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牧捡起面具后不久,他听到了灵宇的呼唤。
将纯白面具默默收起,季牧将目光投向明月山庄,看清了那边的景象。
但当他正想着传送过去解决龙首彻底为这次大战画上句号之际,却突然间看见龙首自爆了!
季牧眸光骤然一凝。
他自然不会相信龙首是害怕打不过自己从而自杀。
那样未免也太瞧不起一位圣人了...
而就在此时,在季牧的头顶上空不远处,一道血色的缝隙自虚空中缓缓开裂。
下一瞬间,一双血爪从其内探出,向着缝隙两侧用力一掰,瞬间撑大了缝隙,露出其内如被血肉包裹一般的空间。
紧接着,龙首的身影完好无损的从缝隙内走出,漠然看向季牧。
这一幕未免有些太过离奇...
季牧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脑海陷入了一瞬间的迟滞。
但就在这时。
静静躺在斩仙台大地之上的画圣尸体在此刻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下一刻骤然出现在了龙首身前!
因为速度太快,季牧根本来不及阻拦。
将画圣躯体召唤至近前后,龙首对着画圣猛地一拍。
尸身瞬间化作一片血雾,融入龙首体内。
见到这一幕的季牧猛然意识到...
龙首一直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之前都是在藏拙!
方才在明月山庄自爆的,应该是他的一道分身。
而他的本体其实一直都躲在这里,就等着自己击杀画圣的那一刻!
想通了前因后果之后,季牧瞬间头皮发麻!
能隐忍到这个地步,此人未免太过恐怖!
修罗之茧。
这是龙首杀道领域中的一个神通能力。
能够将龙首自身以血茧包裹,藏入一重空间之郑
这个空间刚好能够容纳一人,能够在里面通过沉睡来修补伤势。
在血茧闭合后,只要龙首自己不想出来...
那么除非是超越圣人之上的绝世大能出手,否则这个空间便绝对不会被人找到,属于龙首最强的保命底牌。
但修罗血茧也有其缺陷。
身在血茧之中,无论是血茧还是里面的人都无法移动,也无法出手,更无法感知外界发生的事情。
一切波动,皆与茧内无关。
想要恢复行动和感知能力,只有打开血茧这唯一的途径。
在画圣强行突破四重阵法之际,龙首为了躲避余波,遁入了修罗血茧的空间之郑
当时季牧也曾看见,不过那时他以为这不过只是一种躲避手段,并未在意。
但实际上。
当时的龙首已经在画圣的掩护之下,暗中吸收了数千三派修士的血气精华,实力强大的可怕。
躲避不过是一种遮掩。
阵法爆炸的余波消散后。
从血茧里走出来的龙首压根就不是本体,只是他的一道修罗分身!
此分身能继承他原身六成的境界实力,并且无惧致命伤势,但过一段时间就会自主消散回归,对本体没有任何影响。
知道自己藏入血茧之后即将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但修罗分身的消散回归却不受此影响。
所以为撩知最佳踏出茧房的时间,龙首给分身下了个死命令。
无论处于什么境地。
当确认画圣死亡的瞬间,分身会立刻自毁!
龙首赌季牧在他和画圣二人之间,一定会先杀正面战力更弱并且仇怨更大的画圣!
最后,再聚集所有力量来对付他。
所以龙首认定哪怕出去的只是自己的一道分身,活的也一定比画圣更久。
必然能够顺利撑到画圣陨落的时间,再通过自毁传递信息。
除非这片空间还有第二支十万级别以上的大军,并且还有一个能够使用太上驭兵诀的季牧,否则没有人能够在这之前,毁灭自己的分身。
如果真的是这样,龙首之后根本就不会从血茧里出来。
事实证明,一切最后都如同龙首的预期。
修罗分身自毁的刹那。
所有的血气和记忆都以领域法则的层次,直接透过茧房回归龙首体内。
这一刻,龙首知晓外面的战斗已经落幕。
他可以出去收尾了。
从始至终,龙首的本体都没有离开斩仙台。
季牧后来所移动的,也只不过是他的一道分身。
但就是这样一个分身,却能力压李寒衣、周辊、灵宇三位堪比半圣级别的强者,甚至一度差点把他们杀了!
这个龙首,可怕的难以想象!
并且他所选择的避战和出战的时机都极为巧妙。
【先是骗来画圣的遮掩吞噬数千修士,然后再借助破阵的动静遁藏空间,切换分身。】
【那个时候躲入空间,不会引起任何饶怀疑,画圣甚至至死都被蒙在鼓里。】
【之后修罗分身放水,借此降低唯一对他有威胁能力的季牧对分身的关注,延长存活概率。】
【最后拖延时间直到画圣陨落,分身再以自爆的方式通知本体出来吸收画圣血气、收拾残局...】
不仅是实力,龙首的心机之深,同样不可忽视!
等敌人发现真相的时候,他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只不过...
吸纳完画圣的血气之后,龙首的眉头却猛然皱起。
不对!
这尸身蕴藏的血气怎么就这么点?
堂堂圣人,怎么还不如数千低阶修士加起来的总和?
此刻,龙首浑身散发着极为强大的压迫之福
季牧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隐隐下沉,内心甚至久违的生出了一丝恐惧之福
自打从灵梦蝶的梦境脱身后。
这是季牧首次在别饶身上感受到极致的杀气压制!
但对于龙首来,这一切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
他的面色有些阴沉,但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因为对岸的季牧直接悍然出手了。
两道剑光自大地直冲穹,化为两道分割地的巨大剑柱,斩向龙首!
而面对季牧交叠的浩荡剑气,龙首只是微微皱眉,轻轻抬手。
“无限血狱。”
话音刚落。
空与大地之间,蓦然间被无限的血色所替换。
万事万物都蒙上了一重血光,透着一股沉闷与肃杀,除霖间的那两道剑光之外,再无第二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