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同拍了拍胸脯:“都说虎父无犬子,爹在随州叱咤风云,我自然也能驰骋商界。”
蔡玉同显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满意。
他眼巴巴的等着老爹夸赞自己。
却见蔡旻脸色一沉:“混账!”
“经商做买卖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你不好好地读书准备明年的科考,你跑来作甚?”
蔡旻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如哥哥一般能入朝为官。
朝中有人好做事。
他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以后蔡家的生意总要有个当官的照拂。
蔡旻当年读书不行,只能留在家里经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走上这条路。
蔡玉同至少目前表现出来的天赋还是可以的。
如果作为礼部侍郎的蔡昌稍加运作,明年中个进士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蔡玉同脸色一僵,老爹的脸怎么变这么快?
刚才看起来好像还很欣赏自己一般,怎么瞬间就这样了?
“爹,我也是想帮咱们蔡家一把……”蔡玉同吱吱呜呜地解释。
“我不是听说,那杨陌来了嘛。”
“他上次弄得我们丢了脸面,这次不得让他加倍奉还?”
蔡旻听到这里,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那杨陌确实来了。”
“不过,那该死的肖大宝不让我们动杨陌。”
说着说着,蔡旻翻开了蔡玉同带回来的契约。
当他看到假一赔十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这契约里怎么还接受了这种条款?”
“这是你定的?”
蔡玉同忙是摆手道:“这怎么可能是我定的?”
“是蔡全,都是蔡全定的!”
蔡全站在门口一惊:“孝廉公……”
蔡玉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在告诫他,让你背锅的时候,你就乖乖背锅吧。
蔡旻却冷冷一笑:“蔡全可是没这个胆子。”
“是不是你定的?”
蔡玉同这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点了点头。
“是儿子定下的。”
啪!
啪!
蔡旻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
本来被杨陌的到来引发的怒气就无处发泄。
今日又被肖大宝堵了一阵。
此刻的蔡旻,终于发泄了出来。
蔡玉同曾经是他的心头肉。
从小如宝贝疙瘩一般地宠溺着。
好像自从杨陌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他总是忍不住揍这个儿子。
“爹啊,这有什么错吗?”蔡玉同哀嚎着。
“我若是不这么做那些商人都跑到杨陌那里去了!”
蔡玉同觉得很委屈。
为什么自己一片好心,却不被理解?
明明就是一个不会生效的条款,有那么重要吗?
蔡玉同根本不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触发了老爹怒火的由头而已。
蔡旻随手抄起一把鸡毛掸子,追着蔡玉同抽打着。
蔡玉同就鬼哭狼嚎地在院子里奔跑。
要是以往,蔡全一定会出来阻拦。
但今天,蔡全并不想多管闲事。
谁叫蔡玉同今日打了自己还让自己背黑锅呢?
蔡旻打累了,坐在门槛上休息。
蔡全凑了过来:“老爷,那这些契约?”
蔡旻白了他一眼:“签都签了,当然是生意照做!”
“先把这一仗打赢了再说。”
听到这里,蔡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来,蔡玉同这顿打是白挨了。
蔡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杨陌欺人太甚。
本来可以高价卖出去的布匹,如今都只能低价出售。
都怪那个天杀的杨陌!
不仅钱没赚到,还害得他把儿子打一顿。
这仇得报!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那肖大宝的阻拦了。
发誓要让杨陌付出代价。
“全儿!全儿!”蔡旻呼喊着。
蔡全忙是凑上来蹲了下去。
“老爷,您说!”
“你还记得广安县那群泼皮吗?”蔡旻咬着牙说道。
蔡全点了点头:“记得。”
“你去找他们,让他们给老爷我做点事。”蔡旻冷冷的一笑。
蔡旻说的那群泼皮实际上都是丹江侯的铁杆手下。
丹江侯失踪后,他们便去了广安县谋生。
实际上,是蔡家在暗地里养着他们。
蔡家需要有人为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样的人,很好使。
蔡全压低声音:“老爷,您想做什么?”
蔡旻眯了眯眼:“江南西路那群蠢货不是买了杨陌的布吗?”
“杨陌不是承诺假一赔十吗?”
“你懂没懂我的意思?”
蔡全皱了皱眉:“老爷,你是想让杨陌交不出布来?”
“然后让他损失一大笔钱?”
蔡旻捻着胡子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
蔡旻嘴角一抽,蔡家这对父子今天是非要给自己扣上个大锅不可啊!
……
随州的东门外,一处庄子里。
一大群泼皮正在死命地吃着喝着。
每当蔡家送来吃的喝的,他们就知道,任务来了。
泼皮的头目叫向二,他此刻摸着络腮胡子看着蔡全。
“蔡管家,说吧,这次是什么营生?”
蔡全摆了摆手:“不急不急,你们先吃饱了再说。”
“你不说,我吃不踏实啊。”向二嘿嘿一笑。
蔡全略一沉吟道:“老爷想让你们今晚去放把火。”
“都是你们在行的事。”
向二一听皱了皱眉:“烧什么?有没有危险?”
“放心,这次只是让你们烧点房子和仓库。”蔡全拍了拍向二的肩膀。
向二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成,一会我让人跟你进城,先把要防火的地方做个记号。”
做记号是土匪和小偷常用的手段。
在盯上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