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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鬼蛟?”
苏羽眉头一皱,身上的紫色官袍散发着莫名威压。“详细说来!”
“是!”
夜游神继续开口道:“昨夜,属下迅游至千里之外的一座城市,发现某处地方有奇怪的气息涌动。”
“属下便前去查探,却发现一处靠着大河的山村,距离城镇很远,而那奇怪的气息就是从那条大河中散发出来的。”
“那股气息很强大,属下也不敢贸然惊动,便隐于一旁,却发现那河中竟藏着一头实力可怕的千年鬼蛟。”
“属下化作常人,前去询问一番,才知道那千年蛟鬼竟是冒充河神,要求周围村子献祭童子.......”
听完夜游神的话语。
苏羽已经明白了。
很明显,那条大河中的千年蛟鬼,是和先前那头树妖一般,因为天地异变的原因从沉睡中苏醒了。
吞吃童子,就是为了增加实力。
“带我去!”
苏羽开口。
正巧着没有恶鬼填忘川河,那头千年蛟鬼,正好合适,希望实力不要太弱才好。
“喏!”
夜游神心知,大人这是要出手镇压那头千年蛟鬼了。
嗡!
青铜所铸的城隍府大门,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打开,阵阵可怕的气息涌动。
“爷爷快看,门开了!”
城隍府不远处,有一座小房子。
是御鬼局帮忙建起来的,爷孙两人是苏羽定下的守门人,御鬼局自然不敢怠慢。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很快就帮助他们建好了房子。
“门开了?”
周老头一愣。
这几天,城隍府夜里都是大门紧闭的,今儿怎么开了?
目光一转。
便看到青铜大门打开,两尊高大的影子,从城隍府中飘了出来。
这两尊高大身影的腰间,各种挂着一枚木牌,上书‘日巡’、‘夜巡’二字。
周老头认得,这是跟随在城隍爷身边的地府阴神。
“城隍爷要出巡了。”
看到这一幕,周老头心中一震,连忙拉着孙儿跪下。
果然!
在日夜游神出来之后,一身威压紫袍玉冠的城隍老爷,缓缓踏出。
一股莫名的威严,笼罩周围。
希缕缕——
希缕缕——
苏羽刚刚踏出城隍府,守在门口的红白鬼马雕像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出巡了。
身上闪过一阵阵光芒,化成了两匹高大骏马,亲昵的蹭着苏羽的手臂。
苏羽伸手,摸了摸红白鬼马的鬃毛。
希缕缕——
红白鬼马顿时明白了苏羽的心意,脚下冒出一阵阵乌云,身上更是冒出一阵光芒。
转眼间!
就幻化出了一座青铜所铸的马车,马车之上散发着阵阵威压,雕鬼刻兽,活灵活现。
似乎要从中扑出来似的。
苏羽登车。
才发现马车内部十分宽阔,乘坐得舒适性很高。
不错!
这座驾,有逼格!
“出发!”
苏羽淡淡开口。
“喏!”
日夜游神一应身,脚下涌出一团黑色的云雾,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红马鬼马嘶鸣一声,脚下云雾涌动,拖着青铜马车,跟随在日夜游神之后。
也消失不见。
等苏羽离开之后,周老头才感觉到压力小了一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对着孙儿嘱咐道:“以后入夜便熄灯睡觉,不要胡乱看!”
“知道了,爷爷!”
小胖子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对苏羽也有着一种天然的敬畏,乖巧的点点头。
阴风之中。
一辆青铜马车风驰电掣,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四蹄生风,如同腾云驾雾。
“大人,前方三十里,便是那座村子了。”
夜游神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知道了!”
苏羽淡淡开口。
心念一动,红白鬼马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不多时便已经到了那个村子的上空。
苏羽走出马车,透过黑压压的云雾,看向脚下。
便看到!
一条蜿蜒大河旁,坐落着一处村庄,看起来最起码也有百把户人家。
苏羽随意看了几眼,这座村子的虽然靠着大河,但是周围的交通很不便利。
此时已临近午夜!
