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跟陈君平家关系最好的便是李婶家,其次就是狗头娃家,再一个就是谁都没想到的陈白头家。
另一个就是陈大叔,不过他家也就他一人得用,儿孙辈的还说不准,要看陈君平的意思。
王发田因为是村长的缘故,也受到陈君平的几分尊敬,许了不少活计,给的价钱也合适。
陈大明和狗头娃已经算是正式划为陈君平的阵营,将来镇上的吃食铺少不了他俩,至于剩下的……就各凭本事,谁能入得了陈君平的眼谁就能有出路。
…
骡车及时赶到,才让断货的河蚌重新供应上,陈君平累得跟老黄牛一样,趁人最少的空当,把摊子丢给李大哥他们,自己躲起来歇会,喘口气儿。
开铺子、雇人、货源……
早在他计划做吃食,这些问题就已经想过并且有了初步打算,盘铺面这事他一个人肯定不行,得让周三哥或者老七他们出面周旋,才不至于被坑。
雇人简单,他也打算在杏花村选一批年轻人,有冲劲儿,肯吃苦,踏实能干的。
货源嘛,他打算跟王发田提建议,让杏花村的人发展养殖业,土猪、鸡鸭鹅鸽,还有鱼。
野生固然好,但收获不稳,不如养殖的有保障。
陈君平半躺在大树底下冥想,发现自己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本以为最迟明年三四月份就能把松油这个大计划提上日程,现在看来,很悬咯。
“平弟!”昏天黑地睡在面馆睡了一上午的老七终于是把酒给醒了,站在太阳底下伸懒腰的时候见到陈君平在树底下发呆,立马大声喊。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情,怕是这顿烧烤吃尽兴了。
思路被打算,陈君平也不好继续,就打趣道:“七哥醒啦?可还要再来两盅?”
老七脸上还明显能看出醉酒迷糊的神态,有半边脸连睡痕都压出来了,他不好意思的过来蹭坐。
“今天不行,改天我不当班时再来和平弟喝个痛快。”
“那我可记着了啊。”
“嘿嘿……平弟做的这个烧烤可真不错,今日生意不错?”
“好到我忙不过来了,这不趁着人少就偷个懒,歇会儿,不然我就要累死了,七哥也觉得烧烤好吃?如果我在镇上开个铺子,可有得赚?”
陈君平借机跟对方说起这个事,他想开的铺子跟这个时代的食谱和饭馆都不同,更类似于现代的美食城,只是小规模的而已。
不过若是能拉王商做合伙人,搞个大的也未尝不可,他需要人脉需要启动资金,而王商正好能满足这两项。
老七如实道:“肯定能赚,东圩那家有朋客栈做出来的菜味道还不如你的呢,不照样大摇大摆的挣钱。”
陈君平点头,“小弟想劳烦七哥帮个忙,不知可否?”
不用说老七就晓得是什么,撞了陈君平一手肘,笑道:“咱们兄弟俩还需客气,放心,哥哥保障给你办妥咯。”
“七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吗,就敢答应。”
“不就是想找个合适的铺面,多大点事儿,别的不说,盘个好地段的铺子我还是能做的。”老七拍着胸脯保证。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这事做起来不难,陈君平趁机提要求:“面积要大,四周环境要好,我这是要开吃食铺,又脏又乱可不成。”
老七想了想,道:“东圩就有一个,原来也是做吃食,生意不好关门了,面积倒大,上下两层,就是问价的人多,却没有买的。”
陈君平顺嘴问:“价钱几许?”
老七伸手比划了下,陈君平挑眉,啧啧!这个价确实高,他兜里那点钱怕只够零头。
不过他原本也不打算把第一家铺子开在东圩,那边地段虽好,却和他要做的吃食不太搭。
就好像开个五星级酒店,主打菜却是路边摊卖十块钱三串的烤鸭肠是一个道理——不值得。
“我倒是想把铺子开在西圩,”陈君平如实道,“东圩都是有钱人去的地方,我做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等日后攒够本钱,兴许能在东圩开一个专供有钱人消费的高端会所。”
老七听得迷迷糊糊,什么消费什么高端会所,嘛玩意儿?
陈君平神秘一笑,却不打算解释,只请老七帮忙留意着西圩有没有好铺子在出售,老七又是拍胸一通保证。
陈君平还跟老七打听了不少关于王商的事情,知道得越多,他嘴边的笑容就越奸诈。
…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陈君平叮嘱李大哥他们看好摊子,他自己则提着一篮子吃食和两坛高粱酒去找王商。
“下边可是陈小老板?”东家早有命令,只是船工也认不出人,只好问明白了再放上来。
陈君平高声应答:“正是!”
船工放下梯子,让陈君平登船,“东家在二楼船舱等着您咧!”
“有劳了。”陈君平顺手给了船工一竹筒的串串,船工乐得开怀,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王家的商船在大雍朝非常有名,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为啥?
因为大!
主船有两层,俨然就是一幢小型的房子,登船之后可见里头布置豪华,就算陈君平在现代见过很多奢华大游艇,也还是会惊叹于古代人的鬼斧神工,要知道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能造出这样一艘大船,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也不知道是何等的能工巧匠才能造得出来。
“牛批啊……”陈君平像个没见识的土包子,东摸西摸还自言自语。
啧,别人穿越都能绑个系统啥的,怎么到了他这里连个鬼都没有,干什么都要自己想,费脑子啊。
没有系统就算,空间也不给带一个,不然他还能搜罗些古董啊啥的装着,万一哪天他又穿回去了,不就发财了?
…
王商正站在外头迎风看波澜壮阔的江面,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喇喇作响,“我看重平弟的才干,想请你做我的大管事,不知?”
陈君平呵呵一笑,“王老板可想过……取而代之?”
王商肥胖的身体一震,转头用一种非常可怕的目光看着陈君平,后者丝毫不惧,坦荡荡任由对方探究。
“我当什么都没听到过。”半晌,王商平静道。
陈君平又是一笑,并不言语,如果不能跟王商合作,也还会有不甘屈于人下的野心家出现,他可以等。
诡异的沉默之后,王商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焦急,主动开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鱼儿上钩了哟。
“凭这个。”陈君平指指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