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子御有什么苦楚吗?”卫兹看到这状况,也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到这些天,自己因为外界的传言,对曹臻的确是苛刻了一些,主要是担心到时候孟德从前线回来,发现孩子没有长进而怪罪他。
但是现在这么一想,顿时愧疚感就来了。
他又蹲下来,严肃的说道:“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和卫伯伯说,我来解决。”
“嗯!”曹臻鼻子一皱,泪上眼眶,转啊转的,一下就滴了出来。
这一幕张邈真的直呼内行。
两天前,我就是这么被玩的。
“侄儿本来心疼卫伯伯与父亲辛苦,暗中改良军备,打造这百炼刀和铁马镫,想要助父亲除蛾贼,结果今天有人一来,立刻就说我不如别的孩子。”
“还说我不知大汉兴衰,不懂民间疾苦!只贪图享乐,是个废物!还说我要不是生在州牧家,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卧槽槽槽……
曹纯吓了一个激灵,顿时忍不住想要去捂住曹臻的嘴,这些话我可没说过啊!
后面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我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还有了,以前打配合都心照不宣的,今天怎么开始秋后算账了?
这太坑人了!
“子和?”卫兹猛然间回头,神情之中带点愤怒,“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此言,简直不可理喻!”
卫兹怒了,牵着曹臻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多好的孩子啊,被你们欺负成这样?”
“我,我……”
我欺负他!?
曹纯倒是想还嘴,但是这情况不对劲啊!不是说卫兹写的信,让人去管教吗?
我人来了,你倒护起来了!演什么呢这是!
“还有,还有,太守大人,前几日刚骂我,还对父亲不敬,今天又来诬陷我和卫伯伯关系极差!”
曹臻揉着眼睛,委屈巴巴的说道,一旁的典韦看了看张邈,又看了看曹臻,一不小心乐了。
哎哟,这是唱哪一出啊。
这个小主公厉害啊,三言两语,把人玩儿得团团转。
“太守大人,主公当初将二公子交给我,至于如何管,那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今年兖州境内,粮田欠收,还请大人多想想办法,如何解决这粮草大计。”
“卫公,我这话不是那个意思,我说子御,也是为了他好。”
张邈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明白卫兹在曹操心中的地位。
那和济北相鲍信一样,都是他的恩人,而且是挚交好友,同时也是真正不自傲居功,始终跟随在曹操身边的人。
这深得其心。
“唉,算了,”张邈心里虽然怒,但是却忽然想起上一次祸从口出……
忍…我再忍忍!
“那,我就先行处理公事去了,”张邈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留下曹纯在这一脸懵,你走了,那我怎么办?!
我还别人愿望了呢!
“卫公,我真的没说那些话?!是太守大人刚才说,子御与你关系颇差,惹怒了您,还说若是得罪他太守没什么,而得罪了您就不行了,我才开口稍微教训一番。”
“好了!不必多说,”卫兹现在也明白了什么,这张邈……是值得注意一下了。
他似乎对曹家已经有些许不满。
边让被杀之后,先是陈公台颇有非议,被贬去了东郡,而后又是这张邈,看来当初诛杀名士,震慑士族,虽然可以快速稳定在兖州的地位和威望,可是却也有内疾……
眼下之计,是要加紧攻破兖州黄巾。
这时候,曹纯决定先问个清楚,到时候也好回去复命。
他走到卫兹面前,行了一礼,轻声问道,“卫公,在下奉命教训二公子而来,听闻二公子冲撞了您,是否如此?”
“没有啊,”卫兹茫然的转过来,顺便一只手放在了曹臻的肩膀上,“我如此喜爱子御了,宠还来不及呢,子御如今乖巧无比,又懂得为大汉出力,如何不是乖孩子!”
“他是神童!是天才!记住了,子和,子御绝对有大才!不下于大公子曹昂!”
曹纯顿时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的看着曹臻,就他?!
小聪明一大堆!
有个什么大才?!
这一看,刚好看见曹臻比了个“耶”的手势。
“啧。”
这是得意的意思吧?
他果然是装模作样!可恶……
曹纯平白无故被埋怨几句,于是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
而此刻,卫兹则是回头看向那工匠,沉声说道:“我的工匠也有人可做,你去将你的朋友,陈留内所有的工匠都召集起来,按照这图纸打造。”
“这一次,乃是天助我大汉!有子御的奇思妙想,还有破敌之策,在秋收之前,定然可以解决兖州之事,稳固地位!”
“子御,你可是要立大功了!”
曹臻顿时一震,立功?
那就麻烦了。
“侄儿不要,这功劳,理应是卫伯伯的。”
他深鞠一躬,乖巧的说道。
“哈!”
卫兹惊讶无比,略带笑意的低头去看这孩子,如璞玉一样,心里愧疚感更浓了。
多好的孩子啊。
以前怎么就看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