但是整座村子的各家各户,都还亮着灯火,似乎在等待这什么。
目光往大河中一扫,河面宽数十丈,深不知几何,水流看起来倒是平静。
苏羽在其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鬼气。
河水本就分散,更是能够隔绝鬼气,那藏于大河之中的蛟鬼,若是潜在河底的某处淤泥之中。
还真是不太好找。
最好的办法,还是等那头蛟鬼主动出现,再将其擒拿,打入忘川之河。
“大人,要下去吗〃~?”
日游神问道。
“不必!”
苏羽摇摇头,手掌一招,黑雾消散,整座村子都暴)露在眼前,目光一凝。
便看到!
村子的广场上,聚集着一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个村子。
名为螃蟹村,之所以得这个名字,是因为从高处看,这个村子就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再加上处于河边,倒也应景。
村子里的人,都姓陈。
原本!
这里地处偏远,无路无耕,并没有什么村子。
可几百年前,有一群逃难的人到了这里,便在这里扎根了,大家伙都随了陈姓。
至于每家每户具体姓什么,也没人去深究。
那个年代,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螃蟹村的人,就靠着村口前的这条大河安稳过了几辈人。
直到近些年,才渐渐于外界联系,通了电。
但是!
村子里还是延续着古老的规矩,村长的权力,那是大得很,权威得很。
此时!
村广场,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
螃蟹村村长正叼着一口叶子烟,吧嗒吧嗒的抽个不停,眉间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
足以见得他此刻心情的复杂。
“村长,您到是说句话啊!”
有人忍不住开口。
“是啊!村长......”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今天晚上河神老爷就要来要人了.......”
“要是再不下决定,咱们整个村子的人,可都要跟着陪葬了.......”
人群七嘴八舌。
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一个角落。
角落里!
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脸上带着害怕的神色,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一对儿女。
儿子女儿只有两三岁的模样,似乎也察觉到了妈妈)的情绪,紧紧的攥着少-妇的衣角不放。
“别吵了!”
陈老汉磕了磕烟杆子,说道:“我身为村长,自然要为大家伙着想!可那河神老爷要一对娃娃,谁家的娃子都是心头肉,给了那河神老爷还能有命活吗?”
说到这里!
陈老汉就有些无奈。
三日前,一向风平浪静的大河,忽然狂风大作,旋涡四起,绞翻了不少的渔船。
那河中,竟是冒出一颗比房子还大的蛇头,眼睛跟灯笼似的,还口吐人言。
把所有人吓得够呛。
大家伙都说,那是河神老爷显灵了。
纷纷跪拜!
可那河神老爷一点面子都不给,信子一吐,就把七八个人卷进了肚子。
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他也知道!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河神老爷,分明的就是害人的妖鬼!
可!
身为普通人,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得去求河神老爷,希望给条活路。
河神老爷说了,让他们今夜必须主动献上一对童子,不然的话,就血洗螃蟹村。
把大家伙聚集在一起,就是为这个事情。
“要我说,就和那个家伙拼了!”
一个年轻村民愤愤开口。
什么河神老爷?
哪有河神老爷吃小孩的?
“就是!”
“和它拼了!”
一众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顿时迎合了几声。
“拼?”
“拿什么拼?”
一个身材滚圆的妇女眼睛一瞪,那叫一个泼辣,尖声道:“那可是河神老爷,用咱们的镰刀去拼吗?”
这话一出口!
大家伙都沉默了。
是啊!
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斗得过河神老爷呢?
“我听说,瑜都那边有有一座城隍府,里面供着城隍老爷,要是城隍老爷肯帮咱们就好了。”
又有人开口。
这事儿,也是他听隔壁村子的人说的。
据说瑜都城一夜之间出现了一座青铜城隍府,供奉着地府神灵,十分灵验。
“什么城隍老爷!”
那泼妇又开始嚷嚷了,“瑜都离咱们这十万八千里,等咱们去求了,河神老爷已经把村子都吃了!”
“再说了,那城隍爷是瑜都的城隍爷,也管不到咱们的地界啊!”
“老陈,你说我说的的对不对!”
说着!
