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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西方还是太闲了
    沈如周被人一路押到了偏院。

    负责押她的人是萧辰衍身边的长临,除了君武以外,他是萧辰衍第二信任的人。

    不过就是脾气不太好。

    沈如周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叶眉微蹙,打探道:“长临,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长临瞥他一眼,满脸的不耐烦:“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害人,他能变成这样吗?”

    因为萧辰衍不喜欢沈如周,府里没有一个人真的把她当王妃看待。

    君武有时候还会做做表面功夫,长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

    “陆公子虽然现在还不能动弹,但多亏了龚大夫,算是把命给救了回来,要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呢!”好啊

    沈如周没在意,但她总算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看错,陆淮宁的症状确实是有所缓和了。

    都怪萧辰衍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治疗,但凡多给她一点点时间,估计这会儿陆淮宁都已经完全苏醒了。

    长临抱胸看着她,一双剑眉高高挑着:“你看看别人龚大夫,医术高超,待会儿只要请他再给陆公子扎一针,陆公子就能彻底好了,哪像你,不懂装懂,净会给王爷惹麻烦!”

    “你说什么?”沈如周听见这话霎时间心中一紧,“你们还要请那个庸医来给他扎针?!”

    龚维林做的恶,可不比慕婉容少。

    为了骗别人自己的医术高明,他将别的大夫快治好的病人给毒死,只为了嫁祸。

    被萧辰衍关在小阁楼里的那段时间,他灌给她的药,全是出自龚维林的手,包括杀死她孩子的那一副!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慕婉容和他联手想把自己烧死在屋里,妙冬为了救她,半张脸都被毁了。

    沈如周不由得捏紧了双拳,如果真让那个庸医再靠近陆淮宁,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长临听了她的话,刚开口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能对龚大夫如此出言不逊?说他是……呃!”

    话没说完,他震惊的看着沈如周收回去的手,肩颈上的刺痛感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如周的眼神扫过那根扎在长临脖侧的银针,勾了勾嘴角:“抱歉了,一炷香之后会自动解开。”

    长临只感觉全身酸麻,无论他怎么用力,身体都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如周从他面前离开。

    沈如周脚步迅速的赶到陆淮宁住的院子,直接将门口看守的两个守卫给扎晕,走了进去。

    绯红的衣衫扫过台阶,刚到房门口,就见龚维林装模作样的背着药箱过来了。

    一见到沈如周,他那双细长的眼睛登时就睁大了。

    沈如周星眸微转,瞥了一眼他身上背着的药箱,眼神冷冷扫过去:“你倒是挺能装,怎么,又想来害人了?”

    龚维林顿时气得两步上前指着她道:“你这毒妇!你又想诋毁老夫!”

    接着他目光在沈如周还带着红痕的脖子上掠过,忽然嘲讽地笑了:“呵呵,亏你还是堂堂王妃,竟如此不守妇道,敢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有那样龌龊的心思!而且心肠这般歹毒,还想置人于死地!”

    “王爷没打死你,你该感谢王爷的宽宏大量!竟然还敢来这里撒泼!”

    沈如周冷哼一声:“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就再多说两句,免得到时候话太多吵着阎王。”

    她话音刚落,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擒雨在里面听见了龚维林的声音,大概猜到是沈如周又来了,开门一看果不其然。

    他现在见到沈如周能忍住不动手,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客气了!

    “你还想来做什么?你将少主害得还不够吗?!”

    沈如周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即收敛了心神,趁机赶紧转身,透过房门查看陆淮宁的情况。

    “你们少主现在如何了?”她边看边着急问道。

    陆淮宁仍旧躺在床上睡着,不过沈如周见他脖子上的红疹已经完全消退了,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了。

    她刚刚还是写满冷艳的眉眼,一瞬间亮了起来,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没事了就好。”

    擒雨皱眉观察她神色,那一瞬间的安心和放松,好像完全是发自内心,不像是假装的。

    而且不知为何,沈如周的眉目带上温柔神色的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亲近。

    擒雨忽然有些拿不准了,这个女人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他平时听到的关于武成王府的话题,都说她是个绣花枕头,张扬跋扈,还总是爱出风头。

    可是就他接触下来的感受来看,似乎并不是那样。

    他看着沈如周那张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脸,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下来。

    但仍是拦在面前没给她进去的机会:“行了,既然龚大夫妙手回春,已经将少主给治好了,我们可以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还请你别自己找不痛快,我们摄政王府,可不在乎你是谁的王妃,识趣的话就赶紧滚开!”

