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亭说,“不放心你。”
纪清荔抖了抖,这真不像向云亭会说出来的话。
向云亭拍她后脑勺,“问你话呢!那女人在刻意误导你,你不会真相信了吧?”
纪清荔走着,“没有。”
她没那么傻。
苏知韫讲的话都是漏洞。
而且一诈她,她就迫不及待,像是邀功似的。
神经。
她悄悄来伦敦这件事季卿晏都不知道,苏知韫又是怎么知道的,还能时间准确的给她发私信?
并且设计让她捉奸这事就能达到她的目的,她自己就算没有季卿晏的误会也会提出分手,为什么苏知韫还要把监控发给季卿晏?
还要自爆?
还要说那多无关紧要的话。
刚才苏知韫完全没有胜券在握,也没有可以用季卿晏当王牌的自信,所以这特别像单方面的挑衅很苍白。
最重要的是苏知韫不知道她已经还回了项链,她好像很在意那条宝石项链?
十八年之约又是什么?
还有季卿晏,他难道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吗?
苏知韫来见她,他知情吗?
两人慢慢走在街上,向云亭点了支烟,“你不觉得她像一个神经病吗?”
“像,而且还没有智商。”
纪清荔怀疑起季卿晏的审美。
这都什么人啊。
“嗯。”向云亭看着她,“所以这其中是有误会了。”
纪清荔一愣,“那也不算全是误会。他和苏知韫从酒店里出来是事实,上床也是事实。”
向云亭一惊,“你连上床也看到了?”
“没有。是苏知韫给我发的私信。”
季卿晏**着上身,苏知韫躺在他怀里。
向云亭无语,“你也挺没智商的。”
纪清荔,“……”
头好疼。
一想到这些她就很难受。
向云亭接着说,“万一那照片是p的呢?”
纪清荔一怔,她完全没想过这个,突然喃喃自语,“有这可能吧……”
她那天怒火攻心,难受得要命,根本没有仔细看那张照片,现在也不敢拿出来再看一次。
她怕自己当场猝死。
街边有卖冰淇淋的,向云亭去给她买了一个蓝莓味的,然后才说,“照片有什么细节,说出来为师帮你分析分析。”
纪清荔摇头,“不想回忆。”
向云亭没好气的说,“你心里已经在重新审视了,别那么胆小!”
纪清荔吃着冰淇淋,脸上尽是委屈。
是,她是在重新审视了。
可那天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一想起来就还像一把刀在凌迟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正常思考。
向云亭催促,“实在不行就把那条私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纪清荔把包包护在身后,闭着眼睛挣扎。
须臾,她说道,“季卿晏是闭着眼的。”
向云亭挑眉,不假思索的说,“那他被下药了。”
纪清荔,“……”
“那脖子上的吻痕怎么算?”
向云亭戳了戳她的脑袋,“这很简单啊!他被下药,神志不清!那女人趁机留下的!”
“那既然他是被下药的,那他们肯定也上过床了。”
向云亭仰头长叹,“我负责任告诉你,一个男人,即使在被下药的情况下,只要对方不是能勾起自己**的人,跟个太监没什么区别!”
纪清荔生气,“你怎么一直在给他找补啊?”
“还不是为了你!”向云亭咆哮。
“为了我干什么!”
“纪清荔!你心里明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误会。好,就算到头来不是误会,可你现在畏手畏脚的连尝试都不敢了吗?”
纪清荔垂下眸子。
向云亭拉着她的胳膊,“走,我们去见他。”
“见他做什么啊?”
“去问清楚。”
“不想。”
“你不要任性。”
“师父。”纪清荔定了定神,“如果这真是误会,那他瞒着我也是事实,用一张照片就笃定我出轨也是事实。”
向云亭叹了口气,“你果然在意的不是他出轨,而是他不信任你。”
纪清荔垂眸,“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有想过季卿晏不是那种人,但单是不信任这一点,就很伤人的了。”
“就算只是短暂的信任崩塌,以后也很难再建立。”
说罢,纪清荔继续沿着街边走。
向云亭说,“你们都是需要冷静过后才能想明白的人,或许他现在也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随便他。”
“那还报复他吗?”
“不报复了。”
“因为,我不要他了。”
向云亭白眼,“不要口是心非。”
纪清荔努努嘴,改口道,“至少现在不想要了。”
“那这些误会怎么办,任由它发酵吗?”
纪清荔停下脚步,抬眼穿过矗立在面前大厦后的落日,“师父,如果我们的缘分没断,上天还会让我们相遇的。”
“啧……言情!”
纪清荔自嘲一笑,“被戴绿帽这么多次,我早已对这事免疫了。我现在才发现无条件的信任有多可贵,那天他若没有那么笃定,或许事情发展就会变得不一样。”
“但他在下意识选择的不信任就已经掩盖过了所有。”
“我现在是还难过,可难过的不是他可能存在误会的出轨,而是他的下意识。”
向云亭望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说的没错,就算只是一时的信任崩塌,日后也很难在建立。
而这隔阂,也算是彻底在她心中留下了。
“走吧。”
纪清荔回神看着他,一惊,做出防御姿态。
“不找他了。”向云亭说,“我们接上裘榆,找家酒吧,喝告别伦敦的酒。”
纪清荔一笑。
她拍了张冰淇淋的照片。
更新了朋友圈。
配文说——难能可贵的信任。
向云亭说她幼稚,含沙射影做什么,直接点名说啊。
没胆量。
安德烈叔叔看到这则朋友圈的时候,季照眠女士正好在他旁边。
“这什么意思?”季照眠疑惑,“信任?”
安德烈叔叔眉头一皱,“或许……这真的是个误会。”
季照眠通过玻璃门看进去,季卿晏正在会议室里开会,出事后季卿晏就一直在避着他们不见。
“你相信小狐狸会出轨吗?”
搂着季照眠的希克曼说,“人心难测。”
季照眠叹气,“连你都这么想,何况是你儿子呢。”
希克曼说,“他们仅仅交往了半年,很多真面目都还没有显现出来,当年的苏知韫,不也是这样吗?”
季照眠,“别跟我说她,想想就来气。”
“安德烈。”
“怎么了,夫人。”
季照眠眯着眼,“你不是说那晚酒店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小狐狸一人吗?”
“是。”安德烈说,“可入住信息里有路未曦的名字,而且我们在电梯里也遇到她了,她正好……”
“要我说……”季照眠顿了顿,“没有亲眼见她们上床,这事就还有余地。”
希克曼,“……”
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