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窗外已是大雪纷飞。
室内开着空调,她从早上离开后还没有出现过。
忽然一阵仪器的提示音,“洗髓开始。”
他正疑惑,陌生的疼痛感瞬间刺痛全身。
他也才懂得,这提示音,究竟是什么。
身体上的疼,掩盖不住心疼的千分之一。
渐渐的,密密麻麻的疼意下他流下的汗水,已经沾湿了床单。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床脚的沙发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穿乳白色的衣服的缘故,此刻,她冷白色的皮肤更是显得十分惨白。
“感觉不好吧?”
她轻轻问,语气慵懒,似乎很疲惫。
他舔了舔干枯的唇角,声音沙哑,“我越疼,你越痛快不是吗?”
她不置可否的点了根烟,指间微不可查的颤抖着,“是啊,看来你不笨。”
笨?
呵呵。
这一辈子恐怕也只有陶软说过他笨。
而也就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她,他遇上这一次,就栽了。
“打算这样困我多久?”
“你很想走吗?”
问这话时,她有抬起头多看了他一眼。
“是啊,留下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
大梦一场,没醒的人只有他何景琛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她的心还是狠狠的沉了下去。
是该想要走的,他们之间只有这样的走向,才是最好的结局。
“睡吧,晚上还要洗髓。”
她扔下这句话,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
地下医疗室。
她又拿起了那张化验报告,放在指间摩挲着。
六年,留给她的时间,最多只剩下六年了。
她点了根烟,把一旁未上市的仪器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为防止出现癌细胞会残留在血液里的情况,她要先给自己用药物阻断,这药物会杀死被抽出来的血液里的癌细胞,只是,过程,要比简单的抽血疼上百倍。
虽血液里并非一定会残留下癌细胞,可万里有一,她不能赌。
万幸的是,她体质异于常人,否则,给何景琛换血,移植干细胞改变血型,无论哪一种她也是没有身体条件符合做到的。
眉间狠狠拧到了一起,她卷缩在地上,疼到全身生理性的哆嗦。
她仅存的理智,来形容这种疼的话,就像有人拿了无数根针,一针一针扎在她身体每一处,疼的密密麻麻,连喘息都不敢。
几小时后。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
是晕倒了吗?
她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吃了止疼药,抽了几根烟后才站了起身,胃疼的厉害。
这场雪还没有停,开了手术室的大门寒风刺骨吹来,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九点多的时候,他才看见她的身影。
“舍得来了?”
他的语气很轻,第二次洗髓刚刚结束,他看着,陶软的脸色比下午的时候还要差,连嘴唇都苍白着。
“不是忙着为汪澈试药的话,我也不想错过你受罪的画面。”
她语气淡淡,脚步沉重的躺到了沙发里。
何景琛自嘲的笑,“呵,我真的想知道,你这样对我,在想起我哥的时候,你就不会有愧疚的心情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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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她眯着眼睛,侧头看他,“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如果我对何景琛有一点这种心情,今天,你还会躺在这里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