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叹了一口气,随后问道:“不知狄大人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狄胖胖笑了笑,道:“其实,开始我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只是觉得你的出现有些偶然,随后这几天里的对话,你对我的问话对答如流,不假思索,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试想,一个在山洞中单独关押了三年之久的人,说话会这么利落?头脑会这么清晰?”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方谦不屑问道。
“这的确不能作为证据!”狄胖胖笑了笑。
随后他继续道:“今天早晨,我的管家狄春带来了吏部库档,我细查之下,惊奇地发现,你竟然曾在越州做过县令,后又调到越王府中做了一年的长史,一年后,你因病告假回乡。提到越王,我马上想到了刘金。终于,土窑中的刘金和眼前的方谦渐渐合成了一个人。于是,‘蝮蛇’劫土窑,救刘金,真方谦出现,‘蝮蛇’与你暗中联络,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方谦听后抿了抿嘴。
狄胖胖继续道:“你将方谦之名隐去,又用回了你的原名刘金,并参与了越王之乱。明白了这一层,一切便都豁然开朗。”
狄胖胖继续道:“想清楚了这一点,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越王死后,你利用自己的关系和那份名单,四处活动,得到了这个幽州刺史的位子,为你继续谋反创建了一个基地。在这期间,你一直没有停止活动,四处笼络心怀不轨的人,罗织在你麾下。但你却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当然也不敢在刺史府进行这些勾当,于是,你每次外出活动,都要戴上假面。三年前,在一次活动中,被朝廷的侦骑发现,将你擒获,送往京城。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要有一个人替代你刺史的位子,而且,还不能被朝廷发现,于是,你们的人想出了这个以假替真的办法。我说的不错吧?”
方谦闭上了眼睛,生无可恋。
狄胖胖道:“为了救你出来,你们的人策划了刺杀突厥使团,冒名进京这个惊天之举。这样,你带着名单,跟着使团,堂而皇之地走出京城。”
方谦无奈道:“你太可怕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等可怕的人。”
“相处这等毒计的人不是更可怕吗?”
狄胖胖反唇相讥。
虎敬晖踏上一步:“名单在哪儿?”
方谦冷笑一声:“你在京城没有得到,在幽州也别想得到!”
虎敬晖大怒,飞起一脚将方谦踢得飞了出去。狄胖胖赶忙制止:“敬晖!”
虎敬晖强压怒火:“大人,皇上之所以派我前来,就是为了要找回名单。”
狄胖胖道:“名单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虎敬晖愣住了。狄胖胖道:“你审了他那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发现,那份名单刺在他的后背之上吗?”
虎敬晖一声惊叫:“您是说,他后背的伤口是……”
狄胖胖道:“不错,他的主子得到名单后,便将附在他身上的这份原件毁掉,并让他继续接任幽州刺史。可没想到,还没有等到他上任,我们就迅速破获了幽州逆党,这令他们措手不及。而他们又不甘心放弃幽州这块经营多年的基地,于是便派真方谦潜回秘道,因为他们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发现这个秘密所在,真方谦便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位真刺史因为饱受屈辱,我一定会助他官复原职,这样,幽州又再一次落到他们的手中。真是个如意算盘!方谦,我说的不错吧?”
方谦抬起头:“不错!”他彻底为狄胖胖的一番精辟分析所折服。
狄胖胖道:“你的主子是谁?”
方谦道:“狄大人,你杀了我吧。”
狄胖胖道:“先将他押到隔壁房间。”
卫士们答应着,拉起方谦走出去。
李元芳长长出了口气:“想不到,一个如此离奇复杂的案件,竟在不到一月之内便真相大白!”
虎敬晖由衷地赞叹:“狄公真乃神人也!”
狄胖胖笑了:“听你们这样分析,似乎我们可以结案了。”
虎敬晖道:“就是结不了案,也差不多了。”
狄胖胖摇摇头:“还差得远呢!”
虎敬晖和李元芳愣住了。
狄胖胖道:“问几个小小的问题。第一,方谦的主子是谁?第二,那份名单在哪儿?第三个问题,我要问问元芳……”
挂灵道:“大人请讲。”
狄胖胖道:“自从我们到了幽州以后,那个在甘南道和京城时时出没的‘蝮蛇’,就再也没直接露过面。我们只是通过他的蛇来判断其存在,而他那块带有标识意义的白手帕也再没有出现过。你认为这正常吗?”
挂灵不知所对。
殊不知。
蝮蛇就在自己身边呢。
狄胖胖道:“‘蝮蛇’是涉案的第一号凶犯,杀使团、刺郡主、救刘金、烧土窑,都是由此人一手策划和执行。可偏偏到了幽州,我们查处方谦,清扫逆党,真的触及到了此案的核心,他怎会不跳出来?”
挂灵冥思苦索,良久,点了点头:“有道理。”
狄胖胖道:“最后一个问题,府库中的大笔官银到了哪里?”
虎敬晖和李元芳都摇摇头。
狄胖胖道:“司马和银曹查遍了城中数十家银号、钱庄,没有一家走过数额如此巨大的款项。那么,这几千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二人面面相觑。
“我们的敌人在暗处,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时刻准备着,否则必被其反噬。”
狄胖胖道。
“是!”挂灵,虎敬晖应诺。
……
此刻的狄风,正在等待金木兰手下前来密道。
狄风的计策是,等金木兰的手下进了密道,他马上尾随而去,杀了这群喽啰,然后标记位置,回去告诉叔父,派人来取库银。
果然。
一会儿。
于风带着几个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