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以前,他还真不敢跟张秀玲彻底决裂,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是他有了神药,二是张秀玲不能生孩子了,那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想到这些,孔仁飞也顾不得现在还住在外人家,当场就跟张秀玲发起飙来。
“滚滚滚,给老子滚!我孔家不养不下蛋的母鸡!”
张秀玲可怜兮兮地上前扯住孔仁飞的衣角。
“老公,你不能不要我啊!你现在一身是伤,我还要照顾你啊,我就这样走了,多少人都该戳我脊梁骨了!”
情急之下,张秀玲拉拉扯扯的动作,又把孔仁飞的伤口扯得一阵剧痛。
孔仁飞大叫一声。
“你是想把老子早点送走继承家业是吧?别假惺惺地说这些了,少废话,马上给我滚!”
张秀玲哭得泪水涟涟。
秦齐也装模作样在旁边劝着。
“再怎么说秀玲姐也能照顾着你,现在你身体这样,还是先养好伤要紧啊!再说秀玲姐这病只要肯花点钱,总是能治好的,再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孔仁飞听到花钱治病,还要花二三十万治病,早已肉疼得忘了什么夫妻恩情。
有那二三十万,他再找个黄花大闺女不好嘛,干嘛要花在张秀玲这身上。
很快,他心里有了计较,打算先找孙哥探探门路,因此当下就不多说话了。
张秀玲就以为自家老公回心转意,一门心思地认真伺候孔仁飞吃药。
傍晚孙建设来接孔仁飞下山。
孔仁飞顾不得疼痛,一回到孙建设家,就背着媳妇、抓着孙建设聊起自己打算。
“孙哥我想再找个媳妇,你说难不难啊。”
孙建设眼珠子一转,哈哈笑了起来。
“兄弟,你真想把媳妇休了?你要真有这打算,哥也是支持的。眼下咱们多少也有几个钱在手,不瞒你说,我这次回来也想再寻个媳妇,媒婆一听我这打算,那简直是把十里八村的黄花大闺女都给招来了!
就咱们这条件,后半辈子不愁吃喝,哪个闺女看了不心动啊?今天我就相看了五六个,不过我都没看上,我跟媒婆说了,要找二十出头的,她满口应承明天就领来呢。你就安心住我家,我让媒婆一起帮你说合。”
孙建设不想在孔仁飞面前失了面子,因此把话说得很满。
实际上,今天来相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媒婆给他找的,不是丧偶的寡妇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个正经的都没有。
孔仁飞听了这话,却乐得什么似的。
“好呀,哥,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弟妹眼下还在这里呢,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相看,我看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孙建设赶紧说道,他也怕孔仁飞当真呢。
“我看不用等了!我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去了旧人还有新人,我等着新媳妇给我照顾呢。”
孔仁飞早被孙建设说动了心,哪还愿意多忍受家里那黄脸婆一刻钟。
孙建设想着自己这年纪大又离婚还坐过牢的不好找,这孔仁飞年纪轻轻的总是好找的。
正好媒婆给介绍过来,自己还可以撬墙角。
想到这些,他也乐呵呵地同意了。
两人商量定了,孔仁飞就把张秀玲叫进来。
“老公,你真不要我了啊?我这后半辈子怎么办啊?”
张秀玲本来想着孔仁飞是不是不打算放她走了,正在门外暗自伤心呢。
谁知孔仁飞果真是无情无义,当天就打算把她赶走。
她想到秦齐告诉她的主意,马上泪水涟涟地拉着孔仁飞的衣角继续哭起来。
看那样子,离了老公她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似的。
孔仁飞看着老婆那样,只觉得再多养老婆一天那都是亏大了。
可惜他手脚不能动弹,不然肯定要踢几脚再打几巴掌的。
“我孔家不养闲人,你哪来的回哪去。”
“老公,我一分钱没有,娘家也没人了,我没地方去啊。”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这五百块就算是我孔家对得起你了,你上哪里找这么好的男人!”
张秀玲捏着那500块继续哭。
“这500块还不够一个月开销,我还要找地方住。”
“那你还打算啥?还打算离婚了我养你一辈子不成!你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挣钱嘛,别说了,今天晚上你就走!”
