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应当是张邈,此人虽然为陈留太守,但是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他与曹公近年来已经有了些许嫌隙,恐怕也需要寻找功绩。”
孙乾不像是在卖弄,只不过在阐述某些事实,但是也彰显了他朋友众多,口才不错,人脉于消息来源都比较广泛。
这个消息,糜竺是不知道的。
他们两人的家产加在一起,足够资军几千人,得无数精甲,还有粮草人手,若是谁能够争取到他们,以后自然是能成就一番大业的。
“嗯,应该如此,就是不知道我们要如何选择,真的要依附于兖州吗?”
“不然呢?”孙乾白了他一眼,神情虽然还有谦卑,但是语气却不客气,“足下的家产,若是再不寻找主公,恐怕迟早会成为士族的盘中餐。”
商贾,在如今这个年代的地位是何其卑微,哪怕是家中有仆役,有私军,算下来数量也绝对比不过当地的官员兵马。
任何一个太守,县令,甚至是乡里亭长都能对他们呼来喝去。
但换言之,如今身在乱世,那当然机遇和危机都是并存的。
“那就等着吧,不是荀氏叔侄,恐怕就是张邈太守了,或许还有颍川的寒门派。”
他们两人似乎是和徐州其他两个派系斗争习惯了,在来兖州之前,就已经分析了曹操手底下的谋士分派。
荀氏叔侄就相当于士族派,他们乃是名门望族,有经天纬地之才,特别是荀彧主内,荀攸可做军师谋主,这是任何诸侯也不曾有的配置。
而戏志才,作为方略之才,可以为庶人一派,加上卫兹这等商贾世家,当年又是张邈部将,所以自然是地位不低。
除此之外,还有张邈,陈宫,鲍信三人,可作为原本的兖州派,他们是最早拥护曹操的人,也是推动曹氏在兖州站稳脚跟,让曹操成为兖州牧的最大力量。
因此,三派当然都想要这个功劳。
但凡是明眼人,都应该知道,这次他们来兖州,肯定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
要知道,徐州可是一盘香喷喷的大菜!
……
等了许久。
二人蹲在了行馆的门口,冷风嗖嗖的吹。
一旁的小厮过来劝道:“二位大人,不如先进去吧,若是有人来拜会,肯定会通报的。”
“不!”
孙乾白了他一眼,嘴巴有点苦涩。
没人来?!
就特么离谱!我人傻了!
这功劳不要吗?!
随便来一个啊!
此刻的孙乾和糜竺,简直就像是清仓大甩卖一样,可偏偏就是如此,依旧没有人来。
原因无他。
主动权。
兖州境内这三派是否真的有划分,暂且不说。
总之在曹操和其宗亲家族将军,以及跟随身边死忠护汉的荀氏叔侄的震慑下,基本上不搞派系,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都是聚在一起的。
再者说,徐州虽然是一盘好菜,但吃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既然都知道陶谦要死了,不知道自己去上门拜会吗?!
所以没有人来请他们。
反而是这些兖州的大人物,在等着二人选择,去哪一家。
于是暗地里,各自的探子都派了出来,在陈留郡内观望,按兵不动。
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他们选择哪,那就谁去管好了。
这时候,远处黑暗处,传来了马蹄声。
两人忽然眼睛一亮,伸直了脖子去看。
“来了!是否有人来了!”
孙乾脸色一喜,糜竺也是亦然。
站起身来等待一番,而且还快走几步,到了行馆门远处,装作刚刚回来的模样。
这时候,一个壮汉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铁塔门板一样,虎背熊腰就是形容这猛士的,双戟在手,战马枣红。
而且这声音简直就像是洪钟一样,吼声如雷。
“二位可是公祐,子仲先生?”
“是,将军是?”
孙乾看他说话带着钢声,铿锵有力,于是也恭敬的问道。
他害怕是哪个宗亲将军。
“我是二公子的宿卫,我家二公子叫我来请两位去玩玩儿。”
“二公子?!”
糜竺和孙乾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二公子今天得了美人甘梅,应该是在共度良宵才是。
怎么有空来叫我们去?!
他们二人顿时傻了眼,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二公子托俺带句话,去不去二位自己抉择。”
“请说!”孙乾连忙深鞠一躬,不知道为何,他居然觉得这句话会很关键。
“二公子说,二位等了一晚上也等不到他人,如果错过此机会,就要去摇尾乞怜了。”
摇尾乞怜?!
孙乾心里一惊!
这,这二公子这般的神?!
他居然能够看懂如今我与糜竺的局势?!
“俺走了,你们去不去给个准话!”
典韦没喝酒,但是对外人一向是比较直来直去。
他不喜欢扭捏。
“去!”
孙乾当然要去,这是人家递过来的一根,有脸面的救命棍子,再不抓住,可能就要被潮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