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五个人除了董庆军站在坡顶,其他四个人,两个站坡中间,两个站在坡底。
完美!!
实验开始。
董庆军对机器人说:“滚。”
坡下的人暗暗捂眼睛:这个指令实在是听起来太怪了。
让他改他还不肯,说什么简单明了,清晰易懂。
然后机器人就开始从陡坡顶上滚下去。
滚了两圈。
董庆军说:“停。”
机器人用接近坡底的手撑住地面。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它的翻滚趋势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尝试而停下来。
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往下滚。
机器人此后多次尝试都失败。结果就是它一跳一跳的越滚越快,越滚越快。
站坡中间的人压根来不及动作。
坡底那两个人跑到坡底的中间,试图阻拦。
董庆军挥着手大叫:“闪开,不要拦它,它会把你们撞伤的。”
那两人忙闪开。
那个机器人一路火花带闪电,滚到坡底,然后在空中划了一道银光,落入水中,溅起满天水花。
董庆军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扳手指。
组员靠上来问:“组长是在掐指算吉凶吗?”
董庆军:“算什么吉凶,老子是唯物主义者。我在算这是我第几次把试验品从这个位置弄到河里或者自己掉到河里了。”
组员:“几次?”
董庆军:“这好像是第四次,次数太多,我也记不清了。”
现在还没做潜水防水,也不敢让它乱动,所以只能叫人来捞了。
李文军刚好路过看到全过程,下来看了一眼那沉在河底水草间的机器人。
董庆军嘀咕:“难道为了刹车,还专门做一个刹车装置吗?”
李文军哭笑不得,对他说:“把两个胳膊端平。脚劈横一字马。”
董庆军以为李文军罚他又闯祸,照做,然后痛苦得龇牙利嘴:“一字马劈不下去。”
李文军说:“蠢货,我说的是让你的机器人在侧翻需要停下来的时候,这么干。或者你让它自己指定刹车策略,不要限定死它,看它会怎么做。”
董庆军瞪大了眼,喃喃自语:“这样行么。”
那个机器人被捞上来后。
他们就在河边晒太阳等机器人的外壳变干,然后给它重新规划“侧翻刹车”方式,指挥它又走到坡顶躺下,然后侧翻。
这一次,翻了两周后,机器人把四肢伸开,摆成一个“土”字,立刻止住了。
董庆军很兴奋,让它收回手脚,接着翻,翻到坡中间再停下来。
翻到坡中间的时候,速度已经很快了。
如果能止住, 那就是真的可以了。
果然,机器人再次成功止住,只不过因为惯性靠近坡顶方向那一侧的身子离开了地面一段距离,又落回来了。
董庆军:“诶,不错啊。”
他又给机器人改了程序,让机器人自己制定策略,在这两个位置刹车。
结果机器人依旧选用了刚才的策略,可见计算以后,这个策略是最安全,最省力,最迅速的。
董庆军感叹:“李董的脑子,真是跟机器人一样厉害。”
组员说:“我觉得李董比机器人厉害呢。机器人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教他这样止住翻滚趋势,他才把这种方式纳入备选的策略方案中。”
董庆军想了想:“完全有可能。就算是我没有输入程序。机器人在一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也会默默学习这个策略,然后记下来列入备选。这东西的学习能力真是太强了。”
有个组员问:“所以,蜷成一团,往前滚的时候,怎么刹车。”
大家盯着站在坡地的机器人。
有人说:“讲道理,都是滚动刹车。它应该能用上吧。”
董庆军说:“试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其实已经可以蜷缩成近似于球的形状。”
他们又把机器人弄到坡顶,下指令,让它蜷缩成球,滚三周后,刹车。
一秒钟后,一个“球”从坡上滚下来,然后猛然伸出两只手,两条腿,变成个“土字”。
然而大家发现这样并没有鬼用。因为这个“土”字刚才是两横平行于坡度,转弯半径长,还有指尖脚尖来刹车,所以惯性力作用下侧翻能止住。
现在是一竖平行于坡度方向,虽然能止住侧翻,却止不住它贴着坡面往下溜,就跟坐滑板车一样。只能用屁股和脸刹车,一滑到底,然后以一个更诡异的姿势划过天空入水。
刚才那个吊车还没走,因为李文军让他们等董庆军折腾完在离开。
所以他们在旁边看了好一阵热闹了,这会儿又乐呵呵过来帮忙捞机器人。
董庆军他们忧伤地在河边蹲成一排。
有人小声说了个:“五。”
董庆军说:“一天两次,啧啧,刷新我的记录了。”
捞起来后,有人问:“还试吗?”
董庆军跑到坡顶,卷成一团,往下滚。
其他人尖叫:“董厂长,你别想不开。”
“你用脸杀可不好玩。”
机器人用脸刹车,磨坏了,换张脸就是。
董庆军的脸要是磨坏了.......
简直不敢想象。
就算秦红玲不弄死他们,李文军也会弄死他们。
如果刚好折到脖子,弄坏了颈椎,不死也会高位截瘫。董庆军滚到背部着地的时候忽然松开了抱腿的手,舒展开,然后脚在地上一蹬顺势就站起来了。
只是站起来后,上身还在往前,他蹲下,蜷缩成一团,继续用背部着地,又舒展开,站起来。这一次停下来了。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鼓掌。
“哇哦,董厂长真是身手矫健。”
“董厂长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一身功夫。”
董庆军一本正经:“你要是像我这样天天摔,各种姿势摔还能活下来,不傻不残,自然就身手敏捷了。”
他们把机器人弄到坡上。
董庆军问机器人:“你学会了我刚才的动作吗?”
机器人闪绿灯。
董庆军让它再次蜷成球,滚下来。
这一次,机器人用董庆军的策略,成功刹车。
李文军其实一直在楼上一边喝茶一边看,一边看一边笑。
陶光明:“也就你惯着他这又傻又疯的。哪天他要真把自己弄残了或者痴呆了,我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