泼妇双目一瞪,看向身旁的中年人。
“是是是,媳妇说的对!”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畏惧。
在家中母老虎面前,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这中年男子的名字,叫做陈志坚,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要不是媳妇养着,怕是已经饿死了。
“好了,别吵了!”
陈老汉摇摇头,说道:“志坚他媳妇,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
泼妇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看向角落里的那个少-妇,说道:“张寡妇家不是有一对现成的童子吗?还是龙凤胎嘞,河神大人见了肯定喜欢。”
“说不定还给咱们村子带来财气。”
角落里的少-妇一听,身子猛的一颤,紧紧的抱住了一对儿子,哀求道:“不......求求你们,不要!!!”
她心中绝望!
自家丈夫去城里打工,被恶鬼害死!
临到头了,
连孩子也逃不掉吗?
眼泪簌簌滑落,却是六神无主,说道:“.~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的孩子去,我愿意代替她们!”
“切!”
看到少-妇绝望的目光,泼妇心中十分爽快,说道:“人家河神老爷要的是童子,你这寡妇,河神老爷能看得上?”
“可别惹得河神老爷不高兴,害了咱们全村的人。”
一边说,心中却恶狠狠道:“小狐狸精,让你嘚瑟,一天到晚摆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是又嫉又恨,看不得张寡妇半点好。
当然了!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自己和男子结婚几十年,愣是连半个蛋都没有下出来。
看到张寡妇儿女双全,更是恨极了。
正好!
把张寡妇的儿女献给河神老爷,不但能救了全村人,还能看到张寡妇难受苦痛。
岂不是一举两得!
“老婆,少说两句!”陈志坚心中不忍,再怎么说,也不能去欺负一个寡妇。
“这你有你说话的份?”
泼妇眉毛一竖,喝道:“滚一边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
“我......”
陈志坚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村子里的人,都沉默着。
大家伙都知道,泼妇说的对,张寡妇孤儿寡母,把她的儿子送出来,最符合大家伙的利益。
可!
大家都是在一个村子生活的,又怎么忍心?
看到众人的表情,泼妇得意洋洋,又添了一把火,“不送张寡妇的孩子也行,你们谁家出个孩子?”
话到此处,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是啊!
谁家的孩子都是心头肉。
又该怎么办呢?
“闭嘴!”
陈老汉听不下去,喝道:“你的心肠可真够硬的,孤儿寡母你也好意思去欺负。”
“那小孩去献给河神爷,还有命吗?”
这话一出,寡妇(诺钱好)顿时不乐意了,尖叫道:“村长,您可别血口喷人,我这都是为了大家伙好!”
“好!”
“那您说,送谁家的孩子?我绝无怨言。”
她心中暗暗得意!
自己家又没有孩子,送谁都沾不上自己的边。
众人沉默了。
家里有小孩的,下意识的把身体人群后面缩了缩,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
啪嗒!
啪嗒!
啪嗒!
陈老汉猛的吸几口烟,烟雾遮住了他浑浊的眼,透过烟雾,他看到张寡妇希翼的目光。
目光巡视,众人躲闪,低下头不敢和自己对视。
罢了!
陈老汉长叹一声,磕了磕手中的烟杆子,浑浊的眸中滚出一串串老泪。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起身,对着一个青壮年汉子‘噗通’就跪下了。
那青壮年汉子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爹,您这是干什么呀?”
“孩儿!!!”
陈老汉话语有些哽咽,说道:“我身为一村之长,要为这个村子负责......”
“我不能看着他们的娃去送死啊......”
一听这话,青壮年汉子的眼神就变了,虎目通红,浑身都在颤-抖。
爹!
这是要,把自家孙儿献给河神老爷啊。
“爹,不要啊......”
陈老汉的儿媳也不是蠢,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村子里的其他人都很动容。
悄悄抹泪。
村长!
这是要牺牲自家的娃子啊狐!
只有陈志坚的老婆不满的撇撇嘴,看着惊恐未定的张寡妇,暗呸了一声。
便宜你个小狐狸精了。
至于把谁家的娃送给河神老爷?
与我何干?
我家又没有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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