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毫无胜算吗?”
看着刘备满是失落的眼神,徐庶心软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选来的主公啊。
当初自己何尝不是因为不愿意投效国贼,而选择了他吗?
事到临头,又有什么可迟疑的。
自己选的路,再怎么难,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主公也不必过分忧虑,天下若要安定,你与曹操迟早一战。眼下这个时间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
“还请元直相告,该如何行事。”
“主公可夜入州牧府,请刘荆州起兵相助。”
刘备皱眉道:“景升兄长子刘琦此刻被囚许昌,他如何敢轻易起兵。”
徐庶摇头:“正因为刘表长子在许昌,此刻主公才更有把握。还请主公留心则个,请兵时,刻意提高声音,让旁的耳目听了去,则必成。”
刘表可能心疼儿子,可荆州希望刘琦死的大有人在。
比如蔡氏?
荆襄三大豪族中,黄、蔡同气连枝,又掌兵权。
而他们拥护的是二公子刘琮,此刻他们巴不得借着曹操之手,除了刘琦才肯罢休。
有两家逼着,就算刘表不想起兵,只怕都是不行。
“另外还请主公予我手书一封,庶亲往扬州劝那刘繇起兵。”
“此事可行?”
徐庶点头:“可行。”
刘备拉住徐庶:“扬州不比荆州安定,我命叔至陪军师一道。”
徐庶点头,不曾拒绝刘备的好意。
“还有一点要与主公讲明,刘表起兵之后,主公当立刻回转淮南,矫诏以传冀州袁绍,西凉马腾、韩遂,河内太守王匡、益州…益州便罢了。拿下豫章之后庶还未归,请主公务必向北拿下汝南,切记,切记!”
打蛇打七寸,眼下已经和曹操撕破了脸皮,既然没了回旋的余地,也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只要厄住了汝南,就算曹操,也得寝食难安。
刘备认真的点点头:“军师放心,备记在心上了。”
言罢。
二人分头而动。
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时间显得弥足珍贵,不敢浪费分毫。
…………
下邳州牧府。
曹操有节奏的轻叩桌案。
许昌至下邳,信使两日可至。而许昌至晋阳,则需六日。
可结果人家刘备的伐贼诏书都通传天下了,曹操才收到许昌来的战报,刚刚弄清豫章那边的缘由。
荀彧的意思曹操已然明了。
之所以晚传战报,那便是不要他插手豫章战事,全力攻徐。
曹操连年征战以来,人吃马嚼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早年积累下来的一些财富基本上全都打空了。
徐州富庶,乃是支撑五州之地修养生息的重中之重,不容丝毫有失。
眼下徐州局势又是一片大好,贸然进兵豫章的话,很有可能因小失大。
自始至终,曹操一直认为刘备是个无足轻重的匹夫。
无非就是有些仁德之名,贸然杀之不详。
曹操对刘备最多的关注,还是因为他那两个万人敌的结义兄弟罢了。
在许昌的时候,即便贾诩找到了刘协与刘备暗通曲款的证据,曹操也从未想过对其下手。
却没想到这人前脚借了自己的势占了淮南,后脚就能扯起大旗反了。
如此心胸、魄力,倒是有些令曹操刮目相看。
这也是曹操第一次正视刘备,将他放在了自己敌人的行列之中。
“丞相?”
程昱的一声呼唤拉回了曹操的思绪:“仲德何事。”
“丞相不必忧虑豫章战事,有冠军侯在后压阵,战事必将无虞,眼下尽快拿下徐州才是正理。”
“哈哈哈,仲德以为我是在忧心豫章战事?这般还真想错了我曹操,莫说有子谦在后压阵,便是有子孝、子和二人在,豫章必不可能有大的变故。”
程昱不解道:“那丞相……”
“仲德请想,刘备发讨贼诏书,最高兴的是谁?”
程昱皱眉一想,便得出而来结论:“最高兴的自当是河北的袁绍袁本初了。若非刘备起兵,此人犹如冢中枯骨。”
“错了。”曹操一挥长袖,霸气侧漏道:“最高兴的是我,是我曹操!”
“主公,这是为何?”
曹操望着程昱,笑而不语。
这就是大事上聪明和小事上聪明的区别。
程昱身为曹操麾下谋主之一,韬略兵谋自不多提,甚至一言不合就能挂剑出征。但是论揣摩人心的功夫,他还不如张武。
如果张武在此,必定会告诉曹操一个新名词——情商低。
这个时代没有情商的概念。
一个人聪明与否看的是智商,但智商高情商低的比比皆是,最出名的就要算是袁绍帐下的田丰了。
眼下刘备发讨贼诏书,招天下诸侯共伐曹操。
只要打赢了豫章之战,曹操的地位,顷刻之间便能超过两年前盛极一时的董卓。
再换个角度,只要曹操能胜,便可正大光明的晋升王爵,那时天下何人不服?
他当然该喜!
“好了,揭过此事不提,听说下邳城内,陈登有些才华,仲德替我征辟来为行军主薄。”
“主公,此时战乱将起,陈氏父子最善观望,怕是不会应征啊。”程昱这次是真的闹不明白了,为何曹操早不征辟晚不征辟,偏要选这个当口。
曹操眼神中,杀机一闪即逝:“那便要看陈氏父子是不是足够聪明了。”
世家门阀乃是毒瘤。
曹操一代雄主,自然不允许自己的治下有除了自己之外的声音。
徐州大族中,糜氏投效,曹氏服软,就剩下陈氏。
那陈氏父子如果是真的聪明,借坡下驴也就罢了,如果在这个时候玩什么隔岸观火的小把戏,拒绝征辟。等豫章战事一了,曹操不介意用这个借口送他们归西。
说白了,他就是想找个借口除了不识趣的陈氏。
不过这终究是无足轻重的小事,程昱也未多想,抱拳道:“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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