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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两百一十)
    1

    面部的痒感越来越强烈,不用摸也感觉得到,面具和脸已完全相融,透过面具的眼孔,瓷砖地面逐渐离我远去,

    视线里,四肢迅速变红变粗肌肉横生,躯干膨胀,完全撑开衣物,我抬起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血液像加速泵里的水,被强劲的推力冲压,

    呼吸像是在压缩弹簧,力量越蓄越多,我喘了一声,喉咙里发出的不是人声,而是野兽的低吼。

    2

    头脑一阵一阵地胀痛,沾满了血色的记忆涌入大脑,愤怒狂躁的情绪越积越多,大脑像一头要失控的野兽,我不断告诉自己:

    想想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顷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杀了血锯!

    3

    目光锁定不远处的血锯,再看了眼不断开裂的行李箱,飞起一脚,将其踢飞,如一颗小型炮弹,直射血锯。

    行李箱在半空破裂,黑色的液体凌空爆散,一个全身由人脸缝合而成的怪物跃出,它身上的每张脸都张大了嘴巴,应该是在尖叫,但我只觉得好笑,因为听不到声音,一切都像在演哑剧。

    4

    人脸音响落地,同时,我感受到一股股劲风从身后袭来,不用回头,举起屠刀,反手一挥,逼近身旁的飞刀,像泡沫一样弹开,没有一把落在身上。

    飞刀的速度,太慢了。

    我单脚踩地,猛地发力,一个箭步飞出。

    5

    血锯正一脸扭曲地砍向人脸音响,看来,他并不喜欢这件货物,当血锯的血锯接触到人脸音响时,后者的皮肤瞬间萎缩,血肉仅在半秒内便被抽走。

    但,血锯砍向人脸音响的时候,我已经拉近了他的距离,血锯脸上痛苦难忍的表情,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朵在流血,每个毛孔都在颤——我看得太清晰了。

    他的手下都捂着耳朵,没有空拦我,也没有速度拦我,

    我守住脚力,正停在血锯身后,他的锯子还停留在劈砍人脸音响的过程中,

    我举起屠刀,瞄准他的后心。

    6

    一刀破入,这一刀的破坏力,就像用一只钢笔捅宣纸,直接扎穿了他的后背,捅出来的大窟窿,血沫溅到脸上,我莫名地兴奋。

    腥味儿扑鼻。

    真好闻。

    7

    屠刀镶在了血锯的肉里,我不急着给他致命一击,而是慢慢折磨他,这似乎是我的风格,也许不是?

    总之,当看到他哀嚎的面容时,我的心一阵狂喜,好像我生来就是干这个的,付出暴力,收获痛苦。

    真的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又觉得不对

    8

    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抬头,四顾,

    随着人脸音响的死亡,血锯的手下恢复了活动力,他们手持砍刀大斧钢刺,从不同角度不同方位以不同的力度向我袭来,但目的一致——要我死。

    而我,要加倍奉还!

    我文月,就是这种风格!

    他们的动作,在我眼中,就像慢动作,我狞笑着,拔出血锯身体里的屠刀,一股杀意涌上心头,嗜杀的念头疯狂滋生,我已经不在乎血锯死不死了,我要血!

    横刀一劈,近前的一个壮汉拦腰截断,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完成从惊奇到恐惧的转变,

    我迅速收力,反手再一刀,另一个近身壮汉如纸张版破碎。

    我伸出粗壮的手指,摸着长长突出的鼻子,感受着杀戮的快感。

    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有哪里不对?

    反手一扔,又一个近前的壮汉被我揪住,哦不,现在再说他是壮汉就有点不对了,以我现在的角度看去,他们跟普通人的体型差不多,甚至小了一号。

    我想着,像扔垃圾一样,将其甩出,当然了,他也很配合,像垃圾一样飞了出去。

    这个过程不到一秒,血锯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伤,向我冲来的这群家伙,也没反应过来,已有三个人从我的身边消失。

    谁让他们的反应太慢了呢?

    嗯,也不能怪他们,就算他们反映的过来,也不一定能跑得了。

    我,要把他们一个不留的

    9

    不对啊哪里不对呢文月?

    为什么等等!

    文月,不是我的名字!

    大脑像一团煮熟沸腾的凝胶,我兽喘着,花了整整一秒,反应了过来。

    10

    我的名字是庄仁!

    我要杀了血锯!

    当机立断,面具已经严重干扰我的判断,我举刀在耳边,快速割破面颊,揪住伤口,捏住面皮,猛地一拽,将面颊掀起,

    随着痛感从面部传来,身体不断缩水,血液不再沸腾狂躁,疯狂褪去,意识逐渐清醒,我愣了半秒,低头,发现身体回到了原来,手上,抓着张不断滴血的猪脸面具。

    声音逐渐回来,我听着自己的喘息声人群的躁动声血锯的哀嚎声刀与斧与空气的摩擦声,回想着刚刚的极限杀戮,不由得一阵感慨。

    抬头,见前后左右,俨然形成了一圈人墙,反射着寒光的武器伸出,指向我,包围圈中,除我之外,还有血锯。

    我将沾着血的面具塞回包里,看着血锯,他受了致命伤,很快就要毙命,马上,这个小团体就要失去主心骨。

    血锯趴在地上,他的后心开了个大洞,心脏和肺破碎,他吐出一口浓稠的血,呼吸愈发无力,用锯子撑着地面,勉强爬起。

    你快要死了,血锯。我感受着全身的无力,这是戴面具后的副作用,但还没有达到立刻趴下的程度,你已经呼吸不了了,而且没有心脏供血,强壮如你,也撑不过一分钟。

    混账血锯颤抖着,气息愈发虚弱,他指着包围圈中的一个手下,道:过来

    后者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听话的过去了,血锯的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待那人近身,直接挥动锯子,砍在那人身上,后者发出一声惨叫,全身的血肉被吸走,只剩下一张皮,

    而血锯,他胸腔的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不够!血锯大喊着,嘴角淌血,再来一个!

