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和浮玥也加入杀死那些怪物的阵营里去，他们的速度和力量都不似常人，子弹没有了就随手抽下栏杆处的木棍，一下爆一个。
抓不住准头，力量还没有嘛？
感染的速度似乎蔓延地很快，明明眼前只有最多十来具尸体怪物，可打死之后从后面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又不是幻觉。
秦五章的身体蠕动地更快，身上附着的粘液腐蚀掉路面和一切触碰过它的东西。
士兵们护着百姓走远，时晏和浮玥以及裴见鹤三人殿后，将不可控的局面暂时封锁在中心街。
“要想活命，必须献祭，要么是九十九个人的血来换，要么……就是拿时晏和他护着那人的血来填。”
扔下这么一句中二的含糊话后，秦五章拖着被打了几千个孔的身体飞速后退，时不时抓住一两个倒霉蛋吃下肚。
被布置起来的包围线对它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强腐蚀性的粘液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只能边退边攻击。
那些被护起来的百姓泪糊了满脸，边跑边哀嚎，这次倒学乖不再喊着让浮玥去送死，只是纷纷加快的脚步彰显着他们并不想自己变成那九十九个之一。
九十九条人命，和两条人命，谁都知道选哪个！
张牙舞爪的人体组织纷飞，伴随着强腐蚀性的伤害力和超高浓度的臭气熏天，将浮玥一行人打得不断往后退。
不能再退了。
突然，伸出的肉条子停滞在半空。
刚刚还跑着的人群大部分也像是按下暂停键，奔跑的姿势固定在空气里，脸上的表情也都凝固。
但还有些人没有停住，其中大多数是在内圈抵挡怪物的士兵们，跑着的动作被前面那些人挡住，差点就都给跌倒。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浮玥和时晏对视一眼，又看向裴见鹤。
裴见鹤作为一个纯正的“老不死”，活了两百多年了没见过这种场面，眉头紧皱神色也很疑惑。
正当众人云里雾里间，天幕之上落下一块巨形帷幕。
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但就是能将它和周边的天幕、空气区分开来。
无机质电子音响起，“请各位玩家选择：”
“【1】献祭浮玥，所有人活命，用她的血来平复神的怒火。”
“【2】所有人拼死抵抗，最终全都成为神的食物，在同一个地方相见。”
“请选择，倒计时十秒，十……”
“……”
“六。”
所有能动的人都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天上这东西是什么，脑子里却被告知一定要做出选择，否则，就会死！！
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块小屏幕，别人看不见自己屏幕上的内容，自然也看不见做出了什么选择。
换句话来说，就算最后选了利己的选项，也没人知道自己选的是什么东西。
有人迫不及待按下按键选择，眼珠子到处转动观察着四周，企图从其他人脸上看出他们的抉择来。
“选择你们最想选的那个，没有人会知道你们的自私，没有人会在意你们的生死，你们要自己掌握生死，自己成为自己的主宰……”
暗含诱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胖子一声暴喝打断：
“我呸，你什么都不说就让我们选个女孩去送死，你怎么不去死？还做自己的主宰，我们要是选了像不像你的猪仔？你怕是就把我们当猪宰吧！”
“你是什么东西？把怪物叫神，你自己不会自比天道吧？”时晏语气含着怒火，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
刚刚还想真的这么装一下的某个存在：……
不需要浮玥开口，裴见鹤不甘示弱，儒雅随和的神情骂出比别人更脏的脏话：
“我去你爹的蠢货犊子，看我们打打杀杀很有意思是吧？你**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是装屎了吗？想出这么弱智这么傻*的情节来让我们亲手杀了我妹？”
“你们后面选了的也别激动，说不定你们按下去才是它要杀的对象呢。”
被戳中跳脚的黑团子怒吼，“请做出选择，否则即刻抹杀！”
这声音极具煽动性和催眠感，已经神志清醒的裴见鹤他们自然是不受影响的。
但那些已经做出选择，或者在心里天平已经偏了的人，都被这么一喊震得眼神迷离，目光无神地点中按钮。
时晏他们能清楚地看见，那些点了按钮的人，身上都突然冒出一股黑气，浓郁包住他们的影子，融合、消解。
小黑团子气急败坏，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哪怕为了保护浮玥，也应该按下【2】啊！
只要按了，他们就都是它的信徒。
全都逃不出它的继续控制。
可……这是群疯子。
浮玥救下的小娃娃被那些高大的大人挡住了，眼前也有那屏幕，气愤地打着屏幕，“坏蛋，臭坏蛋。”
纯真、毫不掩饰对这黑气的厌恶。
裴见鹤眼力最好，看见那屏幕竟然被打碎，随着这一碎，天幕上的幕布卡顿一秒，而后才恢复如初。
“骂它丫的。”搞不懂具体原理是什么，但是能知道过程和结果，这题似乎解法也就出来了。
“你个鳖孙，是不是就你把我家茅厕拉堵了？还是用你那890度没有死角庞臭的嘴？”
“告发子，来我们这里讨好评，你没得评价要死喽？”
“猪嬲养的，给老子滚。”
“……”
骂的好脏，但是好中肯。
没有一个是乱说的，全部都是对天上那团高高挂起的小黑气的极致嘲讽。
与此同时，送佛送到西的时晏他们，还要边骂边一拳一拳打碎出现在他们眼前、跟着转动的虚拟镜面。
原先是为了制造如形随形般恐怖效果的设置，更方便了时晏他们练习拳术。
不管怎么捶，都是正正好的落到实处。
浮玥也想锤两下，被时晏另一只手拉住，“打两下就算了，等下你手疼，我帮你打。”
奇耻大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天幕上的纯白色天幕变成红色，上面的字幕都黑得发亮，“你们这群蝼蚁，胆敢这么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