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是有孙万事足,根本顾不上白锦夜和裴子墨,开始带着外孙子外孙女在京中闲逛。
白以恒和清欢也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而且张之极对他们又是有求必应,所以他们也格外喜欢跟着张之极。
裴子墨和白锦夜第二天就进了宫。
总管把他们带到了御书房,白风御在御书房里跟他们东聊西聊,最后在白锦夜问起太后如今身体怎么样的时候,他才叹了一口气。
白锦夜其实并不关心太后,当年张太妃出了事以后,太后对他也没怎么关心过,在太后的眼里,他既然早晚要变成张太妃的样子,就证明他不可能成为白砺寒的助力,那也就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这时候他提起太后,也不过就是因为心里清楚太后出了事,所以才会刻意的提起。
白风御沉默了会,苦笑了一声,如今,太后确实不太好。
说起来,白风御与太后的关系跟白锦夜跟太后的关系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太后的亲儿子白砺寒和她最喜欢的白玉衡都死了以后,她整个人受了太大的打击,白风御登基之后,她就希望白风御彻查白玉衡在牢里暴毙的事情。
但这件事白风御也和白锦夜聊过,显然不是人为,想要查并不容易。
而对方杀了白玉衡,就是为了灭口,其实这倒是符合白风御的心意。
以白玉衡的罪行来说,肯定是要判处极刑,但以太后对他的维护,大概死活都不会接受,到时候留他活着,白风御心里也膈应。
所以他这一死,白风御就没了后顾之忧。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太后对白风御始终都有芥蒂。
这些年,太后虽然在宫中,但是白风御也不怎么去给她请安,她也不会管白风御的事情,大家只能算是相安无事。
若不是顾忌天下悠悠之口,白风御根本不想理会太后的事情。
可太后有事能瞒得了一时,但是不可能永远瞒得住,最近已经开始有风声传了出去。
他隐约觉得这件事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本来还在头疼,但是却听说白锦夜和裴子墨到了月城,他也就先以太后身体有恙为借口,让太后不要出门,也不让任何人去给太后请安,就等着裴子墨和白锦夜回盛京了。
既然说到这,他也就把事情的始末给白锦夜和裴子墨讲了一遍。
跟左辞说的大致差不多,不过却补充了一些细节。
太后对外是说梦到了先皇,所以想要去皇陵看看自己那个早死的儿子。
但事实上,太后梦到先皇之后,又梦到了白玉衡,白玉衡就不像是白砺寒在梦里跟太后展现自己的可怜了,他直接跟太后哭诉自己死得太惨,到了那边又被欺压,求太后给他做主。
太后去看了白砺寒之后,就到皇陵外面去看白玉衡。
只是这些年,根本没有人去祭拜白玉衡,所以他的墓地极其荒凉,坟头长满了荒草,而且就剩下一个小土包,太后差点没找到白玉衡的墓。
太后回来之后,就开始要求白风御把白玉衡的墓迁入皇陵。
以亲王的身份进皇陵,自古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更何况是死前意图谋逆的王爷。
白风御觉得当时粉饰太平没有昭告白玉衡的罪名已经足够宽容了,若不是当时就看在太后的份上,怎么都不可能把白玉衡埋在皇陵附近。
况且现在皇陵那里有裴子墨设下的阵法,白风御更是不敢动那一片,他甚至都在远离皇陵的地方给自己看陵寝了,就是希望那一片不要再动。
太后哭哭闹闹的,又说是皇族大统出了问题,所以祖皇帝的墓才会被人盗。
又或者可能是祖皇帝的墓被人动了,他才没办法保佑后辈,白砺寒和白玉衡才会出事。
反正字里行间已经开始透露出白风御得位不正的意思,甚至诅咒白风御迟早会步白砺寒和白玉衡的后尘。
白风御如今已经不是刚登基那会,地位不稳,还要估计太后在朝中的影响,如今没人能撼动他在朝中的位置,自然也没有那么在意太后的态度。
他本以为晾着太后,隔段时间她闹来闹去没人理她,她也就放弃了。
结果她却越闹越凶,不久之前,甚至试图以伤害身边宫女太监的方式来引起白风御的注意。
而且还往皇后那边闹,好在皇后向来不搭理太后,在她的心里,也就只有白风御亲生母亲那一个婆母,对太后大部分时候都视而不见。
太后就开始绝食咬人喝生血,大半夜的穿着红衣服在宫里晃来晃去,嘴里念念有词的,又唱些阴森森的戏,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不过白风御心里也明白,估摸着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甚至他直接猜测就是白玉衡。
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甘心,就想办法借着太后来闹事。
你们既然回来,那就借着给太后请安的机会,去看看吧。白风御话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全是不情愿,不然你们自己过去,我就不去了?
裴子墨看着他笑,你不去?不想亲自去听一听,白玉衡有什么话要说?
白风御瞪着眼睛看着裴子墨,我就是那么随便一猜,不会真的是他吧?
裴子墨点了点头,我如果没看错,那就应该是他。
白风御无奈地抬头揉了揉眉心,这才极其不愿意地站起身,行吧,那就去看看他,让他有什么话该说赶紧说,说完赶紧彻底消失。
一行人出了御书房,就往太后的寝宫走。
裴子墨抬眼看着皇宫之上笼罩着的瑞气,确实被太后宫中冲出来黑气冲破了一丝。
只不过这瑞气气势盛,又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聚,才没有被这黑气扰乱。
可若是没有之前她摆的阵法,仅凭皇气可压不住这黑气,即便天风国的运势没有呈现下降的趋势,有了这黑气的影响,天风国的未来也是堪忧。
她轻轻眯了眯眼,更是确定这背后一定不仅仅是白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