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昉从小到大也没少听各种光怪陆离的故事,可他一个武将,听归听,却也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
大家都说,武将杀气重,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可若这个妖魔鬼怪是程雅呢!
想起程雅年纪轻轻,功夫却高的离谱,纵然再是天纵奇才,她的功夫也高的有点匪夷所思了,甚至不是人能达到的程度。
想到此,薛昉疑惑的看着程雅小心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嗯,自然。”程雅言之凿凿。
薛昉突然就笑了,“若是真的,那就更好了,你若当真是妖,那我求你一件事情,可好?”
“说说看。”
“我只是一个凡人,寿数有限,等将来我死了,你定有法子去寻我的来世,你再去寻我好不好,我想与你生生世世!”
看着薛昉眼里的认真,程雅演不下去了,道了声“无趣”,便转身坐到榻上,摸起酒壶。
大悟过来薛昉凑到程雅身边,委屈道:“我就知道,你又骗我!”
“那小将军,你能奈我何?”
“夫人肯费心思骗我,是我三生有幸,我甘之如饴。”薛昉腆着脸耍着赖皮。
程雅觉得牙酸,她倒吸一口气,抓住薛昉的手柔情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夫君你,我若说了,夫君可会生我的气?”
两声夫君叫的薛昉晕头转向,冒着傻气道:“我不生气,你瞒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程雅点头,“其实,我不是自己嫁过来的。”
“嗯,我知道,外边还有陪嫁的丫鬟婆子呢!”
程雅摇头,“我不是说她们,其实,与我一同嫁过来的,还有我的一个至亲姐妹。”
说到这里,薛昉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接口道:“你放心,你的姐妹自然也是我的姐妹,我必然将她视为亲人,必敬重之!”
“夫君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若我有事不能陪在夫君身边,便由她陪伴夫君,免费夫君寂寞!”
薛昉一下站起来,后退一步,满脸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刚成婚你就把我往外推,你是不是后悔了?”
程雅随着起身,要抓薛昉的手,他又退一步,躲开程雅的手,眼中具是伤痛,“你若不愿,我可以等,但你不能把我推给别人!”
见薛昉真有些伤心了,程雅也觉得自己戏演过了,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刚才还说三生有幸,甘之如饴的。”
薛昉笑的眼中有水光闪烁,“果然你又骗我。”
“没有,这次我可没有骗你,不信,我现在就叫她出来,让你见见,看你喜不喜欢?”
“她就在房里?”薛昉转身打量房间。
程雅点头“嗯”了一声。
薛昉一下靠近程雅,抓住她的手,“你还骗我,房间里除了我们根本没人!”
程雅叹息一声,“哎,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依依,出来见见吧!”
薛昉敛着心神,盯着屋里角落,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又骗我!”
转头刚想打趣程雅两句,却见眼前又出现了俩红点,就在程雅肩头上方,直愣愣的盯着他。
薛昉指着依依结巴,“这,这,它,它,它是,”
程雅一把挥开薛昉的手,“依依有剧毒,别拿手指她,惹她不高兴了咬你一口,连我都救不了你。”
程雅探手,依依绕上她的手指。
薛昉不敢向前,隔着一步,瞪着眼睛打量依依,忽然,他“咦”了一声,刚才,他觉得自己好像从依依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屑。
“怎么了,可是怕了?”
薛昉摇头,“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对着我翻了个白眼,可她眼珠都是红的呀!一条蛇怎么会翻白眼,真是奇怪!”
程雅轻抚着依依的蛇头,温情道:“依依可不是寻常的蛇,她只是不会说话,但她什么都懂。”
“看出来了,我还从没见过长这样的蛇,书本上也没见过。”薛昉越看越觉得惊奇。
拉着薛昉坐下,程雅认真道:“认识我这么久,你可知道我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薛昉摇头,“你哪有弱点,总不能是我吧?”
“是依依。”
薛昉始料未及,不可思议道:“这怎么说?”
“我和依依同命共生,若依依出事,我也不能活,我俩同生同死,这就是我最大的秘密。”
盯着程雅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丝毫玩笑的模样,薛昉才认真道,“当真?”
“当真!”
“那你赶紧把依依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也绝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
程雅笑了,“依依又岂是寻常的蛇,谁能伤的了它。来,你也认识一下她,打个招呼,免得她不熟悉你的气息,咬你一口,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了!”
依依顺着薛昉伸出的手游上去,打量了薛昉一会儿,嫌弃的把头一扭,鼻子里似发出一声冷哼,又回了程雅身上,钻进衣兜里不再出来。
薛昉捏着鼻子讪讪而笑,“果然跟你一样,这么有个性!”
程雅立即沉了脸,指着木榻道:“那儿归你了!”
薛昉立马认错,跟着程雅往内室去,刚到门口,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打出,斜躺在地上的薛昉揉着生疼的屁股笑道,“我甘之如饴!”
婚后,薛昉拒绝了薛母让程雅留京的要求,两人共赴边城。
途中,两人转道,去桃花镇住了三天。
赵悦和陈小云的食肆名满长州,需得提前七天方能定上位置。
有人建议她们买下旁边的店铺,开一个大酒楼,赵悦笑着回道:“我所求不多,小富即安,如今将将好!”
杨京墨在食肆的斜对面开了一间医馆,闲暇时候便去食肆里跑堂,干的不亦乐乎。
赵兰的雅兰绣房倒是扩大了不少,她自己带出来十几个小徒弟,加上外招来的绣娘,足足有三十人。
长州城里的贵妇若是没几件雅兰绣房的衣裙,出门交际都受歧视。
坐在桃花镇程宅门外的桃树林里,程雅指着缓缓流过的桃花溪道:
“初来桃花镇时,我便想着桃花满树时,寻一处枝丫,于繁花间,饮一壶桃花醉,看流水潺潺,远山白云!”
薛昉拉住程雅的手道:“如今怕是不成了,等我回去,就把将军府里种满桃花,到时我们一起酿桃花醉,可好?”
程雅笑着摇头,“将军府里怎么能种满桃花了,你可莫要胡来!”
薛昉想了想严肃的将军府里开满桃花的样子,也觉得不甚合适,挠着脑袋道:
“是不大合适,那就在城外置个庄子,种树,采花,酿酒!边城凛冬时长,春日来的晚,桃花也会与众不同,定会别有一番味道!”
“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