    沈如周还没开口,龚维林就立马抢在前头一脸得意的邀功:“您过奖了,老夫只是做了一名医者分内的事罢了。”

    “你倒是说得出口,”沈如周冷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讽刺,“若不是我及时给他放血,他现在还能有命在?扎个针连穴位都找不准,也敢揽这份功?龚维林,你当真是有意思,虽然年纪大,但是脸皮够厚。”

    “你你你……”龚维林霎时间脸都绿了,嘴唇哆嗦着瞪沈如周,“你这毒妇,不仅耽误老夫的治疗。还对陆公子做出那等恬不知耻的事情来!如今还在这里信口雌黄的指责老夫!王爷不惩治你,你就能如此得寸进尺吗?!”

    沈如周看他这幅样子只觉得好笑,她连多和他争辩几句的兴趣都没有。

    葱节般的手指上忽然滑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在了龚维林的头上!

    龚维林像是刹那被人毒哑了,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在了喉咙里,身体也动弹不得!

    沈如周看着他只能瞪着眼睛干着急的样子,扯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怎么了龚大夫?你不是术精岐黄,有回春之术吗?怎么不给自己解了我这银针呢?”

    龚维林毫无反应,只是从他微微颤抖的鼻翼,和发红的眼睛,能看出来他现在的怒气值恐怕快到顶峰了。

    擒雨一时也被沈如周的这番操作弄得有些懵了,他有点尴尬的望着站在他面前一动不能动的龚维林。

    “龚大夫……您……”

    “沈如周!”

    忽然,一道凌厉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慕婉容提着裙子快步走过来,带起的风将她头上的步摇吹得乱晃。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你先是害了陆公子不说,现在又作妖害龚大夫!我看你是非得把整个王府都拉下水是不是?!”

    她走到沈如周面前,一挥手就招上来几个侍卫:“给我把她绑起来!关到地牢里去,省的她再兴风作浪!”

    “我看谁敢!”

    沈如周眉目一凛,转身盯着慕婉容,红色的衣衫衬着她明艳的容颜,那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场,连擒雨都为之一怔。

    “慕婉容,”她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可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放肆?”

    “我是将军府的嫡小姐,是太上皇亲自赐婚,萧辰衍明媒正娶的正妃,而你区区一个出身低贱的侧室,是谁给你的胆子以下欺上?!”

    慕婉容忽然愣了一瞬,以前,她可从来没见过沈如周这副强势的样子。

    她虽然是侧妃,可是在这王府里谁都知道,沈如周这个王妃根本形同虚设。

    从她嫁进王府的那一天起,她就是最受宠的,整个府里,没人不对她毕恭毕敬!

    慕婉容看着几个手下,竟然真的都因为沈如周的一句话没了动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们把她绑了你们聋了吗?是王妃又怎么样?我这是为了王府的安危着想,更是为了王爷着想!你们真要去我去请示王爷再动手吗?!”

    擒雨并不想参与他们武城王府内部的事,只在一边看着不说话。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了一番,知道慕婉容是不好惹的,她深受王爷的宠爱,要是真的去王爷面前告个状,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妃,得罪了。”

    说罢就要上手把沈如周绑走。

    “别碰我,”沈如周忽然一个冷眼扫过来,又转头对着慕婉容轻笑一声,“我自己会走。”

    说完也没等慕婉容再出声,跟着那几个人就走了。

    现下她与慕婉容再纠缠下去,完全没有意义。

    想关她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陆淮宁苏醒应该就是这一会儿功夫的事情了,到时候,她要等着有人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出去。

    慕婉容见沈如周被带走,也没料到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她此时才转身朝在一旁看了半天洗的擒雨道:“让您见笑了,龚大夫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

    擒雨也没再说什么,只点头示意。

    只是看着慕婉容安排人将龚维林抬回屋里的时候,他不由得蹙起了眉。

    龚维林那副浑身僵硬又说不出话的样子,着实是有些狼狈。

    不是说他医术卓绝,能医死人肉白骨么?慕婉容的心疾据说乃是不治之症,可是他却能只凭自己配出的药方,就可以替她一直续着命。

    可是如今,怎么就被沈如周扎了这么一针,就完全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了?

