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看着嬴政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赵高这下是彻底慌了。
常年陪伴在嬴政身边，仅凭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这位是皇帝陛下想要和自己表达什么。
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就算毒不死，也得被砍了脑袋！
“陛下开恩啊！臣……也不知道这金丹之中竟有剧毒啊陛下！”
赵高都急出了哭腔。
“要不然臣也不会每次这般忠心试毒！都是那帮丹师方士说着但要没问题的！”
“陛下，还请您念在臣伺候陛下身边多年，饶臣一命！”
听着赵高的话，嬴政目光闪烁了片刻，随后一挥袖袍冷哼一声：
“滚！朕这两天不想见到你！”
“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赵高连连俯首作辑，随后一溜烟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一旁的赵寰宇看到这一幕，悄悄给身后的石铁打了个眼色。
盯住赵高，以防他这段时间搞什么幺蛾子。
等时机成熟，就找机会把他做掉。
赵高离开之后，嬴政无力坐在一旁。
看着手中的“金丹”，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狗屁仙丹……待朕回去之后，定要将那些丹师方士全部坑杀！”
“气煞朕也！”
看到嬴政气成这样，王贲、李斯、蒙毅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有些心惊。
其实劝说陛下不要服食金丹这件事，众人几年前就已经尝试过了。
但是奈何陛下根本不听。
以至于他们只能眼看着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没想到，如今这个问题，却是被陛下这个只相认了两天的小儿子，给彻底解决了！
愤怒过后，嬴政一脸颓唐。
他看向赵寰宇，苦笑着问道：“宇儿，你走遍世界见多识广，实话和父皇说。”
“这天下间……当真没有仙药，也没那长生之法吗？”
赵寰宇沉默了。
他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回答，仙药、仙人、仙山这些东西这个世界上都没有。
但是长生之法……
想到自己的系统，赵寰宇苦笑了一下。
理论上来说，系统中所出售的六种属性：力量、耐力、智力、反应、代谢、生命力中。
生命力，便能让使用者的寿命得到延长。
但是……这也仅仅只是能够自己使用而已。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见赵寰宇沉默，嬴政微微叹了口气。
“枉朕这么多年，耗费巨大的代价苦苦追寻，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
“原来……这世间竟无人可得长生。”
一时间，看着周围的万里河山，嬴政有些晃神。
他育有子女二三十号。
但如今除了这刚刚寻得的幼子寰宇以外，其他各个一事无成。
唯独长子扶苏、女儿嬴阴嫚和原本的幼子胡亥还算是有个人样。
但偏偏扶苏修习儒法，为人虽然勇武、谦和有礼，却一味寻求仁德治国。
甚至心中还在坚持那愚蠢落后的分封制度。
小儿子胡亥，虽然更倾向法家，但却有些过于骄横狠辣。
唯独女儿嬴阴嫚柔中带刚，颇得他的喜爱，然而偏偏却是一介女儿身。
照这么下去，没有了自己的支撑大秦非亡不可！
索性，可能是老天爷不想让他大秦灭亡。
如今自己这刚刚寻回的小儿子，无论哪一方面都让他颇为满意。
无论是才智、统御力还是处理百姓之事时的做法，都已经超出了作为皇储的预期。
看来……未来的大秦，也只能交于他的手上了……
看着嬴政颓废苍老的样子，赵寰宇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长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虽然生命有限，但是山河日月，还有百姓的人心无限。”
“此话何意？”嬴政疑惑的看向赵寰宇。
众人也不禁投过目光。
赵寰宇起身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当一个人为世代传颂，千万年后仍铭记于百姓心中，念其功德。”
“这与长生又有何异？”
轰隆！！！
犹如一声惊雷响彻心底。
在场所有人彻底陷入沉思。
他们在赵寰宇这段话中，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愿景。
那是一种甘以自身化作基石，撑起整个民族的决心与觉悟。
嬴政更是瞳孔微颤，嘴中喃喃着：“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为时代传颂……铭记于百姓心中……”
“朕……终究是错了……”
缓缓起身，嬴政负手而立。
一阵难以言喻的气质，在他身上显现。
众人不禁纷纷投去目光。
“这些年来，朕痴迷于长生之道，竟在无意间误入歧途……”
“虚无缥缈的长生，消耗了大秦太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朕当初于赵国为质子，各国征伐不休，百姓苦不堪言，那时候朕便立志。”
“定要荡平这乱世！还百姓安宁，还天下一个和平！”
“然而……呵呵”
“朕……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