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会儿。”唐正阳拉住了李天明，“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忙，我不请你吃顿饭不合适吧。”

    “真的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唐正阳转头对妹妹说：“你们不是校友吗？你也不表示一下？”

    唐小雨仍然没什么表情：“他应该有事。”

    果然还是那个印象中的女孩，只不过李天明还是没能想起她的名字，只好作罢。

    李天明正要出门，却忽然发现靠门的角落里有一个塑料袋，从塑料袋中露出了几片碎瓷。

    碎瓷片有些发黄，还布满了裂纹，但李天明一眼望去，却是心中一动。

    李天明没有说话，走过去，蹲下身子，从塑料袋中取出一片碎瓷端详了一会儿。

    “喂，你别乱动啊！”徐兴达心里还有气，大声说道。

    李天明却不听话，拎起塑料袋大致看了一眼里面所有的碎瓷。

    徐兴达怒了：“我说，你听不懂……”

    徐兴达的话还没说完，却被李天明出声打断了：“掌柜，这袋碎瓷怎么卖？”

    “你想要？一万！”徐兴达皱着眉头说。

    李天明惊讶地看了徐兴达一眼，并没有说话，这倒让徐兴达会错了意。

    “嫌贵？嫌贵你别要啊！”

    李天明微微一笑，取出银行卡，递给了徐兴达：“可以刷卡吧？”

    徐兴达意外地看了看李天明：“你真要？”

    “真要。”

    “那行。”徐兴达拿出刷卡机利索地给李天明刷卡付款，又说，“我跟你说，我这里可不能开发票。”

    李天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唐正阳又来了兴趣，走过来问：“你买一堆垃圾碎瓷干什么？”

    “这可不是垃圾。”李天明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从中挑选了几片碎瓷出来，然后放在木桌上。

    一向清冷淡然的唐小雨也被李天明勾起了好奇心，施然走了过来。

    只见那几片碎瓷透着古朴的青色，本来应该十分好看，但是上面的裂纹却十分破坏美感。

    李天明盯着这几片碎瓷，喃喃念出了一句诗。

    “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

    唐小雨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是说，这是……”

    李天明将几片碎瓷翻了过来，众人看到了一些红漆字迹。

    李天明又将碎瓷拼在了一起，上面的字迹便清晰了起来：政和八年。

    徐兴达倒是眼尖，远远一看，几乎是跳了过来。

    “唉呀！政和八年！宋徵宗政和八年！”徐兴达激动得嗓子都哑了，“这是徵宗汝瓷啊！”

    也难怪徐兴达如此激动，妆瓷可是位列五大瓷之首，极为珍贵稀有，目前传世的也只有三十七件。

    在古玩圈子中，流传着一句话“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可见汝瓷在古玩收藏家们心中的地位。

    徐兴达激动地说：“小兄弟，咱……这、这袋碎瓷我还是不卖了，我钱全都退给你。”

    说着，徐兴达就要上前抢夺那塑料袋，却被李天明伸手挡在了一边

    “你钱都收了，还想反悔？”

    “我、我不卖了啊！”徐兴达有些语无论次，“要不这样吧，我不仅退给你一万，我再多加两万，我一共给你们三万，小兄弟，你看成不成？”

    唐小雨轻轻地拿起一片碎瓷，喃喃地说：“这是汝瓷，是无价之宝。”

    “是啊，掌柜的。”唐正阳笑着说，“这行当里不是说买定离手，钱货两清，概不退换嘛，你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徐兴达一听，当即就蔫了，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这袋碎瓷片还是徐兴达的老乡昨天早上拎过来的，说是让徐兴达代卖。

    徐兴达一看，瓷器这东西完整得才是宝贝，碎了的根本就是不值一文，口头答应着，随手却像垃圾一样扔在了门后面。

    其实，以徐兴达的眼力，如果肯自己看看的话，绝对不会错过这件稀世珍宝的。

    要说别的古瓷器碎了是不值钱，但这可是汝瓷啊！

    当今世间，能修复古瓷器的高手也不难找，只要找人将这碎瓷拼起来，那这件汝瓷就真成了镇店之宝了！

    现在倒好，一不小心就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给捡了个大漏。

    徐兴达还是不死心，又说：“小兄弟，你要不开个价吧，你说多少钱？我买回来还不行吗？”

    李天明摇了摇头，拉着董浩便离开了祥云斋。

    据说自今日以后，徐兴达连续关了一星期的店，好不容易才算是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