦京茹给拉回来。
毕竟工作的事情得快点落实，让秦京茹在学校里表现得尽可能自然点，到时候母亲来学校的时候，就不太可能出现穿帮的情况。
为了最后的行动，张振华煞费苦心，不容许有一点点失误。
可是张振华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采购科办公室里，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人呐！还是年轻！什么话都敢说！”
开口的，正是于海棠之前的那个对象，杨为民，也算是厂里有点资格的采购员了。
他这一说话，顿时很多目光投射过来。
怎么？
这杨为民！是要跟新上任的张科长，别一别苗头？
这可是一出好戏呢！不知他杨为民，要怎么个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