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装病,不傻装傻。
演给谁看?
院角有灶台,旁边有干柴,李随风生火煎药,秀才坐在屋檐下的门槛好奇观望,情绪时好时坏,一直自言自语,声嘀咕。
出来的话没什么逻辑,前言不搭后语,多半是些鬼啊神啊之类的疯癫痴话。
但重复来重复去,总少不了南山乱葬岗这几个字眼。
色还未黑下来的时候,李随风去街上向其他人打听过,这吕秀才‘中邪’的原因,就是在南山乱葬岗撞见不干净的东西导致。
事情发生在一年多之前,秀才返乡后的一个月。
白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就因为去过南山乱葬岗,到了晚上就疯了。
一开始镇上的人不以为然,都觉得秀才发疯的原因,指定是染上了什么怪病,与撞邪无关。
但后来又有人在乱葬岗出事,大家才意识到,可能那种不干净的地方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所有人都信了。
从那之后,就算是大白,镇上的人路过南山都会绕着走。
李随风还了解到,吕秀才很的时候便随家人南下迁居,期间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一年多以前,不知何故,一个人回来了。
由于长相清秀,谈吐儒雅,镇上的人都称他为秀才。
可惜......刚安顿下来就出了这茬事。
“装疯卖傻,南山乱葬岗......”
李随风转头看去,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傻笑,不禁笑道:“秀才,累吗?”
“不累,嘿嘿。”
“你家人呢?”
“都、都死了。”
“哦。”李随风收回目光,端起灶台上的砂锅,将药汤分别倒在两个碗郑
然后端着来到吕秀才身边,将其中一碗递了过去,“来,一起喝。”
“我、我没病!”秀才摆手摇头。
装的有点过头了吧......李随风微微一笑,又把手里的药汤往前送了送,“这不是药,这是茶。”
“茶?”坐在门槛上的秀才抻起脖子,瞟了一眼,旋即咧嘴笑道:“我、我爱喝茶。”
嗯~这才对嘛。
煎熬的草药是李随风在镇上药铺随便抓的滋补药方,不治病,但他在里面偷偷加了驱除负面效果的灵药。
秀才没病,不用吃药。
李随风这么做,只不过想验证一下,根据游戏中完成任务的条件来做是否奏效。
药吃了,就看给不给奖励。
给的话最好,不给,那就走。
至于秀才装疯卖傻,有何居心,那是他的事,与李随风无关。
不明不白的浑水,能不趟还是不要棠好。
本就是冲着任务简单而来,如今事情变得复杂,没必要掺和进去。
“好喝!”秀才喝完一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并投来眼馋目光。
“都给你。”
“多、多谢,你、你个好人,我告诉你啊,千、千万不要去南山,那、那里有鬼怪!”
“哦?”李随风笑了笑,拉过一旁的矮凳坐下,饶有兴致的问道:“你真的在南山乱葬岗见过鬼怪?”
吕秀才身子一颤,缓缓抬起贴在碗口的脸,郑重点头,“真的!”
“那......鬼怪长什么样子?”
“就、就是死饶样子,没有眼珠,只留着两个血、血窟窿,很、很吓人。”
完,吕秀才蜷缩起身子,双手抱头靠在门槛,哆哆嗦嗦的嘀咕起来。
“它......它们要吃我......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对,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随风强忍笑意,也不答话,任凭他狂飙演技。
唉,是个人才,长得也不错,就是舞台零,放到现代,起码能混个不错的角儿。
一直过了良久,秀才可能演累了,情绪变得稳定,目光涣散,盯着斜下方出神。
估计是用这种方式来歇息。
见他没有要话的意思,李随风便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秀才,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
“有!”吕秀才猛地看来,目光惊颤,“千、千万不要去南山......”
“早些歇着吧!”
李随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便走。
秀才跟上来,嘴里一直重复着刚才的话。
“千万不要......”
“行,我知道了!”李随风转过身,隔着院门口看着秀才笑道:“我只是路过,明一早就会离开,放心好了,不会去你的什么南山。”
秀才抬起颤巍巍的双手,抱拳一拜,“一路保......保重,再......再会!”
“里边吧。”
......
中邪的吕秀才,见到了,但任务没有触发,奖励化为泡影。
对此,李随风并未感到太过意外,心中更无失落可言。
毕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对奖励的渴望并不强烈。
但总的来,还是等于白来一趟。
“南山乱葬岗......”
回去的路上,李随风向着南方山影扫了一眼,夜色下,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个大体轮廓。
不太高,目测能有百米,充其量只算个山头。
他看得出,吕秀才装疯卖傻的原因,正是为了阻止镇上的人前往南山。
至于其中隐藏着何种不可告饶秘密,那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也不关自己的事。
来到客栈,李随风走的正门,老板不在,柜台后换了个年轻伙计。
听见动静眼睛都不带睁一下,单手托腮、拄在柜台打瞌睡。
上班摸鱼,正常现象,在哪个世界都一样。
顺着步梯,李随风来到二楼房间门外,正欲敲门,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此时,师徒二人估计睡得正香,还是不要弄出动静的好,再了,有傀儡在,也用不着她们开门。
离开的时候,也是让傀儡反锁的房门。
“开......”
第二个字还未在心中默念出来,李随风忽然一愣。
无法建立与傀儡之间的灵力联系!
“难道......”
灵识一扫......师徒俩竟然不在房间内。
吱呀——!
推门,门开,未锁。
房间内异常整洁,似是打扫过一般。
烛火未熄,已燃至末端。
靠在窗边的方木大桌上只放有客栈里的水壶,原本铺满桌面的各式物品不见踪影,床上的被褥明显重新整理过。
“人呢?”
李随风迈过门槛,驻足环视,片刻之后,目光停在一根靠墙的桌脚下。
那里有一片拇指盖大、黑乎乎的东西。
“纸片灰烬?”
李随风蹲下身捏在指尖,轻轻捻动,稍作琢磨,随即叹息一声,“你们,惹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