    擒雨心里升起了一丝解不开的疑惑,难不成,这龚大夫的医术,真的有作假的成分?

    他想了半天也不得解,只得先专心照顾陆淮宁。

    不管怎样,只要少主能没事就好,

    陆淮宁醒来的时候,擒雨正在给他擦汗,猛地看见他睁眼,他手上的汗巾一个没抓稳掉在了陆淮宁脸上。

    陆淮宁抬手把汗巾拿开,看着他气息微弱的开口:“怎么毛巾都拿不稳了?”

    擒雨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地眼眶都红了:“少主,您总算是能说话了!”

    陆淮宁闭了闭眼,再开口语气便有些焦急:“那个救我的漂亮姐姐呢?”

    擒雨听他提到沈如周,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您就别再提那个女人了!”

    虽然他现在对沈如周的恨意减少了那么一点,但是也实在对她喜欢不起来。

    “就是她把您害成这样的,您还想着她呢!差点命都没了!要不是龚大夫救了您,属下都不知道要怎么对主子交代,而且……而且她还……”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少主说出,沈如周还趁他昏迷的时候,扒他衣服这件事。

    但陆淮宁对他没说完的话根本不感兴趣,只在听到他说沈如周害了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就瞬间变白了。

    连着咳了两声才说话:“擒雨,你平时这么聪明,怎么这次如此糊涂!”

    “少主您说什么呢?”擒雨被他一下子搞懵了。

    陆淮宁慌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擒雨见状赶忙去扶。

    他喘了几口气才道:“那个龚维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我刚刚昏迷的时候,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可我还是有感觉的,他给我扎的那两针,差点没把我疼死!”

    “而且根本就没有丝毫效果,要不是后来那个姐姐来给我把毒血放出来,我恐怕早就没命了!这样的庸医,怎么可能救得了我?”

    擒雨的脸上满是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如周做的那些,竟然真的是在救人!

    可是他一直在针对她,还把那个龚维林奉若神明!这简直太过荒谬!

    他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压不住的怒气,他竟然真的被一个庸医给耍的团团转!

    “那个姐姐现在在哪呢?!”陆淮宁见他一直没说话,又急忙问了一遍。

    擒雨忙道:“少主您别先急,属下这就去把她请过来!”

    刚刚慕婉容让人带走沈如周的时候,他就应该拦着!

    他现在必须立刻见到沈如周才行!

    “咚”的一声巨响让元清纾从黑暗中猛然睁眼。

    她大口喘着气,方才那股痛苦的情绪还没从胸口散去,入眼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元清纾躺在床上,床边是刚才被一脚踢碎的花瓶,她听见上方男人充满怒意的讽刺灌入她的耳朵。

    “你的手段还真是够层出不穷的!”

    男人边说边用力扯开她的衣领:“为了嫁给我,你费劲了心机,什么不入流的事情都做尽了,可没想到,你居然能下贱到这种地步!”

    “堂堂将军府的嫡小姐,为了爬上我的床,竟然不惜做出下药这种龌龊之事!”

    满是鄙夷的眼神落在元清纾的脸上,男人的声音忽然冷了八度,手缓缓握上她的脖颈:“既然你如此廉价,那本王就成全了你!”

    元清纾头疼的要炸开,在这一堆劈头盖脸砸下来的话中彻底懵了。

    这些话她无法理解,可是又觉得似曾相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男人的脸,终于将思绪拉回来。

    君飞白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帅气,墨瞳幽深,带着一股威慑人心的力量。

    与她前几日所见并无区别,可又大不相同。

    因为现在的这张脸,要年轻许多。

    而刚才的那番话,她也曾经听过,在十年前,他们新婚的第二天。

    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