    人群纷纷退去,血锯大骂道:你们在干什么!混蛋!不许退!不是说要为我效力的吗?

    说罢,他一步上前,疯狂往人群中劈砍,我看着这一幕,眼皮狂跳,本以为的杀招,没想到血锯通过吸自己人血肉的方式,分分钟复原了。

    人群叫喊着散开,他们离血锯远远地,但还是有七八个人躲闪不及,成了血锯的锯下冤魂,

    包围圈已经完全散开,血锯看着自己完全愈合的伤口,甚至因为吸食过多,导致肌肉更加膨胀。

    好!哈哈哈!血锯回过头,向我迈出步伐,狞笑着大喊:来啊!不是说我死定了吗?所有人,杀!血锯吼出这句话,人群骚动了。

    我紧张地拉开腰包,露出红裙子,现在精疲力尽,正面对抗痴人说梦,如果他们一拥而上,我必死会死在乱刀之下。

    怎么了?血锯看着周围的人,叫道:你们在看什么?!还不快上!

    人群还在骚动,似乎因为血锯乱杀自己人的行为,表现得颇为不满,但又不敢直接跳出来抗议。

    这是首领的命令!杂种们!血锯怒吼着,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人,好像不怎么听话了,你们都怕死,是吧?!

    血锯将手中血锯狠狠砸在地上,瓷砖应声而碎,血锯的声音在大厅回荡,谁第一个杀了他!谁就能成为二把手!

    话音未落,人群立刻静了下来,随即,他们,一个个地,都举起手中的武器,

    伴着风声杀到,一把把斧头刀子贴面而来,前后左右,四面八方,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取人性命的杀器,

    寒光,在大厅灯光的作用下,射到眼中,照亮了我眸中的一丝绝望。

    红裙子!助我!我浑身乏力,无力气躲避,吼出这一嗓子,已耗尽全力,

    随着话音落下,武器杀到眼前,同时,腰包中,红光乍现,根根红线射出,精准地射中每一个飞来的武器,将其数尽弹飞。

    我用仅有的力气,朝血锯冲去。

    找死!血锯横起锯子,怒骂一声,与我的距离越来越短,四面而来的飞刀攻击也越来越凶猛,

    人群在躁动,如果是血锯杀了我,二把手的位子,可就落不到他们头上了。

    我抬起手,念头一动,射出所有的红线,手套立刻瘪了下去,由红变黑,紧紧贴在皮肤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射出的红线数尽逼近血锯,后者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他举起血锯,红线被数尽吸收,

    当他完成这个动作,我与他的距离,已经拉到了三米!

    想死,我成全你!血锯举起血锯,杀气扑面。

    我立刻刹住脚步,取出腰包的红裙子,大吼:红裙子!困兽!

    我将精神力传入,它一下子读懂了我的意思,再次爆发,红线像潮水一样喷射而出,射向天空,凌空织成一张红色的网,又迅速落下,将我和血锯笼罩在其中,将人群隔离在外,就算飞刀进入,也会被红线击中,弹飞。

    困兽之斗!血锯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疯狂,锯子也挥向我的面门,死!

    我举起屠刀,刀刃相撞声响起,肌肉酸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头脑发胀,根本集中不料注意力。

    是戴面具的副作用吧?血锯狞笑不止,就你现在的身板,还想跟我拼力气?

    血血锯我强忍着力气,锯子的表面,已经快贴到脸上,我很清楚,单飞挨到一点,我就只剩一张皮。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要做一个罩子吗我吃力地对抗着,死死盯着血锯的眼。

    什么?血锯怔了一下,他环顾这个红线搭建的罩子,因为过于密实,遮住了头顶上方的光,就连地砖反射的等照不进来。

    这是一个昏暗的环境。

    还在等什么?我吼出这一句时,影子的刀,已经插入了血锯的喉咙。

    你——血锯如梦初醒,但已经晚了,他的双脚陷入了又如泥潭般的阴影,动弹不得,

    而他的上肢,又因为与我对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身上覆盖着的阴影,已化为有实体的绳索,将他死死困住,动弹不得,现在再想挣脱,已经晚了。

    啧——血锯完全动不了,他应该是想起了,为什么要保持酒店灯火通明。

    血锯,我说过,我亲口对你说过,影子的刀,深深插入血锯的喉咙,影子的眼,死死盯着血锯,我,要亲眼看着你死。

    血锯的身体不断挣扎,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恐惧,再到无力,最后,化为绝望。

    他张了张嘴,眼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暴戾残忍,只剩下不甘与恐惧,

    这个魁梧的男人自诩为酒店管理者的暴君嗜杀的壮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说出了他的遗言:

    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