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你怎么看?”
吕不韦将目光又放在了另外一边的一人身上。
李斯听到呼喊到自己,微微愣了愣,随即抬起头来。
“斯以为,这件事并非大王之意!”
“倘若大王真想除掉嫪毐,恐怕不会如此复杂。”
“哦?斯兄这话何意?”
王绾见李斯与自己意见不同,顿时来了兴趣。
“各位不妨想一想,大王若想除掉那长信侯嫪毐,根本不会让彻侯出手。”
“如今大秦境内谁人不知那彻侯乃大王亲自册封?”
“一旦让那彻侯出手解决掉嫪毐,那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晓大王与太后不和?”
李斯说到这里,顿了顿。
“然,斯认为,这一切应该都是那彻侯苏牧的意思!”
“想必这件事连大王也被瞒在鼓里!”
听到这里,王绾内心又多了些疑惑,随即问道:“可是那苏牧为何会对嫪毐动手呢?!”
“他们俩人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来往吧?”
“况且凭借嫪毐的性格,肯定不会去主动巴结别人。”
“至于嫪毐为何会与苏牧有瓜葛,这斯就不知道了。”
李斯摇了摇头。
不过在他摇头的同时,目光看向了前方的吕不韦,似乎别有意思。
众人都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这件事一出,虽然与他们个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却关乎到整个大秦。
“想必其余六国已经在开始商讨了。”
吕不韦一屁股坐下,开始盛起蜜浆。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的确不太好办。”
王绾也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对了,据说那苏牧这次带着一支奇形怪状的军队,不仅身着蓝色盔甲,似乎连皮肤都是蓝色的。”
“各位可曾听闻过这样一支军队?!”
吕不韦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底下所有门客纷纷摇头。
他们对于其他帝国的那些有名之军基本都耳熟能详,比如魏国的魏武卒,赵国的武陵铁骑,可这些也都是正常人,怎么可能皮肤是蓝色的?
甚至听着吕不韦刚刚说出来话,他们都有些不太相信。
别说自己见过没有,连听都没听说过存在蓝色皮肤的人。
吕不韦点了点头。
他也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无论是自己的线人还是咸阳城中的那些百姓,都传的沸沸扬扬。
“李斯,你怎么看待这个消息?”
吕不韦突然又望向李斯。
李斯抬起头来,只说了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又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在思考的,是自己究竟要的怎样才能够进入皇宫当中。
自己来到这咸阳也有些天了,可一直都待在这相府当中,始终接近不了秦王,也让他内心无比发怵。
他在稷下学宫学习了数十年载,专攻帝王术,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辅佐一位能完成一统天下之霸业的君王!
思来想去,李斯认为秦王嬴政有这个宏图大志,恰好秦国也有这个资本。
所以,他来了。
可是来了过后,完全不如意。
自己一身本领才华,却无处施展,这才是最憋屈的。
好在他一直坚信着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个道理。
同时明白只要自己一步步运筹帷幄,最终定然会让秦王政看到他,赏识他。
“罢了,一切看明日早朝大王会怎么处置吧。”
吕不韦摆了摆手。
对于这些刷新自己认知的事他也不想去过多的纠结。
不过他心里,却对苏牧产生了一丝浓浓的兴趣。
.........
.........
吕不韦这边风平浪静,可另一边就不是如此了。
皇宫,甘泉宫。
赵姬此刻脸上只有无尽的怒火,仿佛想要将苏牧千刀万剐一样,双眸当中充满了仇恨。
周围的婢女低着头都不敢上前一步。
发泄了一会儿后。
赵姬才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只见她双眸微红,神情悲伤。
嫪毐的死,对她的打击并不小。
可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那苏牧会对嫪毐出手?
唰!
可就在此时。
赵姬的脑子灵光一闪。
“政儿?!”
她满脸难以置信。
“对!!”
“定是政儿的意思!”
“政儿肯定是因为不好亲自除掉嫪毐,所以派那彻侯出手!”
赵姬喃喃自语。
她的脑袋只能想到这个。
“来人!”
“本宫要去见大王!”
说罢,赵姬便立马站了起来。
可正要动身离开,却又停了下来。
她朝着宫殿中央望去,赫然见到童儿和乐儿还在那里开心玩耍,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太后!”
“太后?!”
一旁的婢女轻声呼喊道。
当赵姬回过神来时,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连忙摆手道:“不去了。”
“本宫不去了!”
婢女们退到了一旁,露出一脸莫名其妙。
.........
.........
麒麟殿。
蒙恬蒙毅两兄弟皆在。
他们俩刚刚已经将苏牧所做的事都如实禀报了出来。
嬴政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简,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
早在之前苏牧便给他打过招呼,这几日咸阳城内要变天。
只要不是咸阳被攻破了,帝国亡了,那对于嬴政来说,都是小事。
“大王,苏牧先生私自解决了嫪毐,不仅会引起朝堂诸位大臣不满,连我大秦百姓的民心也会有所动摇。”
“而且恐怕太后那边......”
蒙恬开口提醒着。
“寡人知晓怎样处理。”
“这点你们无需担心。”
嬴政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就算是苏牧将大秦的天捅破了,那也有他嬴政担待着!
“大王,彻侯大人求见!”
不过就在此时。
殿外的宦官突然进来说道。
“苏牧先生来了?!”
“快请他进来!”
嬴政听见苏牧来了后顿时眉头一喜,整个人的气质与刚刚都不一样了。
蒙恬蒙毅两人只好相觑一眼,默默地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