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到。
许耀阳根本拿不出八十八万。
他瞒着许雄和陈淑云,还在外面欠了几万的赌债,几万块钱尚且还不上,更别说八十八万。
楚观南早就知道结果,所以第四天一早,他直接带着巩律师和一群人来收房子。
许耀阳和许雄没什么行李,家里装修和买家电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后面又没赚到什么钱,哪能给自己添置些什么。
许耀阳推着的行李箱,许雄提着的大布袋子,就是他们所有的必需品了。
“房子里的家具我必须全部搬走!合同上写的抵押房子,又没说家具家电,这些我通通都要带走!”
许耀阳都站在楼梯口了,又转头对着楚观南吼道。
“没问题,你带走吧,明早九点,你找人来我房子里,把你的那些破烂搬走。”
楚观南微微一笑,并不接他的招。
眼看着气他不成,许耀阳自己却憋了一肚子气,恨恨的走了。
许耀阳卡里没钱,手里更没钱,父子俩唯一剩的钱,竟然还是许停给的。
许停毕业后,每月按时给许雄的卡里打去赡养费,按照最低标准,一月不落,一点把柄也不留下。
没想到这钱,竟然成了他们最后的饭钱。
两人坐在小旅馆楼下的面馆里,吃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许雄有些后悔,想到自己之前对许停和李晓慧做的事,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护了一辈子的儿子,不争气的让他跟着无家可归,而他最瞧不起的女儿,却过的风生水起,难道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许耀阳心里感叹着自己的倒霉,当初怎么就没把许停弄死,或者留下点要挟她的把柄,现在也不至于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
小旅馆很便宜,三十块钱一晚。
房间里没窗户,也没空调,就一个嘎吱响的电扇,一张床,床单还有些黑黑黄黄的痕迹,父子俩挤在一起,热的满头大汗。
许耀阳热的睡不着,想起来洗个冷水澡,却发现公共浴室断水了。
越热火气越大,许耀阳下楼找老板理论。
“三十块钱你还想住皇宫啊?你这点房费连电费水费都不够,时间到了,不断电断水,我赚什么?”
“你自己定价三十,赚不赚钱那是你的问题,反正我现在很热睡不着,我要洗澡,你马上把水阀打开。”
老板见多了这种人,没钱还一副叼样。
“滚,老子不让你住了。”
许耀阳登时就怒了,捏起拳头就要打老板。
“这有监控啊,你打吧,我局子里有熟人,我一定让你吃牢饭。”老板眼神笃定,抱着手轻蔑的看着许耀阳,他哪里还敢动手。
许耀阳咬着唇,气的出气如牛,却还是只能忍了。
“算了,不跟你见识。”收起举着的拳头,许耀阳就要走。
“收拾东西滚吧,不欢迎你住,十分钟内你不下来,我就找人上来请你走。”
咬碎的牙往肚子里咽,许雄睡梦迷糊的,就被许耀阳拖起来,背着布袋子站在了旅馆外。
不用猜也知道,许耀阳又惹祸了,从小到大,他的脾气都是这样不加收敛,都这样的境地了,还要与人争执。
许雄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半夜被拉起来,头晕眼花,浑身也没有力气,看着一身横肉的儿子,他觉得又心酸又无奈。
他一直惯着他,却把他惯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们连夜找了个旧小区的房子落脚,许耀阳惹的祸,还是得许雄来擦屁股挽回。
第二天一早,许耀阳带着一帮兄弟就来搬东西了。
许雄没来,昨夜被强行叫醒,后半夜又奔波着找房子,他腰伤复发,早上没起得来。
楚观南叫了保安帮忙开门,他和许停去和朋友聚会了,压根没过来。
原本许耀阳还想炫耀一下自己有这么多兄弟朋友帮衬,也没炫耀成。
许停和苏葵她们一起喝下午茶,但总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我们没去守着,许耀阳把家里弄坏了怎么办啊。”
“放心吧,弄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但人的坏,还是超越了他们的想象。
傍晚两人消食,顺带去看了眼房子。
许停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房子空空的,肉眼可见能搬走的,一件都没留,墙壁也被砸坏了,最最最恶心的是,许耀阳还在每个卧室都拉了屎,门口和墙角都是他们撒的尿。
夏天本就味儿大,一开门,一股臭味和骚味直冲天灵盖,许停当场就干呕了。
楚观南也是脸色难看,关上门拉着许停就下楼了。
站在小区门口,刚刚的臭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许停又忍不住呕起来。
“这么恶心,我们怎么租出去啊,真是太过分了!”许停愤愤不平,可惜了这套房子。
楚观南却笑了。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这房子弄成这样,保洁都不好请。”
“不用请保洁,房子就这样吧,他自以为聪明,整到了我们,就让他再暗爽一段时间吧。”
房子的过户手续很快办完,许耀阳站在马路边,嘲弄的看着许停,“我送你们的礼物还喜欢吗?”
“还不错,狗就是比较爱到处标记,我们家本来就养了狗,现在多来一只也不是养不起。”楚观南挡在许停身前,回怼了过去。
许耀阳脸色青青红红,只能不停的骂脏话。
楚观南知道他是狗急跳墙,压根不被影响。
“拜拜了,后面哭的是你。”楚观南带着许停上了出租车,只留下了一句让许耀阳摸不着头脑的话。
后面半年,许停和楚观南一直在各地游玩,房子换了锁,安了监控,密闭门窗,一直没人住也没人管。
许耀阳中间倒是来过一次,想撬锁给他们惹点麻烦。
楚观南从监控上看到,直接报了警,人都不需要回来,就把许耀阳送进去关了半个月。
出来后,许耀阳就老实多了,倒是再也没去过房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