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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处安放的两穷鬼
    学生会成员通知完柳知行之后就匆忙离去了。

    而此时,柳知行有点犯难了。

    作为偏远山区出来的穷孩子,身上那是穷得叮当响。

    每月靠着自己进山采药,卖到帝都的一家中药铺,才堪堪能给自己攒下学费,勉强吃上一口饱饭。

    因为要练习祖传的手艺,柳知行除了采药之外,也没有什么时间出去打工赚钱。

    柳知行祖传的手艺就是炼毒、施毒。

    作为苗疆族人,这门手艺已经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个年头了。

    苗疆族人善蛊毒。

    而柳知行这一脉,相传为上古相柳的后裔,专攻毒药。

    族中长辈一手用毒的功夫,那是出神入化。

    村里有人中毒了,以毒攻毒。

    有人生病了,以毒攻毒。

    捕猎,撒一把毒直接撂倒。

    吃饭,加点毒药当辣椒用。

    最夸张的是,村子里有些小姑娘,为了美容,也用毒。

    柳知行就亲眼见过村子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用毒药把自己下巴溶成了锥子脸。

    这,就离谱。

    而且柳知行作为上古大巫相柳一族嫡传血脉,用毒天赋本就奇高。

    七八岁就能炼制百毒。

    十岁那年,脑子里还觉醒了个苗疆毒王系统,从系统之中获得了《苗疆毒王经》这一上古传承。

    之后那毒功修行,更是一日十万里。

    柳知行的阿公,更是从小开始,就把柳知行丢到满是蛇虫毒液的毒缸中泡澡,十几年如一日。

    此时的柳知行其实就是一个毒人,只要他愿意,放开自己收敛在皮肉之间的积累的强大毒素。

    那就是风吹十里无活物的场面。

    但是,现代社会,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就柳知行这一身惊天动地的毒功,到了这繁花似锦的帝都。

    屁用没有,换不来钱啊!

    只能依靠着自己多年在大山之中采药的认知,在农大的后山之中挖点药材换点银两,勉强糊口。

    毕竟出门的时候,阿公就交代过:现代社会,做事都讲究个理。与你在这大山之中捕猎一把毒撒过去不同。

    外面的社会,人命比天高,你这一身毒功,一旦出手,能留下个全尸,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这外头的世界,藏龙卧虎,决计不是咱们这穷山沟旮旯里的大猫小猫三两只。

    你若是在外头犯了人命,自然有高人出手,到时候,想活命那是一种奢望。

    你是咱们村子这些年走出去唯一一个大学生,等你学业有成,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最好从城市里带个姑娘,生下三五个胖娃娃。

    等我死了之后,在地下见到你那短命的爹娘,也算有个交代咯。

    柳知行从小由阿公抚养长大,一身毒功也是阿公传授,阿公的话对于他而言,就是世间的真理。

    所以走出大山,进入社会三年以来,柳知行从来没用过毒。

    只是柳知行心中一直不是很明了,就自己这一身毒,不回村子找个百毒不侵的阿妹结婚生子,这外面细皮嫩肉的姑娘,看是好看,但是能承受得起自己这一身奇奇怪怪的毒?

    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眼界不开阔,虽然大学三年的生活,让自己勉强跟上了社会发展的脚步,也知道了wx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只会施毒、制毒、狩猎的柳知行,听从了阿公的教诲,封印了自己施毒的本事,每天无聊就在房间里炼炼毒,这可赚不来钱。

    而且城市里无法狩猎,导致柳知行的生活质量,还不如在大山之中。

    至少大山之中的肉食,那是不缺的,柳知行在学校中吃肉,那都是掐着指头,算着来的。

    外面的社会,那是市场经济,柳知行的生活,却是计划经济。

    这就导致了这农学院的校园一旦封校,自己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出大山前,阿公说了: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回,这事,算是自家门前雪了吧?”

    柳知行挠挠头,想道:大山里一辈子也没下过雪,阿公居然知道这有关雪的谚语?阿公可真是渊博!

    “用点小剂量的‘七日迷魂散’把那群麻烦的劫匪给放倒去求,不死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柳知行左右衡量一番,脑子里默默想着。

    “老柳,啥事啊?”沈安听到之前有人敲门,见柳知行开门之后,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

    柳知行转过头,看了看眼前还是略显虚弱的沈安,回答道:“学生会的人,刚刚来通知,让咱们马上离校,回校时间要等通知。”

    “啥玩意?封校?那我们住什么地方去啊?”沈安听到柳知行的话,大惊。

    其实沈安的身世也不太好,家里也是偏远地区的农民,只是有个叔叔在帝都做着管道疏通的生意。

    恰逢沈安考入京大,就来帝都投奔了叔叔。

    婶婶是个地地道道的帝都人,对于沈安这种偏远农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很是不待见。

    本来听闻沈安考入了京大,原本以为婶婶的态度会好转一些,然而知道沈安考入的是京大最不起眼的农学院的时候。

    对沈安的态度又变得阴阳怪气。

    加上家中还有一个堂妹,是正儿八经的京大法学院保送生。

    人啊,就是比不得,一比就想死。

    虽然沈安的叔叔人其实很不错,对沈安也挺好的,但是由于生意挺繁忙的,常年是早出晚归的状态。

    沈安寄宿在叔叔家的那些日子,总是等到叔叔一出门,婶婶那张嘴就开始不停地刮着沈安的骨头。

    所以沈安,也根本不愿意去叔叔家借宿,即便自己舔着脸去借宿了,自己的好友柳知行可咋办啊。

    这些年相处下来,沈安也了解到柳知行的身世,和自己一般是偏远地区的孩子,这经济条件,比自己还不如呢,至少自己在帝都,叔叔隔三差五还塞个几千块的零花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沈安这些年把叔叔给的零花钱,除去学费、生活费,都一股脑地寄回了家。

    这回和柳知行一样,身上除了张饭卡,口袋中,也就比柳知行多两个钢镚了。

    看了看沈安无奈的样子,柳知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沈安说道:“别急,咱再想想办法,说不定四大院那头的事,还能有所转机。

    你刚刚吐得太厉害了,这会虚的很,先在这休息会,我出去探探风,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说完,没等沈安回话,就一股脑冲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