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愿以此身报国！我大唐英雄不朽！（1）
长安城,北方向的一处巷子里.
长安的格局,以东贵西富大体分布,但是具体到某一个街道,巷子,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尤其是城东北地区,因靠近皇宫大内,所以官僚第宅密集.
城东北的入苑坊和胜业坊更是王府云集,入苑坊王公贵族很多,而胜业坊有国公勋贵之类,不甚………凡几.
西城区向来住着富人居多,贸易较为发达,杨易在此地开辟西市的愿意也是在此,这里居住着大量的商人,以及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以及高丽,百济,新罗,倭国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都在西市附近的里坊居住.
整体而言,南北两个城区生活条件略低于东西,城区是不争的事实.
这里是一条街道,地面略显破败,周围的店铺大多是普通的商铺,比起西市昂贵的物品价值相差甚远.
这里大多是普通百姓生活的地方,周围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卖糖葫芦的,瓜果蔬菜,酒肆到处都是.
街道角落里藏着一间铁匠铺,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正在打铁的是一个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身材魁梧的男人,健硕的肌肉犹如一块块铁板镶嵌在身体上,下身穿着长裤,裤腿挽到膝盖的位置,露出两条同样健硕的腿.
其中一条腿略有些瘸,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个子不是很高,体型略显瘦削,相貌方正,棱角分明,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犀利的神色,此时正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往来的顾客不少,大多是这里的常客,顾瘸子的名声在这一带还是颇为响亮.
没有人知道顾瘸子的来历,但是这无关紧要,技术却是一流,很多人都愿意来这里,因为便宜且实用.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顾瘸子下意识嘀咕起来,“脚步声略重,两个男人,脚步声不同,应该是一个年轻人,一个老头……”
“老头顾三你叫谁呢”
一个浑厚沧桑的声音响起.
顾瘸子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抬头,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站在他面前.
年轻人雍容华贵,英俊潇洒,旁边的老头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相貌方正,眼神带着一丝威严之色.
此时,这个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三顿时呆住了,这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器具,行了一礼,“毅都尉顾三见过大将军!”
此时铁匠铺内并没有人,是他这声大将军出口:,就要惹来不少人的注意.
裴行俭叹了口气,“老夫对不住你啊,堂堂的果毅都尉,没想到如今却在靠打铁为生,是老夫之过错”
顾三神色激动,“大将军对我恩重如山,顾三若不是腿瘸了必然要在大将军身边鞍前马后,为朝廷效力!”
裴行俭心里暗叹一声,“老夫旁边的这位…乃是当今朝堂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易杨大人.……”
顾三也在军中服役过,对朝廷的官职纵然不怎么了解,但是堂堂的宰相杨易还是听过的.
杨易可是天后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怎么会来这里看望他一个普通的老瘸子顾三心里疑惑,但是老将军带来的人,他当然不会有所不敬,当下行了一礼,“草民见过杨大人!”
杨易连忙回礼,“不敢当!顾将军乃是我大唐英雄,杨某受之有愧”
顾三心里一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谦虚的官员,往日便是六七品的官员也会用鼻孔看人,更别说一朝宰辅,那便是宰相门前的一条狗也狗眼看人低,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杨相倒是……和蔼谦虚的很.
顾三苦笑,刚毅的脸上带着一丝窘迫,“杨相过誉了,草民不过是一个瘸子,哪里称得上什么将军,更别说是大唐的英雄了!”
杨易正色道:“此言差矣,顾将军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乃是我大唐边疆的守护者,如何称不上英雄”
裴行俭笑了起来,“顾三,你就别谦虚了,杨老弟为人至情至性,也是性情中人,想必你们应该很谈得来,不必说这些客套话.”
顾三一拍脑袋,“您看我,还在这愣着.
两位快请进!”
说完,他走到店铺前,就要关门.
裴行俭捋了捋胡须,“顾三,我们不过是叨扰片刻,你就没必要关门了吧”
顾三摇头道:“大将军好不容易来一回,顾三当尽全力招待.”
过了一会,几人到了顾三的住处,他已经娶了妻子,模样一般,但看的出来很是贤惠.
屋内,桌子上摆了菜,三人3落座.
顾三有些激动,“大将军,自当日一别,卑职可是再也没有机会给大将军敬酒了!”
裴行俭苦笑,他戎马一生,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家族,唯独对不起..这些……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士兵,顾三还算是生活的不错,还有的兵卒甚至不如他.
他已经尽力在帮这些.……因伤退役的兵卒寻找能生存下去的活计,顾三等人他也暗中帮助过,只是顾三自己不知道而已.
只是每年这些……退役的士兵太多,他也没办反兼顾所有,再加上连年征战,他的精力分散,太多的事情无法顾及,只能交由手下.
裴行俭当即叹气道:“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啊”
顾三顿时肃然道:“大将军何出此言我顾三不过是乞儿出身,十五岁15入伍,大将军培养我,朝廷发饷银,顾三才得以走到果毅都尉的职位,若是没有大将军和朝廷,顾三焉能走到如今别说伤了腿脚,便是要顾三的命,只要能报效大唐,在下也是毫不犹豫!”
杨易抚掌赞道:“说得好,顾将军真乃我大唐豪杰!”
他轻吟道:“汉家旌帜满阴山,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