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卖官大会召开的时候。
这段时间以来,全国各地的卖官统筹工作在尚书仆射葛建章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今天在两仪殿举行的大会,则是其中的重头戏。一批真正重量级的巨富将会再次重金购置高级别的官位和爵位,皇帝严歌也会亲自现身观看大会。
两仪殿内,本次大会的主持官员已经全部到场就位,预备购买官位的富商们也已经坐在了指定的位置上。
“唉,你看这些商人,粗俗不堪,有和资格与我们这些士子同列官位呢?”
严歌还没有到场,官员们才敢小声议论,他们仍对这些富商能够有资格购买官位而耿耿于怀。
毕竟在大魏商人阶层被视为低贱阶层,虽然有钱,但始终得不到士族和上层贵族的尊重。
“陛下此举虽然不妥,但毕竟也是为了缓解国库困难啊。”
尚书仆射葛建章倒是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严歌的做法,因此开口解释道。
“仆射大人,这些商人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们能出几个钱?比起我泱泱大魏百户人家,那不过杯水车薪尔。能有什么作用呢?”
一个官员摇头晃脑地说道。
他一点也不清楚商人阶层积累财富的原理,更对大魏的国情没有丝毫了解,只是凭借臆想做出这种判断。
与官僚士族阶层对严歌的做法议论纷纷不同,在商人阶层当中,对严歌的宣布的这个政策简直是一片较好之声:
“陛下此举简直是我商贾之辈的福音啊!”
“不曾想等行商之人也有能得一爵位,受人敬仰的一天!”
“是啊,我王家世代行商,家财万贯,但是到哪都被看不起,如今能够买一个像样的爵位,也算不枉历代先辈之辛劳!”
坐着的富商三三两两的讨论着,几乎都是对严歌的歌功颂德。
“皇上驾到!”
此时随着司礼监太监的一声高呼,皇帝严歌终于现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严歌挥挥手,示意大会可以正式开始了。
于是葛建章示意下属拉出一块屏风来,屏风上是一张此次售卖官爵的布告,道:
“诸位,此次售卖官爵均已列在布告上,请诸位根据自己的需要在纸上写下心仪的官爵名称并统一上交。之后我尚书省官员会对名单进行统一审查,根据各位的家世、名望确定最终的官职分配人选……”
“停停停!”严歌越听葛建章的话越觉得不对头,最后很粗暴地直接打断。
严歌心想:葛建章这说的是什么玩意嘛!
他的这一套明显还是老旧的儒家思想在作祟,卖官还要考虑什么家世、名望之类的,如果按他的想法来的话,还怎么可能赚钱!
“陛下,请问您有何吩咐?”被严歌打断的葛建章躬身请示道。
“你这套,不行!”严歌摇摇头道,“你有没有木槌?”
葛建章摇摇头,在场的其他大臣也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严歌想要干什么。
严歌扫视四周,抓起一个木制的墨砚说道:“算了,就用这个吧。”
说吧他走到葛建章站的位置说道:“你让开,这个官由我来卖。”
葛建章大惊失色,说道:“陛下万万不可,您贵为天子,怎么能干这种低贱之事呢?”
其它官员们也都纷纷出言劝阻。
严歌不耐烦地呵斥道:“闭嘴!你们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啊?”
众人见严歌发火,这才悻悻散开。
严歌于是朝商人们说道:“诸位,今天的卖官大会改一个形式,由朕公布要售卖的官位和爵位,诸位有意者可尽情出价,价高者得,当场成交!”
此话一出,在座的商人们眼前一亮,紧接着便是一片欢呼。商人们最喜欢的是跟钱打交道,最熟悉的就是用钱解决问题,严歌这种做法显然比葛建章的做法要更合商人们的意。
严歌此时拿起墨砚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说道:“第一个拍卖的官职是8品太庙司曹,起拍价格3万两白银,请诸位有意着举手说出报价!”
严歌话音刚落,底下就举起了一大片小手。
一个黑衣服的商人说道:“陛下,我出4万两!”
“5万两!”
“6万两!”
商人们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全都踊跃报价。
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出十万两!”
众人一看,是一个全身珠光宝气,一看就财力不菲的商人。
“好,目前出价最高者为十万两。我将拍三次桌子,三次之内有出价更高者可以提出,没有的话此项官职就尘埃落定!”严歌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再提出更高的价格。毕竟严歌此次拿出来的全部官职都为虚职,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而太庙司曹这个职位主要是负责协助太庙中的祭祀、进贡的事务,更是清闲。为了这种官职付出太高的价格也不太值当。
严歌见状说道:“好的,那么请这位出价者到侧殿登记。”
那位买下的商人顿时喜不自禁,咧着嘴在一个小吏的带领下走向了侧殿。对于他来说有生之年能够当上一个8品的官员,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而见到他那高兴的样子,其他人对接下来拍卖的官职就更是期待了,甚至很多人后悔刚才没有出价。毕竟越到后面卖的官位价格越高,一些财力有限的小商人基本只能把目标放在前面拍卖的几个官位上。
于是乎,接下来拍卖会的气氛更加热火朝天,商人们几万甚至十几万的白银如同流水一般砸出去。在一些位置比较关键的官职上还有人为之争的面红耳赤。
一旁的尚书省大臣们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纷纷摇头叹息:“荒唐,荒唐啊!陛下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亲自主持卖官售爵,把皇宫弄得如同菜市场一般,实在是我大魏闻所未闻的奇观!”
只有葛建章若有所思,他明白严歌这种做法虽然不体面,但是比他自己刚才那个形式能够多收不知道多少万两的白银!
随着时间的推进,卖官大会也进入了最后的潮高!
严歌说道:“诸位可看好了,接下来我要卖的这几个官位和爵位,都是重中之重,诸位买回去绝对长脸的!”严歌也不在意自己君王的身份,说起话来竟像个推销员。
“南源县县男,男爵,起拍价50万两白银!”
此话一出,在场的商人们全都疯了。
男爵,这可是男爵!
虽然公候伯子男中,男爵是最低等的爵位,但这已经是商人们连想都没想过的殊荣了!
理论上说,一个男爵有权利直接向皇帝上书汇报自己的想法和请求,男爵见到朝廷3品以下的官员都可以不用行大礼,甚至男爵的父母去世之时当地的行政长官需要出席葬礼。这对一个日常被官僚、贵族欺凌的商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
几乎是在严歌说完的一瞬间,底下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出价声
61万、62万、65万、70万,商人们的出价好像芝麻开花一般节节上涨。
这时,一个志在必得的声音传了过来:“80万!这个爵位,我剑南陈里频要定了!”