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成员通知完柳知行之后就匆忙离去了。
而此时,柳知行有点犯难了。
作为偏远山区出来的穷孩子,身上那是穷得叮当响。
每月靠着自己进山采药,卖到帝都的一家中药铺,才堪堪能给自己攒下学费,勉强吃上一口饱饭。
因为要练习祖传的手艺,柳知行除了采药之外,也没有什么时间出去打工赚钱。
柳知行祖传的手艺就是炼毒、施毒。
作为苗疆族人,这门手艺已经不知道传承了多少个年头了。
苗疆族人善蛊毒。
而柳知行这一脉,相传为上古相柳的后裔,专攻毒药。
族中长辈一手用毒的功夫,那是出神入化。
村里有人中毒了,以毒攻毒。
有人生病了,以毒攻毒。
捕猎,撒一把毒直接撂倒。
吃饭,加点毒药当辣椒用。
最夸张的是,村子里有些小姑娘,为了美容,也用毒。
柳知行就亲眼见过村子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用毒药把自己下巴溶成了锥子脸。
这,就离谱。
而且柳知行作为上古大巫相柳一族嫡传血脉,用毒天赋本就奇高。
七八岁就能炼制百毒。
十岁那年,脑子里还觉醒了个苗疆毒王系统,从系统之中获得了《苗疆毒王经》这一上古传承。
之后那毒功修行,更是一日十万里。
柳知行的阿公,更是从小开始,就把柳知行丢到满是蛇虫毒液的毒缸中泡澡,十几年如一日。
此时的柳知行其实就是一个毒人,只要他愿意,放开自己收敛在皮肉之间的积累的强大毒素。
那就是风吹十里无活物的场面。
但是,现代社会,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
就柳知行这一身惊天动地的毒功,到了这繁花似锦的帝都。
屁用没有,换不来钱啊!
只能依靠着自己多年在大山之中采药的认知,在农大的后山之中挖点药材换点银两,勉强糊口。
毕竟出门的时候,阿公就交代过:现代社会,做事都讲究个理。与你在这大山之中捕猎一把毒撒过去不同。
外面的社会,人命比天高,你这一身毒功,一旦出手,能留下个全尸,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这外头的世界,藏龙卧虎,决计不是咱们这穷山沟旮旯里的大猫小猫三两只。
你若是在外头犯了人命,自然有高人出手,到时候,想活命那是一种奢望。
你是咱们村子这些年走出去唯一一个大学生,等你学业有成,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最好从城市里带个姑娘,生下三五个胖娃娃。
等我死了之后,在地下见到你那短命的爹娘,也算有个交代咯。
柳知行从小由阿公抚养长大,一身毒功也是阿公传授,阿公的话对于他而言,就是世间的真理。
所以走出大山,进入社会三年以来,柳知行从来没用过毒。
只是柳知行心中一直不是很明了,就自己这一身毒,不回村子找个百毒不侵的阿妹结婚生子,这外面细皮嫩肉的姑娘,看是好看,但是能承受得起自己这一身奇奇怪怪的毒?
大山里出来的孩子,眼界不开阔,虽然大学三年的生活,让自己勉强跟上了社会发展的脚步,也知道了wx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只会施毒、制毒、狩猎的柳知行,听从了阿公的教诲,封印了自己施毒的本事,每天无聊就在房间里炼炼毒,这可赚不来钱。
而且城市里无法狩猎,导致柳知行的生活质量,还不如在大山之中。
至少大山之中的肉食,那是不缺的,柳知行在学校中吃肉,那都是掐着指头,算着来的。
外面的社会,那是市场经济,柳知行的生活,却是计划经济。
这就导致了这农学院的校园一旦封校,自己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出大山前,阿公说了: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回,这事,算是自家门前雪了吧?”
柳知行挠挠头,想道:大山里一辈子也没下过雪,阿公居然知道这有关雪的谚语?阿公可真是渊博!
“用点小剂量的‘七日迷魂散’把那群麻烦的劫匪给放倒去求,不死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柳知行左右衡量一番,脑子里默默想着。
“老柳,啥事啊?”沈安听到之前有人敲门,见柳知行开门之后,半天没有反应,忍不住问道。
柳知行转过头,看了看眼前还是略显虚弱的沈安,回答道:“学生会的人,刚刚来通知,让咱们马上离校,回校时间要等通知。”
“啥玩意?封校?那我们住什么地方去啊?”沈安听到柳知行的话,大惊。
其实沈安的身世也不太好,家里也是偏远地区的农民,只是有个叔叔在帝都做着管道疏通的生意。
恰逢沈安考入京大,就来帝都投奔了叔叔。
婶婶是个地地道道的帝都人,对于沈安这种偏远农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很是不待见。
本来听闻沈安考入了京大,原本以为婶婶的态度会好转一些,然而知道沈安考入的是京大最不起眼的农学院的时候。
对沈安的态度又变得阴阳怪气。
加上家中还有一个堂妹,是正儿八经的京大法学院保送生。
人啊,就是比不得,一比就想死。
虽然沈安的叔叔人其实很不错,对沈安也挺好的,但是由于生意挺繁忙的,常年是早出晚归的状态。
沈安寄宿在叔叔家的那些日子,总是等到叔叔一出门,婶婶那张嘴就开始不停地刮着沈安的骨头。
所以沈安,也根本不愿意去叔叔家借宿,即便自己舔着脸去借宿了,自己的好友柳知行可咋办啊。
这些年相处下来,沈安也了解到柳知行的身世,和自己一般是偏远地区的孩子,这经济条件,比自己还不如呢,至少自己在帝都,叔叔隔三差五还塞个几千块的零花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沈安这些年把叔叔给的零花钱,除去学费、生活费,都一股脑地寄回了家。
这回和柳知行一样,身上除了张饭卡,口袋中,也就比柳知行多两个钢镚了。
看了看沈安无奈的样子,柳知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沈安说道:“别急,咱再想想办法,说不定四大院那头的事,还能有所转机。
你刚刚吐得太厉害了,这会虚的很,先在这休息会,我出去探探风,你别乱跑,等我回来!”
说完,没等沈安回话,就一股脑冲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