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焰这话,众人立刻如释重负,几乎是逃一样的退开来。
沈焰眸光潋滟,慵懒的靠在座椅上,右耳下的红色耳钉在阳光下闪耀着火焰一般的光芒。
他目光在夏挽星完美无缺的脸上扫了一圈,“看在你这张脸上,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夏挽星轻哼一声,“这句话送给你。”
沈焰突然笑了,桃花眼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碎芒,“好,那就让爷看看,你说这话的底气在哪里。”
沈焰话落,便将腿从仪表盘上收回来,他戴上头盔,驾驶着汽车和夏挽星一起到了起点线前。
等到裁判宣布开始,两人同时踩下油门,赛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弹射出去。
刚才还沉寂安静的观众席上,立刻爆发开激烈的讨论。
“这妹子谁啊?这么猛,这整个帝都怕是都没有人敢跟沈焰这人赛车的,她居然还上赶着。”
“沈焰如今是沈家的太子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这女的估计是为了在太子爷面前露脸吧,就看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回来了。”
“呵,那我敢断定,她这辈子都得不到虎子了,沈大少爷赛车,那是真的疯,敢跟他同赛道的,非死即残。”
众人的议论再激烈,此时也影响不到正在赛道上飙车的两人。
从比赛开始的第一时间,夏挽星就察觉到,沈焰是真的疯了。
他不仅将速度飙到极致,而且丝毫没有在意对手死活的意思,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车子在赛道上就像是发怒的猛虎,一路狂奔,席卷一切。
然而夏挽星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虽说这是她第一次赛车,但她反应能力本就超乎常人,心性更是坚定无比,掌握了赛车规则后很快就能融入其中。
现下她正和沈焰并驾齐驱,两辆车谁也不让谁,都将速度压到了极致。
夏挽星很喜欢这种超越极限的放空感,很显然,她旁边的沈焰也很喜欢。
虽然两人此时没有什么交流,但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两人在极速的飞驰中,体验到了棋逢对手的快感。
从山底到山腰,再从山腰到山顶,夏挽星的车一直紧紧的咬住沈焰,两人的差距就在毫厘之间。
在最后一个弯道处,夏挽星踩下油门,将速度提升到最大,然后一个飘逸越过了沈焰的车。
沈焰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在夏挽星提速的瞬间,沈焰也跟着提速。
但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夏挽星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拦住了沈焰的超车。
眼看着终点近在眼前,夏挽星眸光微动,这不就赢了吗?
然而,
她预估到了自己的能力,预估到了沈焰的水平,预估到了一切。
唯独漏掉了一个。
她驾驶的这辆车,在她连续的高难度操作下,汽车引擎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相比较于沈焰那辆重金改造的赛车,她这个很显然落在了下风。
就在距离终点一步之遥的时候,夏挽星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猛力踩下刹车,却起不了任何作用,车子不受控制的往旁边撞去。
前方车尾偏移的瞬间,沈焰其实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时摆在他面前有两条选择,
一是去挡住夏挽星的车,让她免于掉下悬崖。
二是直接往前,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沈焰犹豫了一瞬,便径直踩下了油门。
他向来肆意乖张,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胜利。
他的车飞速向前,刚好越过夏挽星那辆正冲向悬崖边的赛车。
超越终点线的那一刻,沈焰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着巨大的胜利感的满足。
反而,有一丝空落感袭来。
二十多年来都随心所欲的沈焰,在此时,还不能领会这丝空落感从何而来。
他停下车,此时车窗外面,已经没有了夏挽星那辆车的痕迹。
沈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他给下属打了个电话,“让人去山下捞人,那女人掉下去了。”
说完,沈焰便开车离开了这里。
同一时间,万盛集团的会议室内,秦律匆忙走进来,直接打断了夜沉瑾的发言。
他在夜沉瑾耳边说了句什么,向来泰山崩于顶而不改色的夜沉瑾居然变了脸色。
“走。”夜沉瑾直接起身,带着秦律便离开了办公室。
“她怎么会去赛车?”夜沉瑾皱着眉往外走,“还是和沈焰。”
“夜总,夏小姐的思维本来就比较跳脱,”秦律也不知道怎么跟夜沉瑾说。
其实夏挽星能干出这事,秦律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毕竟夏挽星给人的感觉就是,她能翻天。
夜沉瑾大步走到电梯前,然后直接转身,“让直升机来,动员所有的力量去找她。”
“是。”
很快的,夜沉瑾便乘着直升机去了事发现场。
此时现场已经有了搜救人员,奈何天色已经渐晚,再加上这里地势复杂,搜救人员也没有办法深入到山谷里去。
只能等到专业的设备来了之后,才能够派搜救人员下去。
看着那被撞开的缺口,夜沉瑾神色凝重,他看着底下幽黑的山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秦律,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
秦律一惊,“夜总”
夜沉瑾微微抬手,止住了秦律的话。
搜救飞机上只有两个座位,一个要留给夏挽星,他便没有带人,孤身一人直接驾驶飞机沉入了漆黑的山谷。
此时山谷中静谧一片,飞机灯光扫过,惊起一片飞鸟,在黑暗中显得很有几分阴森。
夜沉瑾不断的下降高度,夜色越来越深,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不远处有车辆的残骸。
夜沉瑾将飞机降落在残骸旁边,然后上前查看了一下,神色顿时就有些微变。
这辆车坠落的时候,直接引起了爆炸,整个车身都被炸毁掉了。
现在就连车身残骸都找不到一块比较完整的。
夜沉瑾心下一沉,想到夏挽星那双清透的双眸,
那样灵动清凉的一个人,难道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