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刚刚升起,他便觉得可行。
还是得先接触一下这个少帅贝君志,当初他也有营救三女的意思,不知是为何。
在他沉默之际,旁边的一名将士出声,“将军,郝将军命令我们停止进攻,向蒙冲靠近。”
高长寿点了点头,看了眼前这将士一眼。
蒙冲是指挥船,看来又要与这位郝将军对话。
身旁这人正是他先前派回去的那名小将官,为人倒是活络,先前没有暴露他。
这家伙,可以攻略一下子。
高长寿不知从哪摸出一兜银子,不着痕迹地塞给了对方。
“哎,将军……”
“咳咳,这战事不顺,我也颇为恼火,咱兄弟到后面去聊聊?”
高长寿按住对方的手,趁着其它人没有意识到,冲他眨了眨眼。
将士会意,长期搓盐,长满老茧的手缩了回去,“好,好,将军请。”
两人所处的这这艘船算不上楼船,但比一般斗船要大些,航行起来速度也很快。
特别是船尾人少,加上水浪拍击声紧密,导致很难有人听到二人的对话。
那将士也放心下来,连忙道谢:“将军厚礼,卑职无以为报,愿为马前卒,供将军驱使。”
也不是他夸张,贝家军虽经营海盐,一年入账银两不少,但摊到他们身上,也就所剩无几了。
而这一袋银子,足够他取个媳妇儿了。
高长寿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如此,我们都是兄弟,只是有些话问你,你如实回答便好。”
将士受宠若惊,“元化谢将军抬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状,高长寿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指着逐渐靠近的楼船,道:“元化,你对郝将军,了解的多吗?”
自称元化的将士一愣,旋即苦笑,“呃,这个,将军,小的肯定没有您了解到多呀,那郝将军毕竟是大帅的心腹大将,前军统帅。”
高长寿眼皮微微一动,原来此人竟是贝应亭的心腹。
遂继续开口套话,“没事儿,你把知道的说说,我这如今在他手底下,首战未有建树,得摸清他的脾性,以免犯了禁忌不是?”
“哦!原来如此,那属下就说了。”
元化恍然大悟,边思索着,边开口,“据我所知,郝将军原名郝司文,是左将军郝通的长子,自郝通将军在十余年前战死后,他便在前军为都尉,屡次建功,现被升为前军将军,统领前军,是大帅的心腹,也是少帅的好兄弟。”
“他的年龄约莫三十好几吧,具体小的也不清楚,脾性冷淡凶厉,但对手下倒是不错。”
说完后,他静静等待高长寿的回复。
高长寿则摆了摆手,一笑而过,表示自己也清楚这些。
他对这位郝将军的生平和家庭并不感兴趣,一切都是为接近贝君志为目标。
既然这郝司文与贝君志是好兄弟,想必二人有紧密的联系。
或许,这人是个突破口。
他下定决心,对方就算不见自己,自己也得去见他。
刚这样想,两船缓缓靠近,一块大板搭了过来。
高长寿没有犹豫,大步踏了上去。
来到楼船船头,郝司文就站在那里。
“卑职参见郝将军。”高长寿拱手行礼,双目垂下。
郝司文闻声,瞥了一眼,旋即又回头看向海面。
在朝阳的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风景甚是优美。
不过,刚刚沉浸在此的高长寿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郝司文突然回头,缓步走近。
高长寿心底一沉,大脑飞速转动。
不出意外,对方下一句就会问他叫什么名字。
好在,方才在与元化交谈之时,特意将此次战死的几个人名给记了下来。
但这几人都是前军的,保不齐郝司文会认识。
萧世泽,李二虎,王铁柱,这三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筛选了一遍。
萧世泽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文化的样子,不可取。
那李二虎呢?感觉应该是个猛人,也取不得。
那就是只能是……
“我叫王铁柱,郝将军。”高长寿脱口而出。
郝司文的脚步一滞,“王铁柱?本将军似乎没有问你姓名吧?”<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说着,他眯着眼,语气有些森然。
道:“你好像很害怕?”
高长寿额间不由渗出汗珠,但好在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稳住心神,沉声:
“那个将军,铁柱只是个普通士兵,第一次与您说上话,有些……紧张罢了,呵,呵呵!”
郝司文闻言,默立了片刻,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你与抚南王船队交战,指挥有素,颇为勇猛,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以前没发现你这块璞玉,倒是君志慧眼识珠,把你推了出来,很不错!”
对方的言语之中,不乏称赞,让高长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这王铁柱不是个知名人物。
“不过,你真的叫王铁柱?”刚这样想,郝司文又面带疑虑地问。
“啊?”
高长寿又是一阵忐忑,内心纠结之际。
这特么到底能不能是呢?他也不知道啊。
索性,心一横,“是的,将军,我就是王铁柱。”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郝司文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唉!那真是……可惜了。”
“你为贝家军做的贡献,我都知道了,先下去吧!”
瞥见对方脸上的遗憾,高长寿一脸的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表达出来。
只得答:“卑职遵命!”
随即,他深呼一口气,准备赶紧回自己的船去。
但刚走出半步,又被叫住,“哎,铁柱,我暂令你为先锋官,你即刻派出斗船追击抚南王船队踪迹即可,毋须近身交战!”
“啊?哦哦,好好。”高长寿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只顾应答,身子控制不住地溜走。
等他走后,郝司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下巴,一脸惋惜道:“是个好苗子,可惜确实是个……寺人!”
……
抚南王的大轮之上,将士们一脸愤慨。
他们上百艘战船,几万战将,却被十几条船撵得抱头鼠窜,实在丢人。
这种不满的情绪,在军中还相当严重。
抚南王看到这一幕,脸色更加阴沉,快步向舱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