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秉义脑子活泛,很清楚肖洛依不会无的放矢,突然问起这个,定然是跟这个有关。
娄氏被吼得哆嗦了一下,这才认真回忆起来:“也没多少个,有一个是下面镇上死了娘子的员外……”
肖洛依:“不是这个。”
娄氏被打断了话,也不敢有脾气,只好又道:“还有一个,是南边市场的屠夫……”
肖洛依:“也不是这个……”
娄氏哪里想得到自己都带着孩子被找回来了,突然还有被翻旧账的一天?
她磕磕巴巴地,一个一个往外蹦,一下子说了七八个,肖洛依都说不是。
娄氏汗都下来了!
孙秉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儿子失踪的那些日子,娄氏竟然背着儿子,相看了那么多个?!
“有一个是下面镇上的,因为没有生育能力,一直也没成婚,当时就是看上了我带着个儿子……”
娄氏的话还没说完,肖洛依就点头:“就是这个。”
娄氏和孙秉义都震惊地看向肖洛依:是这个?!
娄氏不敢相信:“是何来春偷走了我儿子?!”
“可是李婆子呢?李婆子也不见了啊!”
“她难道被杀了?”
娄氏不敢相信的同时,孙秉义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肖洛依。
肖洛依笑了:“李婆子就是何来春的娘。”
娄氏:“!!!”
她和孙秉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娄氏:“李婆子是何来春的娘?这怎么可能?”
孙秉义却反应过来:“所以那时候我要找个婆子服侍娄氏母子,李婆子是早有预谋,才跑来找事做的?为的就是阿元?”
肖洛依点头。
孙秉义抿唇,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这时候城门都关了,也出不去了……只能明日一早再去?”
肖洛依却摇摇头:“他们今晚会连夜带着孩子跑,孩子可能会受伤破相。”
纵使跑了也能算出来方位,可他们在路上出些岔子,孩子一旦面相被破坏,命格就变了。
“那可怎么办?”孙秉义和娄氏听了这话,都急了。
肖洛依也不吊着他们,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令牌:“你们拿着这个去找知府大人,让他开城门,带人去抓他们。”
孙秉义闻言,赶忙双手接过了令牌,一边道谢一边飞奔着去找知府大人了。
等孙秉义和娄氏飞奔着离开,肖洛依这才看向云英和阿宏等人:“完事了?继续打啊……”
云英:“……娘子,我打不动了,今夜先歇着。”
众人目送云英一瘸一拐地回房,又纷纷看向阿宏。
阿宏瞪了众人一眼:“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是她求着我打她的……”
肖洛依摇摇头,也不管他们,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云英本来是服侍肖洛依的,一看她回来,立刻就热情上前:“郡王妃,我服侍您换衣裳吧?”
肖洛依摆摆手:“我不用你这样,你眼下只帮我把衣裳洗好……”
话还没说完,对上云英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容,肖洛依再次降低标准:“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云英讪笑着保证:“郡王妃,真对不住,我这是耽误事了?下次我不这样了,我一天只打一场,不打两场了。”
肖洛依瞧着她那憨喜的模样,失笑摇头:“喝杯水吧。”
云英听话地端起水杯喝下了杯子里的水,喝完后却惊呼起来:“唉……这水……有点甜?”
肖洛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水里我放药了,能帮你快点恢复。”
“真的?”云英咂咂嘴,又看了一眼杯子。
总觉得里面没有什么药味啊?
肖洛依摆摆手,睡觉。
而另一边,顺安州的知府大人突然看到了忠郡王府的令牌,再听孙秉义说的事情,吓得赶紧叫人开城门抓拐子。
随着孙秉义和娄氏跟着衙役们出城,知府大人有些坐立不安,看向一旁的夫人。
“我是不是该去拜见郡王妃?”
夫人看了看天色:“今夜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又没有递帖子,要不还是明日吧?”
知府大人想了想,郡王妃在客栈,郡王却不在,自己到底是男子,确实不好现在拜见。
可是就这样睡下,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来想去,知府大人索性拉着夫人商量起来:“你看明日拜见忠郡王妃,我们应该备些什么礼……”
翌日天色微明,去抓拐子的衙役们回来了,人也都找到了。
何来春跟李婆子被扭着胳膊跪在了客栈的大堂中。
知府也得了消息,早早过来了。
孙秉义和娄氏一夜未睡,此时看着安然无恙还在酣睡的阿元,心中却满是庆幸!
幸亏昨夜去得及时,何来春和李婆子还在收拾东西,尚未离开,被抓了个正着。
而回来后,孙秉义等人又怕吵到了肖洛依等人休息,硬是不敢大声喧哗,悄悄地在大堂坐到了天亮。
于是,肖洛依从房间出来后,震惊地发现大堂人满为患,却鸦雀无声!
早上她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往脸上涂抹颜色,此时肌肤白皙细嫩,容貌绝美,将众人都看了个目瞪口呆。
还是知府大人先反应过来,赶忙带头行礼:“拜见忠郡王妃!”
“拜见忠郡王妃……”
大堂瞬间跪下了一大片!
肖洛依:“……都起来吧。”
身份暴露,肖洛依也就不伪装了,坦然坐在了一张桌子面前,邀请知府大人落座,看他们审案子。
李婆子此时已经吓尿了:她哪里知道,昨日那个面色黄黑的肖娘子,居然会是什么郡王妃?!
好好一个郡王妃,怎么还会给人算卦找人?!
郡王妃不都应该高高在上,安享锦衣华服吗?!
安南客栈的老板孙秉义,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商户,居然能请得动郡王妃帮他半夜叫开城门?!
若是早知如此,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偷孩子啊!
何来春昨夜被抓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都没说话。
此时知府大人当面问起来,他看了看面无人色的娄氏和自家亲娘,突然开口道:“我之所以让我娘带走娄氏的孩子,是因为我与娄氏早已经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