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快逃!.....”零余子见血鬼术被破,也顾不上尊严、形象,脑海完全被求生的欲望充斥着、冲撞着。
“....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心愿!.....我要找回真正的爸妈!....”零余子眼角充盈着泪水,布满血痕的脸上涕泗横流。
本就血红的眼白越发充血,逃跑的身姿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对....对了,先把那个女人作为人质要挟他们.....”身着脏污浴衣的身影映入眼帘,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脑子里一片浆糊,全然无法思考,连女孩身边少了个人影都不曾多想。
“过来!...给我过.....呃.....”
噗!
幼小的手掌像是讨要心爱玩具的天真孩童,直直地伸向女孩的脖子,但那一两步的距离此时却是如此的遥远、漫长.......
象征斩断不死的黑红刀刃十分轻易地贯穿了零余子的左胸。
自后向前,自肋骨到心脏,如同切开柔软的云朵一般毫无阻隔、轻松惬意。
她的脚再也无法向前一步了,连一根手指都不再听她的指挥,僵直地立在原位。
刀很长,比零余子的手能触及的距离还要长......
“.....咳.....咳.....”她能察觉得出来,剑身之上的诡异瘴气远比鬼的存在本身更为邪恶、惊悚。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每一滴无惨大人赐予的血液都在被吞噬吸收。
“身体....好冷,世界.....好黑......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伸出的小手仍旧停滞在半空,模糊的视线不知在生命的最后看到了什么。
生命与灵魂混杂在一起被碾压、磨碎......
这种程度的歼坏,不要说再生了,就连轮回转生都仅仅只是奢望罢了。
鬼的肉体开始急速腐朽,如同纸人被灼烧的模样,化成飘飞的灰烬,最终连灰烬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秒?两秒?......到底是多久呢?幼小的身躯被不死斩吞噬的时间到底用了多久呢?
没人去数,也没人会去数。
噌!
看着灰红的火烬在缓缓升空,然后融化到空气里面.....
“.....真难吃啊。”白泽将拜泪收入鞘中,面无表情地吐槽一句。
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一直如此,又或者是随着不死斩使用次数过多而发生的改变。
被不死斩吞噬的生命,他们灵魂中最沉重的部分会随着能量的反馈进入到白泽的记忆中去。
在短短的一瞬,白泽便如亲身体会到被斩者人生中最恐惧、最幸福、最深刻的刻印。
说实话,这种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走吧,小香奈乎。”白泽刚刚一直是用左手拔刀、出刀,右手则是一直垂在腰间楔丸的刀柄上。
他的旧疾可还未完全痊愈,还是尽量避免右手用力的情况。
说罢,也不在乎香奈乎是否应答,或者说是知道香奈乎不会应答,转身离去。
“.......”香奈乎亦吧桃红色的日轮刀收起来,沉默不语。
只是用眼神在向白泽示意,她知道白泽能感知得到。似乎有些在意路边还处在失常状态的女孩。
虽然依旧没有出声说话,但这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如果是旧时的她,肯定不会自作主张,而是乖乖跟在白泽后面离开。
“没关系的,另一边已经有人过来了。”白泽也确实能察觉到了香奈乎的意思,左手向后挥了挥示意道。
“到时候解释起来更麻烦,快溜吧。”
他走去的方向是离这里最近的城镇——东京府,浅草........也正是鬼舞辻无惨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