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白山军中,又是几日过去。
入夜!
这里是一片密林,距离沧州城有百里之遥。
忽然林间人影晃动,隆隆脚步声,金属甲片撞击声不断响起。
不过片刻,数百名身负重甲,背负大石的军士步伐整齐,齐奔过来!
倏然,为首之人喊了一声。
“扎营!!”
下一刻,数百块巨石落地,兵刃出鞘之声响彻不绝!
不过盏茶的功夫,这一大片密林便被他们伐倒了一片,再过少顷,黑色营帐林立而起!
这数百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尘手下的精锐——三百魏武卒!
那为首的军官,也正是燕尘的亲卫之一,秦三!
他们刚刚结束一天的训练,没过多久,一股浓郁清冽的药香,便从营帐里缓缓飘散出来。
魏武卒的训练方式其实很简单,每天负重甲大石,奔行至瀑布下承受冲击,少栖片刻,便开始兵刃搏杀,再负重甲大石奔行回营!
由于每天要长途跋涉,又得临时扎营,所以他们的训练场地要四下变动,不能留在白山军大寨里。
这也是和黑甲持戟士训练的最大区别。
魏武卒的兵刃训练,不光要练他们标配的长戟,还要精通弓、马、刀、剑,只要是常见的兵器,都要操练。
和黑甲持戟士不同的是,他们的兵刃搏杀训练,并不是持戟演武那么简单!
他们的训练,是真正的生死搏杀!
训练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上面记载的那些药浴、内服外敷的药材配方,才是真正宝贵的。
这也是魏武卒训练法里最为精妙的地方。
这些药方,可以让魏武卒在训练结束后快速的恢复,只要不是重伤残废,都能让他们很快恢复过来,投入到第二天的训练当中去,根本不用担心掉队或者减员!
不过区区半个月的时间,这三百人已经突飞猛进地跻身三流高手的境界。这种实力增长的速度,唯有可怕两字可以形容。
秦三看着这些人的进境,心中自然也很欣喜。
“真想知道蒙古鞑子,在看到这支奇兵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而他不知道的是,天下耳目何其之多?
白山军招兵买马,训练军队的事,其实早就暗中传开了。
......
与此同时,明教沧州分坛。
听着属下的禀报,常遇春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问道:“白山军训练军队之事,官府已经知道了吧?”
“禀坛主,今天还不知道,但过几日,想必也知道了。”
“好,再探!”
常遇春点点头,挥手让探子退下。
他在房间里踱了会儿步,忽然叹口气,苦笑摇头,“燕尘这家伙,胆子怎么会如此大,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要知道,作为打着义军旗号的叛贼,如此光明正大的操练部卒,是绝对瞒不过朝廷的。
朝廷只要知道,必然会派军清剿,把威胁掐灭在萌芽状态。
从古至今,起事成功的人,要么是人格魅力超群,一方举旗,八方响应,要么是懂得独善其身,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像燕尘这样行事的,他至今还从来没有见过,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实在让人想不明白,燕尘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希望你能走得更远些吧!”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第一时间回报给总坛的。
他正打算拟一封书信飞鸽送去,忽的房门再被敲响。
“进!”
探子躬身回报。
“禀坛主,方才有兄弟传来消息,有六大派的高手,先后进了沧州地界!”
“什么?”
常遇春面色一变,难道是他沧州分坛的位置被人发现了吗?
“是六大派的哪些高手?”
探子回道,“分别是华山派的祖千和苗寿,昆仑派的赵无量和李南山,以及崆峒派的常敬之...”
听到这里,常遇春的脸色狠狠变了。
祖千和苗寿,他自然清楚,两人乃是华山派的长老,当今掌门鲜于通的师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据传闻,这两人早就到达了后天境界。
而那赵无量和李南山,他也不陌生,也都是昆仑派的长老级人物,一身修为实力,绝不下于那的祖千和苗寿!
至于那常敬之,就更不用说了,崆峒五老之一,排行老四,一门《七伤拳》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修为更是达到后天巅峰之境,距离先天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这哪里是冲他沧州分坛来的,分明是冲着那燕尘去的,他区区一个分坛,还没这么大的分量,引得这么多高手前来!
燕尘啊燕尘,这一次,你篓子可捅大了!!
“峨眉派来了么?”
“峨眉派的人没来!”探子摇了摇头,道,“除了峨眉派和武当派,六大派的人已经到齐了!”
明教在江湖上的势力极广,教众极多,加上各个分坛互通书信,打听消息自然容易得很。
常遇春脸色沉了下来,“少林派也来了?”
探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语速极快的回道:“是的坛主,不久前,一个少林寺的高僧进入了沧州城,看样貌,和空智神僧的画像有八九分相像。”
“空智神僧?”
常遇春猛然站起,再也没法强自淡定。
他虽然信任情报来源,但也有点难以相信。
空智神僧?那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实打实的先天高手!!
少林寺见、闻、智、性四大神僧之一!
自从当年空见神僧死于金毛狮王谢逊之手,剩下的三位神僧便一直身居少林,极少下山,怎么会来沧州城?
难道说,也是为了燕尘来的?
常遇春伸手抚着额头,只觉得头大如斗。
这何止是捅了个大篓子?
这是天大的篓子!
这几个人绑到一块儿,别说一个白山军,就是十个白山军,也不够看的。
等探子下去,常遇春立刻拟了一封书信,点名了这件事的利害关系,随后命人星夜送去白山军,务必交到燕尘手中。
“韦蝠王刚回光明顶没几天,这家伙,得靠你自己了啊...”
常遇春看向夜空,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