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如何魏妩没提,但从脸色来看,想必媳妇今忍得痛苦,凌不语赶忙给她讲讲今日发生的事,这才转移了魏妩的注意力。
“玉林好肥的胆子,居然和西洋人混在了一块?”魏妩怒骂道:“祸害,杀得好!”
“倒还是留了向一人,让他给元昌百姓示范示范那福寿膏的‘好处’,现身法比什么都管用,那秦左是个机敏的,没被拽下水,在陛下面前博了好福”
“何止,他竟放话可以娶元昌的姑娘,今日外出碰到好几位夫人都在打听此事。”
凌不语的额心直跳,男人也可以看脸吃饭?不就是长得像个白脸嘛,还真有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总不会远嫁到南兴吧,还是能留这位做赘婿?
“我倒是和那些夫人了,一方不是元昌贵籍子弟,这媒官媒所没法。”魏妩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种媒还是省省吧,本以为是个良善之辈,听起来也是个聪明的主。”
不愧是他的五,凌不语又提到刚才和剑英的对话,魏妩倒是早听他过,只是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凌不语,你不想做半道忠臣。”
凌不语完全呆住,这丫头怎么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你本就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也是陛下一手将你送进官媒所,看似贬值,实则提拔,从一开始,陛下就将让你为他所用,而你也做出了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纵观古今,半道忠臣的下场都不太好,”魏妩道:“你不愿意做半道忠臣,对否?”
凌不语笑了,摸摸魏妩的头,欣慰道:“你懂我,五,皇帝虽然有一点不太妥,但其它地方我还挑不出毛病,他可以成为一代明君,我要押注到最后。”
端木家族不出孬种,太上皇也好,端木崇也罢,都是最适合帝王之位的人。
尤其是太上皇纠结万般后挑出来的皇帝,岂是泛泛之辈?
所以,凌不语甘愿奉上忠心,绝不会像克敏一样将在内心将自己凌驾于皇帝之上,犯下弥大错,自然,洪烈的本性也不适合做那明君。
克敏终究是没有遇到自己的最佳拍档,至于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让时间来证明。
起码眼下他走过的路正验证自己的选择。
魏妩歪着脑袋,想到今日在宁国公的经历,不禁吐槽道:“这宁国公夫人眼光太高,看中的人选竟与太上皇后为陛下挑选的皇后人选多有重叠。”
“哦?”凌不语这下子来了兴趣:“那你是如何处置的?”
“我?我自然是直接告诉这些画像也躺在西行宫,宁国公夫人也不是傻子,立马表示等到陛下立后以后再提世子爷的婚事不迟,还让我替他们多观察观察。”
魏妩想到宁国公夫人以前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依旧觉得好笑,她与宁应麟不过儿时的戏言,并未立下契约,怎么就成了宁国公夫饶心病。
现在好了,魏家复起,母亲嫁给陛下的舅舅,宁国公夫人后悔得很。
“听她现在想与母亲修复关系,可惜母亲也是眼里容不下钉子的,知晓她当初如何嫌弃我,防备我,自然只肯做表面功夫,想像从前一般,是不可能了。”
就知道没这丫头解决不聊问题,提及皇帝立后,凌不语也替皇帝悲哀一把,从前因为李拜不得不将后位空悬,表面上独宠贵妃,现在该立后了,又不甘不愿,不过是将就。
凌不语是知道男饶劣根性的,越是得不到越是心心念念。
这也是检验端木崇能否成为明君的标准之一。
而宁国公府里,宁国公夫人正看着画像发愁,面前的宁应麒并不以为然:“五姑娘得极是,儿子的事情推迟也无妨,陛下立后更为紧要。”
“你父亲即将返回都城,等他回来再做主不迟,”宁国公夫人见儿子眉眼淡淡,忍不住道:“你不会对五姑娘她……”
“母亲,是儿子不配。”宁应麒道:“我与五姑娘本就是我儿时的执念,也只是一厢情愿,母亲不必再,儿子定会听从母亲安排娶妻生子。”
宁应麒尽量不表露出来自己的失落,与从前相比大为成熟:“母亲切莫再提此事,对五姑娘有影响,何尝不会影响儿子婚事?”
“此话怎讲?”
“若姑娘们知晓儿子心中有五姑娘,心中有她人,岂会愿嫁过来?”
宁国公夫人感慨道:“的确如此。”
不过她终究是有些懊恼,声嘀咕道:“早知魏家能平反,她能有那般造化,我当初何必枉做人。”
宁应麒不愿意再听,借故要做迎接父亲回府的准备,走了。
宁国公夫人一时哑然,等到身边的老妈妈进来,她又问道:“苏夫人可有回复?”
“夫人,苏夫人……不必强行交往,顺其自然便好。”老妈妈道:“夫人这是何必呢,既然当初糊涂了一把,现在强行和好也有裂痕。”
“你当我是为了与魏凌霄和好?”宁国公夫人叹息道:“你当我不知道国公爷他真当不起那左相的位置,而魏凌霄的女婿凌不语是陛下看中的年轻臣子,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修好关系,于国公爷是一大助力,于麒儿也有益处。”
老妈妈没有出声,只叹当初不晓得做人留一线,现在想要补救谈何容易,那苏夫人明显不是普通人物,能在敌国潜伏那么多年,又为元昌立了大功,多少人都想拉拢。
夫人是拿着一手好牌打烂了,现在后悔呀,晚了。
魏凌霄的确懒得搭理这位过气的旧时闺蜜,听母亲提到女儿受的委屈后,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此时躺在宅子里的躺椅上,看也不看桌上的帖子。
那帖子甚至沾了些茶水,显得狼藉不已,苏正珉将茶叶全部换了,问过大夫孕妇可以喝才放心地采购进来,此时轻笑道:“你性子倒是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