张秀玲最后给孔仁飞端了回饭菜。
“哎,老公,以后不知道哪个妹妹有福气照顾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端饭了。”
说罢,张秀玲就跟孔仁飞拜别。
孔仁飞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要来的莺莺燕燕,哪顾得上管张秀玲如何。
看也没看张秀玲一眼,就把人给打发了。
话说,孔仁飞和张秀玲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年龄没到,两个人一直没领证。
后来又因为没生得出孩子,所以这领证的事也就一直拖下去了。
所以,这婚也完全不用离,只用说一声就断绝了双方的关系。
张秀玲捏着那500块从孙建设家出来,一时感慨万千。
她没想到,自己这犹如住在魔窟里一般的几年生涯,竟在一日之内就结束了。
她那张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了,只是一脸的兴高采烈,恨不得扭上一场大秧歌。
她凭着记忆回了山上的秦齐外公家。
秦齐也没想到孔仁飞那没良心的,竟然当天就愿意放张秀玲离开。
知道孔仁飞打算就地招新人,秦齐听完冷哼了一声。
孔仁飞还真是一刻也不闲着呢。
颜衡那边听完,默默叫人过来吩咐了一番……
第二日一早,张秀玲就跟着秦齐一行走了。
她一天前还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真的可以离了孔仁飞,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秦齐妹妹,我想好了,我想跟着你去京城,不想留在齐市了。”
张秀玲怕孔仁飞哪天想明白了,又会把她找回去,那她就永无出头之日。
还是去京城,能离孔仁飞远远的。
“好,秀玲姐。”
秦齐看着旭日朝阳下,张秀玲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帮她是对的。
当一个女人离开了折磨她的可恶男人之后,就会发现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秦齐相信,接下来等待张秀玲的,将会是崭新的人生……
而孔仁飞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这一日,他和孙建设从早等到晚,也没有等到媒婆上门。
孙建设急吼吼地去找媒婆问情况。
那媒婆头也不抬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话,这十里八村的小姑娘们一早打电话的打电话,上门的上门,都纷纷说哪怕孙家再有钱,都不要跟孙家结亲,说是怕被害死。
至于跟着你来的那位孔先生,大家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说是有人告诉她们孔先生不能人道,我这媒可保不了。你们俩还是到别的地打听打听吧!”
孙建设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
自己赚到那么多钱,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愿,不能洗清自己身上的污点。
孔仁飞就更惨了。
他后来才打听明白,可能是张秀玲那个婆娘给他造的谣。
他让孙建设帮自己去找那个臭女人回来,谁知孙建设各处都没找到。
“这臭婆娘装得可怜兮兮小绵羊似的,没想到心这么狠,临走还给我泼脏水,要让我见了她,一定要打断她的腿不可。”
孙建设看着每日还需要他伺候的孔仁飞,不禁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伤养好要紧。”
等孔仁飞一年多才养好了伤之后,两人又踏上寻觅第二春的旅途。
谁知也是点背,两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快会被大家知道身世。
一个谋害妻子坐过牢、一个狼狈为奸又有生理缺陷,这样的人谁都不愿意沾边。
孙建设也是服了,自己脸上又没刻着字,为什么自己的情况谁都能知道。
孔仁飞更是气得跳脚,可惜他找不到张秀玲跑去哪里,想报复也没有门路。
最后两人穷途末路,花钱买了外国新娘。
谁知到头来却被骗得身无分文、还被人割了腰子,这也算是恶人终有恶报吧!
再说去了京城的张秀玲,开始就在颜衡创业的公司做保洁,后来一路升为后勤总负责。
她是没想到,自己这没学历没背景,竟然能靠着会打扫卫生在科技公司里拥有了股份。
更神奇的是,她偶然碰上一位同乡女老板王月。
一聊之下,才知王月竟是秦齐表姐。
她拉着王月去见秦齐。
秦齐这才知道原来王月也已经在京城安家。
“表姐,你怎么不和我们联系啊?”
以秦齐和颜衡在业内的名声,秦齐不信王月联系不到自己。
“我不想来打扰你的生活。”
“说什么,你永远是我表姐,外公外婆经常念叨你,她们说永远是你爷爷奶奶。”
王月眼眶湿润。
“他们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我在京郊给他们买了地,他们现在就在京郊种桃子,那院子收拾得和老家没什么两样,去了你就知道了。”
王月满脸热切,当天就去了京郊桃源。
果然,那里和她记忆中的故乡一模一样。
两位老人虽满头白发,却看着精神矍铄,仿佛被岁月遗忘了一般。
“小月,你找到妈妈了嘛?”
“没找到,我也不找了。”
王月跟过往释怀了,她发现一个人生活得也很自在。
现在能在京城跟爷爷奶奶重逢,这辈子也没有任何遗憾。
“那也要找个好男人嫁了。”
张玉英看王月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还一个人单着。
“奶奶,看缘分吧。”
“说到缘分,奶奶倒是很信的,你多在这住几日,这桃花马上就开了,小时候你最喜欢桃花了。”
果然,王月住了几日那桃花就次第开放。
粉红的花蕊,娇嫩的花丝,如熨在人的心上一般。
一团粉白之间,王月抬头看到隔壁桃园里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人。
“你好,我来看爷爷奶奶,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那男人的笑容温暖干净,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王月这才明白奶奶让自己多住几日的用意。
果然奶奶的目光毒辣,知道她喜欢的人该长什么样子。
“我也来看爷爷奶奶,幸会。”
“幸会。”
远处的张玉英拍着王德善的背,让他赶紧回头看。
王德善笑眯眯地望着远处的二人,揽过张玉英的肩膀,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人这一辈子很漫长,会遇上很多事、很多人,遵从内心的声音去做事,不为了利益牺牲道义,不为了艰难更改原则,才能一辈子活得踏实。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