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浩已经运转身上修为,牢牢的盯着雾气中的江面。
有东西要上来了。
江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很快,有破水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又有人从江里爬了出来。
御鬼者认出来人,大喜道。
“这是蒋队长手底下的赵虹!”
一听是队友,周围的人都围过去想要帮忙,完全忽略了蒋枫之前的警告。
林浩盯着赵虹,啧了一声。
不只是赵虹,越来越多的人从江里爬了出来。
赫然是之前下水的御鬼者!
从江里出来的御鬼者身上,都和蒋枫一样血肉模糊。
他们和蒋枫不同的地方是,他们看向这些队友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杀意!
御鬼者们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从这些队友身上散发出来的。
不是御鬼者的气息,而是恶鬼的气息!
队友不再是队友!
他们不知道在江底下经历了什么,现在已经不再是御鬼者,变成了纯粹的恶鬼!
被拉上来的赵虹,更是已经一口咬在了拉她那位御鬼者的身上。
血腥味开始在江边蔓延。
从雾里出来的前御鬼者们动手了!
林浩之前看到的那两个三级御鬼者是最先动手的,其他人也紧跟着火力全开抵挡。
要对曾经的战友下手,每个人的眼里都满是怒意和泪水。
然而他们发现,异变的不止是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意识。
就连他们的实力也变强了!
四个三级初期的队长实力直接增长到了三级中期。
二级的御鬼者在变成厉鬼之后,更是来到了二级巅峰的实力!
这些人曾经都是河谷市镇鬼局的最强战力,现在实力变得更强。
还反过来对战友动手,他们如何抵挡得住!
但是他们不能退,身后就是最后的防线。
让这些恶鬼出去,只会死更多的人。
他们要守住这里,直到增援抵达!
没有任何能力的医生、护士,成为了最先被攻击的对象。
蒋枫跌落在地,眼睁睁的看着曾经的队友相残。
哀嚎声惨叫声,响彻整个河谷。
邢老也在其中,他顶在了四个已经变成恶鬼的前面。
他身边还有一个总局的三级御鬼者。
面对四个恶鬼的攻击,他们苦苦支撑。
在恶鬼一拳打穿邢老腹部的时候,邢老也没有放手,生撕了对方的一条胳膊。
蒋枫想要起身帮忙,但是身上的伤势太重。
他刚支撑起一点点,又重重的栽下去。
终于,赵虹注意到了他。
俏生生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变成了双眼血红的恶鬼模样。
面对曾经敬仰的队长,她舔了舔沾满队友鲜血的嘴脣,申出鬼爪。
蒋枫无力抵抗,绝望的闭上眼。
河谷市镇鬼局在江门大桥边,恐怕要走到尽头了。
扑面而来的阴气却突然在他的鼻尖处停驻,许久都没有再近一步。
蒋枫诧异的睁开眼,只见赵虹瞪大了一双血目,身体僵直的停在半空中。
低下头,她的匈口赫然是一个被铁钩洞穿的伤口。
近在咫尺的赵虹,突然倒飞出去。
在尖利的鬼啸声中炸成了一滩灰烬。
雨水,惨叫声,骨头碎裂声,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参杂在其中,清晰可闻。
人间惨象中,全身雪白的那人就像是一个异类。
似哭似笑的面具表情,仿佛鬼神的悲悯。
高帽上的“一见生财”,仿佛是对眼前场景的轻蔑和嘲笑。
时间停驻。
鬼眼、人眼,都看着那道身影。
他一步步往前,脚下却踩在虚空,离地还有一尺的距离。
混沌的阴阳两界好像在他的身边开始分明。
黄泉路,就在他的脚下。
蒋枫情绪激动牵动伤口,咳出一滩血来。
但他却在笑,开心的笑。
无常!
白无常!
铁链声让人和鬼都战栗。
白无常没张嘴,但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叹生死两隔。
叹人鬼残杀。
在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动作的时候,神秘莫测的白无常此时正在看系统面板。
杀掉那个要对蒋枫动手的女鬼之后,他的等级条成功突破三级。
距离升级的那条缝隙被填满了!
等级:四级(厉鬼级)
尽管表示四级的等级条还空空荡荡,但他已经实实在在的跨越了一个境界。
不仅如此,随机任务的进度条涨到了百分之十五,任务掉落了随机奖励——
技能:无常鬼火。
再看在场的所有恶鬼的时候,林浩淡定了。
邢老和总局的三级御鬼者都知道白无常或将现世的事。
此时亲眼看到白无常出现在面前,也难免震撼。
更多的是不知道白无常事情的御鬼者。
他们只是疑惑,为什么那些原本还杀.戮嗜血,仿佛失去理智的恶鬼突然颤枓起来。
畏畏缩缩的居然是想要逃回江里去。
异变源于一阵风,江面上的雾气散了。
蒋枫看见离他不远处的一只恶鬼,脚底下燃起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
不止是那一只恶鬼,江边所有恶鬼的脚底下都燃起了火焰。
接着极速遍布全身,幽蓝色火焰熊熊燃烧,将整个江边都照亮!
然而这火,却不沾御鬼者的身。
任由恶鬼被火焰烧成灰烬,旁边的御鬼者都安然无恙。
邢老匈腹里的鬼手也燃烧殆尽,他再也支撑不住,被旁边的三级御鬼者扶住。
在一片幽蓝的火光中,白无常信步走到江边,往江底下看了一眼。
白无常转头,蒋枫感觉到他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蒋枫一愣,下一秒,白无常消失在原地。
火焰熄灭,恶鬼就像从来没有从江雾中出来过,只有地上一堆堆的灰烬随江风飘散。
雨停了。
众人回过神来,敬畏的看着白无常消失的地方。
扶着邢老的三级御鬼者喃喃自语——
“鬼神现世了,鬼神现世了……”
头顶,直升机的声音传来。
增援抵达了,但已无人在意。
没有人看到,一个穿着沙滩裤的年轻男人,在堤坝上捡起自己的碎花小洋伞。
像来时一样,单手插兜,慢悠悠的离开。
他摸着下巴,有些懊恼。
“刚才好像忘记念出场台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