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同志？同志？”
医生的声音传来，把刘岚从痛苦的逃避中拉了出来。
“同志，怎么说？需不需要我让你的工友联系你男人？”
医生显然也是好心，打算帮刘岚叫来家属。
可问题是，刘岚和李副厂长的关系哪里见的了光？
思考了很久，刘岚怯生生地问道：“医生，这手术我可以一个人做吗？”
“你说什么？”
医生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外孕，这可是十分危险的情况。
同样的，处理它的手术也是十分危险的。
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北都，有着全国最好的医院，还真不一定能够做这个手术。
结果，这位患者居然说要自己一个人做手术？
那要是在手术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
这手术可不是开玩笑的，很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如果没有人当负责人，那医院是不会同意进行手术的。
医生将这种情况告诉了刘岚。
“同志，这个手术十分危险，必须要有家属在场，在风险责任书上签字才可以做手术的......不然实在是没有办法做。”
“如果你的男人没空......”
医生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闭上了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刘岚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刘岚感受到了医生视线的变化，默默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敢直视医生似的。
这也难怪。
这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以为一场意外，被放在台面上来看，她自然是承受不了的。
看到她的反应，医生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了。
虽然他对于这种不正当关系持一种反对态度，但毕竟医者仁心，他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不行的话，把你的家里人叫来也行......母亲、父亲或者是兄弟姐妹都行。”
刘岚听了，更是脸色煞白。
这29种事情，要是被家里人发现了，以她爹那个古板保守的性子，估计可以直接活生生把她打死。
就算是她的母亲，估计也会决定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这可是六十年代，是最重视生活作风的一个年代。
像是何雨柱。
只是被人传谣言说和院子里的秦淮茹有关系，就被很多人歧视，从来没有人上来给他说对象。
若是她和李副厂长的事情被发现了，李副厂长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以她老家的规矩，很有可能会被人抓去沉塘......
这么一想，那冰冷的河水似乎就浸没了刘岚，让她没办法呼吸。
“同志......你的决定是什么？”
医生再次开口询问。
这不是因为他要逼迫刘岚做出选择，而是因为这宫外孕十分危险，每多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
刘岚再次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医生，麻烦你了，你帮我和工友说一下，让他们去帮我妈叫来。”
说完，她就像是用尽了身上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再说话。
医生默然。
但他还是根据刘岚的话，出去找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工人，和他说明了一下情况。
“啥？刘岚她父母？这我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啊......行，我去找找何主任，看看他知不知道。”
说着，那名工人就跑出了医院，朝着四合院跑去。
他说的何主任，指的自然是何雨柱。
作为分管食堂的主任，前身又是后厨的班长，他应该知道刘岚的家庭信息。
结果。
等到那名工人来到四合院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何雨顺在家。
“怎么了？”
何雨顺原本正在和何雨水吃着晚饭，结果就看见这名轧钢厂的工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样子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
“小何主任，我想问问大何主任在哪呢？”
“我哥？我哥去大领导家了，出了什么事情？”
何雨顺见这名工人十分焦急，知道事情估计十分紧急，于是转头和何雨水叮嘱一句，就带着工人走了出去。
“那个......咋们后厨的那个刘岚，现在躺在医院里，医生说是要做手术，要找家属签责任书才行。”
闻言，何雨顺皱起了眉头。
刘岚？
自己听马华说了，但是还以为只是某种急性炎症，没想到居然要动手术？
而且，听这位工人说的，还要签责任书？
这可是只要那种有可能涉及到生命危险的手术才要签的东西......刘岚究竟怎么了？
暂时按捺下内心的疑惑，何雨顺问道：“要找家属签字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刘岚的家属来找我哥？我哥他又没有办法给刘岚的手术书签字。”
“这不是我们不知道刘岚家的信息嘛，就想着找何主任问问。”
“明白了。”
何雨顺点点头，决定去大领导家找自己大哥。
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刘岚又没有做什么事，听马华说，经过上次的教训，她还和后厨的人关系缓和了不少，可见她也不是什么恶人。
因为，何雨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你先回去问问厂里别的人，有没有知道刘岚家在哪的，我骑车去找我哥。”
“好嘞。”
两人分头行动。
何雨顺骑上院子里刚买的凤凰18，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领导家的大院骑去。
在这之前，每次去大领导家的时候坐的都是杨厂长的小汽车，所以不累。
这次何雨顺自己骑着自行车，还是骑得这么快，自然累得不行。
但是一想到刘岚可能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终于，到了大领导家。
大领导家的保卫人员认识何雨顺，自然没有阻拦。
在大领导家，何雨柱原本正在和杨厂长同大领导一家一起吃饭，结果突然有人来说何雨顺来了。
众人一惊。
特别是林小沐。
原本她都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何雨顺来的时候了，结果现在何雨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怎么不激动。
“大领导。”
何雨顺点头致歉。
“打扰你们吃饭了，不过我找我哥有点事......”
