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仿佛烧热的餐刀切进黄油里,周策突然感觉后心剧痛,即便已经被vr设备削减了90%的痛觉,可在现实中的身体还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好似一条快要渴死的咸鱼。
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这痛彻心扉我感觉,只因为,被背叛的痛苦要比身体上的剧痛更加难捱百倍。
“为……为什么?”
周策震惊的艰难回过头,充血的双眸死死盯着身后的葛瑞克,一颗心如同被他的大手揪住一般,痛到爆炸,可他眼神中更多的,却是无尽的疑惑:
“难道……你又被无上意志控制了吗?”
只可惜,他看到的葛瑞克眼中,却没有丝毫疯狂,反而比曾经更加理智,可他那只仅剩的右手,却切切实实地洞穿了周策的后心。
“你……不能死在无上意志的手中!”
意外的回答,顿时令周策微微一愣,一个猜测猛地浮上心头,视野左上角的血条正在飞快地消失,可真相却似乎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他……真的能剥夺我死亡循环的能力?”
“不错,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葛瑞克的脸上露出苦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却令周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说到底,金苹果也只是无上意志的造物而已,又怎么可能完全脱离无上意志的掌控?
能够制造出周策这个变数,已经是无比幸运了,像葛瑞克这样,命运被无上意志完全掌控的人们,已经别无选择。
周策的心头,终于释然,而他的血条也已经见底,视野紧紧被无尽的黑暗所占据,他最后能够看到的,是葛瑞克那张丑陋却充满希冀的脸;耳畔,是无上意志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都做了什么!”
只可惜,这一切都与周策没有关系了,他猛地深呼一口气,骤然睁大眼睛,迎接他的,依然是熟悉无比的天花板……
“我……回来了?”
周策平躺在vr设备里,全身的肌肉却紧绷着,似乎还处于与熔炉骑士的艰苦战斗中,背后隐约还能感受到被葛瑞克一掌洞穿的痛处,可心底的愤怒,已经不翼而飞:
“他说的没有错,一旦死在无上意志的手里,那我也将失去死亡循环的能力,还怎么翻盘?”
曾经被周策视为诅咒的死亡循环,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他在这场与无上意志的生死决斗中,必不可少的底牌。
“不对!葛瑞克用手掌洞穿我的躯体,并不只是为了抢无上意志的人头,似乎还做了些什么。”
周策大惊,赶忙从vr设备上爬起身,拉开被汗水打湿的练功服,低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胸膛,似乎生怕在哪里长出一颗小小的金苹果。
“呼!没有,想想也是,怎么可能呢?”
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终于松了口气,可他的语气中,除了七分庆幸,还是三分失望,不知何起,不知所终。
只是,目光刻意避开肚脐下狰狞伤口的周策并没有发现,一道道神秘的金色文字,如同跗骨之蛆般,顺着彼岸花一般的伤口,悄然渗入他的丹田。
那扭曲的疤痕,可不正是一棵默默生长的黄金树么?
一阵阵疲惫席卷周策全身,令他有些颓然地坐倒在旁边的单人床上,内心却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
在上一个轮回发生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像拉片一般,逐帧慢放,终于令周策发现了一丝古怪。
“总感觉哪里不对,无上意志看似气势汹汹而来,却处处留有余地,倘若他一直将目标锁定在葛瑞克的身上,恐怕早就打断对金苹果的编码了,莫非……”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涌上他的心头:
“莫非不只我在拖延时间,他也在拖延时间?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周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无上意志也希望葛瑞克能完成金苹果的编码,可这可能吗?”
只是,无论周策再怎么无法接受,也只有这个勉强说得通的猜测:
“而当葛瑞克突然加快编码速度的时候,他终于着急了,似乎……必须抓住葛瑞克完成编码的一瞬间……”
想到此处,周策突然愣住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令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难道,他是为了夺取由葛瑞克守护的金苹果?看来,无上意志并不能随意控制其他人的金苹果,除非……守护者自己解开对金苹果的控制!”
不怪周策激动得两眼通红,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他和无上意志之间的差距,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无论他拥有怎样可怕的威能,但在争夺金苹果控制权这一条跑道上,其实是和周策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
只是,想通关键的周策却又开始担心起葛瑞克来:
“也不知道,葛瑞克有没有完成金苹果的编码,是否为我争取了30天的时间。”
而更让周策头疼的却是,如果曾经的无上意志还只是把自己当做烦人的小虫子,那经过上一个轮回的正面对决,一定和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周策一旦重新登录游戏,就会被无上意志感应到,到那时,别说破坏他的罪恶计划了,就连摆脱追杀都千难万难,弄不好还会失去死亡循环的能力。
“哎!愁人啊!”
周策忍不住叹息一声,猛地一个后仰,便呈大字形躺在单人床上,难得地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可笼罩在他脸上的阴云,却似乎没有消散。
咣当!
可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破碎声,突然从出租屋外的走廊上响起,立刻令他皱紧了眉头,心中更是烦躁,可灵敏的耳朵还是忍不住去辨认方位,眉头突然一挑:
“怎么像是从雪姨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他立刻抖擞精神,一骨碌从简陋的单人床上爬起来,拉开有些漏风的木门,大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还没下课的原因,走廊上依旧没有学生,却让从走廊尽头传来的噪音更加刺耳。
“臭婊子,钱呢?”
就在这时,一个粗鲁的男声猛地钻进周策的耳中,令他的表情微微一变,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
“这个月……这个月的房租……不是都已经给你了吗?”
雪姨令人心碎的哭泣声隐隐传来,却仿佛生怕打扰到其他人,故意压低了声音,连失声痛哭的勇气都没有。
“别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