“什么事？”
大领导看何雨顺着急的模样，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这么一问，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就是我哥管的后厨，一个女工人现在在医院里要做手术，需要家属来签责任书，我来找我哥问问她家的地址。”
何雨顺简单解释了一下。
闻言，大领导点点头，朝着何雨柱说道：“大何同志，你赶紧去，别耽误了工人同志的手术。”
“明白。”
何雨柱早在何雨顺说话的时候就蹭的一下站起来，这时候得到大领导的许可，自然是直接和何雨顺跑了出去。
这一来一去，中间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两分钟。
坐在位置上的林小沐，原本看见何雨顺来，满心欢喜，结果在听到他的话后，心中居然开始担心起从未见过面的刘岚来。
人溺如己溺。
这或许就是善良的人的通病。
......
何雨柱和何雨顺几乎是小跑着走出来。
“哥，你知道刘岚她家嘛？”
“知道，在东塘胡同......赶紧的，我骑车，你坐后头。”
“行。”
何雨柱力气大，骑起自行车来自然比何雨顺快得多。
要是换何雨顺来骑，虽然他的身体素质也很好，但是要带上何雨柱那个大一个人，肯定还是吃不消的。
就在两人要走的时候，杨厂长突然从里面也赶了出来。
“你们俩骑自行车要多久？来，坐我的车，柱子你带路。”
何雨柱眼睛一亮。
对啊，杨厂长有车啊，这多块。
现在刘岚是赶着要做手术，自然是能快点就快点。
三人上了车。
何雨柱认着路，杨厂长照着何雨柱指的路开，不一会，就来到了刘岚的父母家。
刘岚的家，看起来条件并不怎么好，全家就靠着刘岚有一个人的工资养活。
此时，听到刘岚生病要住院动手术后，两位老人吓得脸都白了。
“刘叔，走吧，这是我们杨厂长，我们坐他的车去医院。”
何雨柱之前见过刘岚的父母一次，所以他稍微有些印象。
“好好好.....”
刘岚父母连忙点头，坐上了杨厂长的车。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交警之类的东西，虽然几人挤在一辆车里明显超载了，但是也没办法，毕竟人命关天。
......
到了医院。
刘岚的父母在何雨顺兄弟俩，以及杨厂长的陪同下来到了病房外。
见了医生，刘岚她爹慌慌张张地问道：“医生，咋家这闺女怎么了？”
这位医生，正是刚才和刘岚问话的那位医生。
此时，见到这么多人，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你们是刘岚的亲属？”
一旁的杨厂长解释了一下各人的身份：“这两位是刘岚的父母，我们都是刘岚的上级。”
这话没说错，无论是何雨顺还是何雨柱，都是主任级别的，自然可以算是刘岚的上级。
“哦哦。”
医生点了点头，拿过了一份风险责任书，放在了刘岚她爹面前。
“家属在这里签字......”
众人看去。
这一看。
刘岚父母并不认识字，所以还好。
何雨顺和何雨柱一看，则是双双面色一变。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反倒是杨厂长，在看了风险责任书后，神色凝重，朝着刘岚的父母问道：“叔，姨，发生了这事，刘岚她男人不来嘛？”
原来。
杨厂长虽然身为厂长，但是对于厂里的普通工人，肯定是不太了解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刘岚其实是没有对象的。
果然。
在听到杨厂长的话后，刘岚的父母愣了一下。
“我家闺女她......她不是还没有对象嘛？”
这回轮到杨厂长傻了。
没有对象？
那这风险责任书上写的是什么？
杨厂长不是初入社会的傻白甜，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只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但是到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何雨顺何雨柱兄弟俩，自然也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见状。
刘岚父母慌了。
“杨厂长......我家闺女，究竟是怎么了？”
见到两位老人家问，杨厂长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
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还是何雨顺叹了口气，将事情告诉了两位老人。
“刘岚她......她这是怀上了。”
此话一出，刘岚的父母如遭雷击。
怀上了？
刘岚还没有找对象。
那是怎么怀上的？
怀的是谁的？
两位老人这个时候有太多的疑问，但是最多的，还是对于女儿未婚先孕的羞耻和气氛。
特别是刘岚她爹，在听到何雨顺的话后，甚至差点晕过去。
这还是何雨柱扶着，才没让他倒到地上。
刘岚她妈，也是同样。
她带着近乎绝望的目光，看向杨厂长，似乎是在向他求证。
杨厂长缓缓点点头。
这件事，等到过去后，他必须要好好追查。
两位老人心如死灰，几乎连笔都拿不动。
但是最后，刘岚她爹还是握着笔，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风险责任书上。
这时候，就是漫长的等待。
但是两位老人的脸上，已经是宛如死灰一般。
这件事，对于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
病房里。
刘岚躺在床上，紧紧地咬着嘴唇，因为用力，手上的指甲甚至都要嵌进肉里。
她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那是大何主任，小何主任，杨厂长，还有......自己的父母。
刘岚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
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手术以后，会遇到什么。
自己会被所有人白眼，会被自己的父母唾骂责打，甚至有可能会因为伤风败俗的理由被拉回老家沉塘......
刘岚害怕。
非常害怕。
甚至害怕到了，决定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来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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